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儿接过,一触手,便觉透骨的沁凉且带着温润的暖意,形状更是令人爱不释手的可爱,她毫不犹豫的将这寒血玉铃往福福的颈项挂去。
埃福最初不解的斜着头,两眼骨碌碌的甚是疑惑,所以,故意抖了几下,听得铃声随身体的摆动而响起,但几声铃响后,它发现它原本浑身的燥热也顿时一扫而空。
“这玉易碎吗?”晔儿挺是担心,福福总爱东奔酉跑,擦撞跌伤是家常便饭,到时弄坏了这稀世宝贝,可就不能再陪着她游走四方。
“司徒拙手那家伙同我说,寒血玉铃恁是削铁如泥的宝刀都不易弄碎的。”他不好说司徒抽手为制玉铃几乎耗尽半生练得的功力。
“恩!这才好。”见心爱的狗儿走三步一抖身的纯真模样,晔儿不禁畅怀的笑了,一会儿,收敛好心神后,她才又向展峰道:“展爷爷,至于你的事,我一定帮你办好。”语歇,她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抛给对座的诸葛玉明。
展峰闻言,一抹贼兮兮的奸笑挂在脸上,他也是瞧向诸葛玉明。
诸葛玉明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寒颤,心生不祥,连忙陪笑道;“展老的事先搁着,晔儿,我拜托你的事考虑得如何?”
晔儿顺着鬓边的辫子,缓缓道:“人家展爷爷才托了我件小事,便赠了稀世珍宝,你却要我把人家搁着不理,敢问诸葛小姐,四书五经读过吧!敬老尊贤识得吧!若无法身体力行,成何大事?”
诸葛玉明也卯起劲来道:“论岁数论辈分,圣家小姐,只怕你比玉明更女敕稚,想你也得叫我声阿姨,如今你礼未尽到,反驳于人,所持何理?”
晔儿不缓不疾的吐出一句:“恁的是当今圣上的一声晔姊姊,如何?”
诸葛玉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图一时闲云野鹤快活,而拒绝皇上拜她这女诸葛为师呢?她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呀!
见敌手语塞,晔儿倒也宽宏大量,不再逞口舌之快,捧起桌上的茶杯轻啜着,一张小脸甜甜的笑着。
“晔儿,你喜欢过帝王生活吗?”圣绝凡神色凝重的问道。方才她一句无心的话,此时反复萦绕在他的脑子里。
“你认为呢?”晔儿偏着头,俏皮的反问。
“晔儿!”圣绝凡再次催促,含着威胁的成份和一丝的不安。
“好嘛!我说!不喜欢,打心底的不喜欢,还有,我也不爱你刚才的口气,好凶喱!”晔儿埋怨道。
圣绝凡听到她的话,心中重担放下泰半,他搂着她的肩,笑道,“大哥说对不起,请晔儿原谅,嗯?”
“如果你保证以后不再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就无条件原谅,成交?”
“只怕你得开出条件了,大哥不敢保证!”圣绝凡的神情颇为无奈。
“好吧”佯叹了口气,晔儿仿佛有千万个不得己般说道。
“你就快说吧!我们这些弟兄们心急得很!”蒲扬海这大老粗催促着。
“上阵前打仗,耐心是制敌要件之一,蒲叔还亏我拨空帮你上了两堂兵法,现今看采,是白费心力了!”晔儿借机损人,不过,她没忘了正事——开条件,清了清喉咙,她朗声道,“圣大哥,你就带我游江南吧!晔儿自小在北地成长,只听得人说南方山灵水秀,有苏堤春晓、柳浪闻莺、曲院荷风,双峰插云,天啊。这些地方听来令人神往不巳,不真自个儿瞧瞧,就枉人世走一遭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好啊,大伙儿自是举双手赞成,不过就请你先帮我个忙再成行也不迟啊!”诸葛玉明央求道。
“还是演戏那档事啊?”见诸葛玉明点头,晔儿续道:“好吧!你到底要我扮什么角色?”
