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锦瑟一顿,又说:“那我为何要取悦你?”
“不想也行,段府大门在那里,记得离开后要关好门。”
锦瑟皱了眉头,这男人果真没心没肝没血没泪,外加没人性,一定不是人!
“大哥才不会议你这样对我呢。”她可是有靠山。
段凤鸣勾了唇,双手抱胸。“那我们可以看看凤扬究竟是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想也知道主子必然听这家伙的话嘛!真是的,为何她找不到段凤鸣的把柄,要是有,就换她威风了。
“你到底来这镇上做什么?”望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段凤呜可没忘了真正的目的。
“找一个人……顺便享受人世富贵荣华的生活。”锦瑟没有察觉到自己已让段凤鸣牵着走了。
“卫十烨是你什么人?”他听风扬提过锦瑟在找这个人。
“你又不认识,跟你说做什么?”
“为何笃定我不认识?说不定我跟他刚好很熟呢。”
“真的吗?你认识十烨?”
段凤鸣先是赏了锦瑟一个迷人优雅的笑,接着回答:“不认识。”
一桶冷水当场浇熄锦瑟的期待。
锦瑟垮着一张小脸抱怨,“什么呀!你到底想怎么样啦?”这男人快把她逼疯了。
终于,段风鸣不再心存逗弄,正经道:“我是不认识卫十烨,只是跟他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锦瑟以怀疑的目光打量段凤鸣,要她相信段凤呜,难矣。
“你真的见过十烨?”
“他是个相貌十分俊雅的人,说话的语调很轻、对人又很好,最重要的,总是一身索白,对不对?”段凤鸣每增加一个形容,锦瑟便点一次头。
“看来你真的见过十烨,不过十烨找你做什么?”要是让残月知道这件事,段凤鸣的下场大概不会很好看。
段凤鸣含笑不语。
锦瑟拢起眉心,不满地说:“你这人秘密真多。”
“人老了,秘密自然多了。或许我不清楚如何找卫十烨,但是,他会主动来找我。”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锦瑟,谈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锦瑟略有防备。
“我可以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你见到卫十烨,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段凤鸣含着笑,轻松月兑口,“杀了我,让我人土为安。”
段凤鸣那自在的神情仿佛此时说的是与喝茶吃饭一样再简单不过的事。
锦瑟一脸诧异,满心困惑。“你说什么?!”她怎么听得不太明白。
突地,一股强大的悲哀又迅速笼罩住她,教她双肩颤抖,浑身发冷,瑟缩地双手环胸。那股哀伤真的很强烈,让她想抗拒的能力都没有。
既深又沉的情绪,慢慢牵引着她,让她跟着一块卷入寂寞的漩涡里,教她无法自拔。第一次领略到这样浓烈的感情,锦瑟的心承载不了,只能任由侵袭。
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的情绪是如此的……令她不舍?
她属精,仅有喜欢与讨厌两种情感,而人是会有七情六欲,只是这份外来的感情竟没有一丝,有的仅仅是对人世的绝望与伤心,一味的负面。
这真的是人的感情吗?
倘若是,又会是谁的?
段凤鸣……会是你的吗?
昏厥前,锦瑟不断想着。
后来,她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
杀了我,让我入土为安。
要她杀了段凤鸣?
不懂、不懂,她真的不懂,为何段凤鸣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他到底在想什么?活着是如此美好的事情,既享受又快乐,她实在无法理解段凤鸣的行径。
说实在,她还没杀过任何生物,她也不是以杀生来取乐的精,又不是没事找事做,更重要的是——
“为何挑上我?要死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想死随时随地都有机会,何必要别人帮忙?除非……你怕死,所以需要有人助你一臂之力!”
晚膳前,锦瑟冲到书房质问段凤鸣。
“怕死吗?”段凤鸣低头状似思索貌。“其实我觉得死不可怕,只是……我有点题,不太喜欢花太多心力在一件事情上,因此才需要你协助。这样的解释你可满意?”
段凤鸣笑得迷人,似乎仍不将自己的生死看在眼底,一派旁观的角色。
这是超然、洒月兑,或是……绝望?
两个字侵入锦瑟的脑子里,又让她想到那份三次任意占据她心房的感情。
沉冷的忧伤如河流般细长,流入她心底,困住了她。
有可能是段凤鸣吗?
左看右看,锦瑟仍旧无法将那样的情绪与段凤鸣联想在一起。
如此天骄般不可一世的男人,会有阴暗面的感情?无论她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锦瑟摇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抛到脑后。
段凤鸣却以为她是不接受自己的答案,遂而问:“锦瑟,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普通人,有点特别的普通人。”能看穿自己的身分,就满特别了。
段凤鸣拿起摆在书柜上的一把精致的小刀,再问:“你觉得一个死不了的人,究竟是活人,抑或是……死人?”
锦瑟直觉段凤鸣要做出危险动作,有了前车之监,她连忙双手抓住他的手,以防止他又吓到自己。
段凤鸣瞅着她的脸,不太明白。“你做什么?”
“你又做什么?”锦瑟瞪着他反问。
意识到锦瑟是想保护自己时,段凤鸣不由得笑了出来,真是一个可爱的诗精。
“放手吧,我做事向来有分寸。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想想也是,段凤鸣不太便是会做傻事的人,锦瑟这才放开他。“一个死不了的人,当然是活人……”最后一个“啊”字来不及发出,她便怔于眼前血腥的一幕——
段凤鸣毫不犹豫就把小刀狠狠刺入左手臂上,那狠绝的模样就好似他刺入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敌人的。当场鲜血顺着伤口汨汨流出,刀子落地,发出锵地一声,拉回了锦瑟的思绪。
“你……你是傻子啊!”
锦瑟断断续续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骂人的句子,跟着她四处找寻可以包伤口的布,遍寻不到后,她立即把自己农袖最脆弱的部分扯了下来,捆在段凤鸣的手臂上。
段凤鸣注视锦瑟的行为,眼底盛满温柔,唇角也弯出愉悦的幅度。“你在关心我吗?”
锦瑟紧紧按住段凤呜的伤势,又骂道:“你真是我见过最蠢、最傻、最无药可救的男人了。”
“锦瑟,我真感动你对我竟然有如此深的印象,你是喜欢我吗?”段风呜忍不住又想逗逗可爱的地。
喜欢?锦瑟被这两个字又吓到,连忙往旁边闪去。
“鬼才喜欢你……”
“你是鬼吗?”
“我才不是……”等等,说这些干什么啊?锦瑟看着自己的手、衣裳全部都沾着段风鸣的血,那感觉就好似她与段凤鸣已经密不可分了,这……其实也没有很讨厌,只是除了十烨外,她不太习惯跟其他人相处。
“锦瑟,你还好吧?”段凤呜见她失神,受伤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锦瑟见状,又抓住他的手。“你真是傻子,都受伤了,还那么……那么……”正当她想重新帮段凤鸣包扎时,赫然发现哪还有伤口,段凤呜的手臂完好如初,什么痕迹都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手上、衣服都是鲜红的血迹,或许她会以为自己刚刚作梦。
不可能,她可是亲眼目赌段凤鸣刺伤自己手臂,不可能有假。锦瑟抓着段凤鸣的手臂上下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连一点疤痕也无。
“锦瑟,你这么用力,我的手很痛。”
锦瑟拧眉,又重重一甩,怒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