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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人 第20页

作者:楚月

局外人的时候,她也非常不欣赏自己的行为,一旦自己变成主角之一,脑子就会一团乱,无法整理出一个正确的决定,最后仅能顺着感觉行事。

“既然你明白,为什么还要做?早早离婚不是更能有效处理问题?”

“没错,你说到重点了,我想报复他才不愿意离婚。凭什么他说了就算,我就必须点头答应离婚?既然他可以舍弃我对他的感情,那我也不会留恋。不过如果他以为只要说他不爱我,我们的婚姻仅是一种结盟,我就要乖乖放开的话,那就太天真了,我不是笨蛋!”

“抓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伤害一个爱你的男人会比较快乐吗?”女人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说另一个男人爱我?”她不清楚孙柏非和她的关系,为何会断定孙柏非爱她?

“因为男人都很自私,他可以不负责任随便说爱你,可是一旦同居,那等于是让出自己生活空间,让出一半的所有权,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轻易答应,如果不是真的喜欢,鬼才会将自己的狗窝让出一半。狗窝再乱,终究是自己的狗窝最好,懂不懂?”

舒冰月环顾四周,孙柏非向来爱干净,他的屋子一点都不乱。

原来光凭“同居”这两个宇,就能看出孙柏非喜欢自己,原来喜欢真的是可以察觉到的,并非时常挂在嘴上才能明白。

“我实在不懂,为什么男人就不能专心爱一个女人?即使他们受到的诱惑,如果不能控制自己,为何不干脆放弃结婚算了?总要在伤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才来后侮自己做错,然而过没多久,当他忘记后悔的感觉又会再犯,背叛、原谅的戏码不断重复上演,他们不觉得很无聊又麻烦吗?”受伤的永远是乖乖等在家里的妻子,永难愈合的伤口正是自己愚蠢的证明。孙柏非对她用了心,她都晓得,只是如此的光阴又能持续多久?

美好的一瞬总是稍纵即逝。当爱情褪去,男人会在外头寻求另一份更激烈的爱情好燃烧他们的人生,那女人呢?真的只能被动等待伤害?

“其实现在不只男人,女人也是懂得善待自己的,所以你用不着太悲观,感情本来就是双方面的契约行为,遵不遵守完全看两造。感情这种事实在勉强不来。合则聚,不合则散,强求只是让彼此连最后的再见也无法潇洒罢了。”

“对方不想继续遵守契约,难道我连报复的资格也没有?”

“当然可以啊,没有人说你不能报复,只是你真的认为自己做对的话,就不会来问我了不是吗?在遭受背叛的当下,没有人能够一笑置之的说没关系,报复、憎恨都是很正常的反应,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看不开的情杀案。这种时候,有人会建议赶快去展开新的恋情就能疗伤止痛,我个人认为是错误的,因为你的心伤都还没好,心情也还没调适过来,就急忙投入另一段爱情里,我不以为最后一定是好结局。我反倒赞成远离伤痛去放纵几天,到时候想法必然会改变,时间才是最好的药。”

一开始,舒冰月只是想找个陌生人诉苦,可是这个陌生人说话太不合她的意。

每每让她觉得愤怒,但这次她竟不觉得刺耳,甚至愈听愈入迷,慢慢能接受她的建议。

“你曾经历过这种伤痛吗?”要不然怎会有这么棒的见解?

“没有,我只是比你们这些傻女人还要看得开而已。再者,我是旁观者,没听过“旁观者清”这句话吗?如果今天我们立场对调,会这么说的人肯定是你,看不开的人一定是我。”

“可是今天看不开的人……是我。”她还没有走出伤痛的准备。

“虽然你还是很笨蛋,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变了……有吗?”

“上次跟我通电话的时候,你还是一心想报复,而且非常强烈,想法也很极端,爱钻牛角尖,无论我说什么你根本听不进去。不过今天的你听得进我说的话,口吻也平和许多,应该是有事情改变了你,对吧?”

舒冰月含笑,神情充满温柔地望着窗外。“你真敏锐,怎么不考虑当心理医生?”

“成天听人诉苦抱怨,然后分析道理,日复一日,这种事情太麻烦了,我没兴趣。快点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事情改变了你?”

“我还来不及远离伤痛,就被另一个男人抓住了,他……”

午后,暖阳斜射入屋,舒冰月忍不住苞这个陌生女人分享孙柏非的事情。

孙柏非让她有种被爱的感觉,她一直都清楚,然而最后她仍选择与理智妥协。

放手——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

起初,她根本不曾想过,可是最近她开始思考这问题的可能性。

所有人都要她放手,她的放手能够让三个人获得幸福,所以她认为自己吃亏了;如今她的放手能让四个人获得幸福,她满脑子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爱她的男人。

五年前,她伤了他;五年后,她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因为他是最不该受到伤害的无辜者。

第8章

暖暖斜阳铺满冰凉地板,光脚踩在地上,暖暖的又有些凉凉的,非常舒服,这是舒冰月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日阳的照射下,空气里的悬浮粒子变得更清楚了,但看得见却仍然模不着。

凉风吹入,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一股近似泥土的芬芳飘入鼻间,睁开眼,毛毛细雨飘落眼前。

这些都是她以前不曾注意的小细节,今天她有空闲一一去探索。

原来,不赚钱的时候的确有些乐趣,这些微不足道的乐趣在以前的她看来,实在毫无用处,此刻她竟然以此来取悦自己。

这一点点的小快乐,她也能获得满足。

很奇怪,这样符别的感觉竟是在受伤之后才发现到,原来真有俯拾即是的幸福。

闲闲窝在家里,什么都不想、都不动,就算发呆也能慢慢消磨时间,难怪柏非会说发呆是幸福的,就这样停止使用大脑确实很愉快,可真的什么都不做,她也受不了。

舒冰月从地板上坐起来,视线刚好落在阳台的植物上,她露出微笑,找到浇水的器具喂饱那些口渴的植物;地板没有很脏,她还是找出吸尘器和拖把清理了一回;毛毛雨过后,太阳透出云层外,她将枕头被单抱出来晒;他的脏衣服堆放在洗衣机旁边,她研究了十几分钟,然后洗衣机正式启用。

她如尊贵的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地,最后来到厨房,发现没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不过冰箱空荡荡的,似乎有点浪费这机器应有的功能。于是,她换上衣服,画了淡妆,拎着包包出去采买。

她从不下厨。

不是不会,而是她觉得太浪费时间。

从没想过要依赖旁人,所以她几乎什么都会,小到换水龙头大到组合家具,只要不太困难都乐意去学习,尽避是一个人,她也不怕遇到困难,主动学习完全是为了自己。

婚后,她没有下过厨煮给丈夫吃,毕竟她有工作,下了班回到家都快八点,因此他们都是各吃各的、各顾各的,即使是假日也因为想休息偷懒一下,他们家的厨房纯粹是点缀的装饰品。

那现在她在做什么?

她竟然站在孙柏非的厨房里,一面炖着他爱的香菇鸡汤,一面准备炒菜。

切菜的动作乍停,舒冰月忽然想到一件事——在她一味责怪丈夫的同时,她似乎忘记反省自己也没尽到妻子应尽的责任。

除非齐雅瑞主动开口,要不然她鲜少过问他的事情,因为她相信他会有能力处理问题,往往一天下来,他们的交谈根本不到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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