“女鬼。”诸葛玉明简洁的回答。
“唉呀,什么不扮偏扮个鬼,不成!我拒绝!晔儿断然说道。
“别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嘛,把这视为挑战就好了,还是你自认做不到?”诸葛玉明佯装鄙视的神色。
“抱歉,对本小姐使激将法是白费心机的,不过演个面容骇人的鬼似乎挺有趣的!”晔儿眯着眼幻想旁人见着她就惊怕的表情,不禁咯咯的娇笑。
“这次你料错了,你要演的鬼是一位美若天仙国色天香的贵妃,和你现在是相差无几的!”诸葛明阐明道。
“呀,那我不演了,毫无乐趣可言嘛。”
“晔儿啊,晔儿,你自信有本事从眸子透出了无生气,既冰且冷,令人见了打心窝发寒的眼神吗?还是愚兄太高估了你?”圣绝凡了解诸葛玉明的用意,打算帮他劝晔儿。
晔儿对诸葛玉明的攻于心计早持着份警戒心,是以无论她的饵放得多好,她就是不甩,但圣绝凡可就另当别论,基于由衷的信任,她对她并不设心防,所以他一放线,她便毫不犹疑的上钩了!
“哼,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瞧扁了,女鬼也好,贵夫也罢,总之我演定了!”她目光倔强,丝毫不服输。
在场人心里皆是喝采,这以刁钻狡黠着称的鬼灵精终于也有惨遭挫败的一天。
第四章
“晔主儿,皇上吩咐说不接见任何人,您就别为难小的,让小的好交差。”守有干清官门口的侍卫冲江城阻了晔儿的去路,苦声求道。
“你就说是我,他不会怪罪的!”
“这……好吧,小的去禀报一声,皇上若,是不见,晔主儿可得见谅。”
“应当的,你就快去吧!”晔儿一副自信满满。
“是!”江城趋步往内庭前去。
不片刻,就有了回话,“皇上说他没脸见晔主儿,请晔主儿上如意阁歇息!”
“他为什么会没脸见我,是不小心被毁容了吗?还有,上次我住语蔚轩住得好好的,这回怎将我往如意阁摆?你可知个中原因?”晔儿实在不解丞儿的行为。
“这小的没胆量过问,也没身分,不敢逾矩,不过,确定的是皇上没被毁容,只是比个把月前清瘦不少,整个人消沉很多。”
“这样子——晤,敢问江守卫,小喜子在哪儿你可知?”晔儿知道有求于人口气自然得放软些。
“喜公公这些日子随侍在皇上圣驾旁,谕旨都是他在传的。”江城说到一半,忽然放低声量道:“哗主儿,有风声传出,皇上要抄李公公的家当,更要将他斩首示众呢!”
“李公公是谁?”好熟悉的称号,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何时听过。
“晔主儿您上回走得匆忙,不了解宫里情况,李公公本名李行,巳故太后赐名李定忠,在朝中暗握了些权,还有些事是不便说的,小的怕惹祸上身!”
江城年纪也有一把了,自是怕事,更何况他身后还背着妻小一大家子人口,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留心为妙。
“江守卫,这晔儿晓得,你下去吧!”
“小的先谢过晔主儿,小的告退!”江城躬首一拜即往他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走去。
晔儿一人独自踽踽走着,将从她上回溜下山后所发生的事,来龙去脉的加以连贯。
她心想道,“这次只怕是躲也躲不开的,他们说话老是吞吞吐吐,欲语还羞,就连爹爹,也是一身神秘,本采认为圣大哥即是爹爹,现在却变成鸡蛋问题,究竟是圣大哥乃爹爹所扮,还是爹爹是大哥所装,倘若前者,爹爹有何目的?若为后者,那又是怎么回事?
“再论那个如意公主,未免也太巧合,岁数和我相仿不说,名字居然也一模一样,幸好那阵子心情大坏,没向丞儿提起,否则不保他把自己真当那失散的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