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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爱你 第13页

作者:虫我

如此说来,促成她和龙玄骥这桩婚事的幕后翻云复雨手,竟是她自小信任的两个人罗?她只是在命运转轮下的无辜牺牲者?或者还有其他不可避免的因素将她和龙玄骥牵扯在一起?啊啊,多耸动啊,这样想着想着便觉得好笑起来。

龙玄骥不解,“如果你执意还我钱,那你和我结婚不就是多此一举?”

“我不觉得。”她有她的坚持和逻辑,而其他不合逻辑的事就当作命中注定的吧。

龙玄骥以为她至少会解释一下,没想到她只用这么简单的话就说明一切,他拒绝道:“你不必还我钱,那是你从这桩婚姻里得到的唯一好处。”

夏葵挥挥手,懒得争辩,反正钱是一定要还就是了,管他收不收,“说到结婚,我知道你十分不高兴和我结婚,这桩婚姻又是从速食店生产出来的,但既然我们还得相处在一起,我希望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就提出来沟通,‘沟通’你懂吧?就是两个人各自提出自己的意见后再妥协,别老是一见到我就摆一张臭脸,命令我这命令我那的,说实在话,你那无理取闹的脾气让我受不了。”

“当然我也会尽量改正我的脾气,毕竟两个人相处要学会互相包容,我只希望我们至少能和平共处。”她又补了一段,觉得他其实才是这桩婚姻的最大牺牲者。

在她的长篇大论结束后,他又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你果然是个老师。”

☆☆☆

望着手术房前的绿色手术灯,夏葵一迳沉默的看着,不曾移动。

自夏文罡进去到现在已经三个半小时了,除了断断续续进出一些护士外,夏文罡的手术小组仍不见跳影。走廊上还有一些其他正在动手术病患的家属,每个人莫不忧心翘首企盼,祈祷门那头的亲人没有危险,安然度过这一关。

她和龙玄骥到医院后不久,夏文罡就必须先进手术房做一些之前的准备工作了,所以龙玄骥和她老爸并没有太多的交谈时间。她老爸还是千篇一律的只会说那句要人家容忍他女儿坏脾气的老话,龙玄骥客客气气没多说话,两个人像观棋不语的真君子,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干脆借故溜出病房,留他们两人去做起手无回的大丈夫。

就在那时,她碰见了龙赤骥,也不知是存心还是故意的,他告诉她龙玄骥不但已代她全数付清医药费,还要身为医院行政主管的他替她老爸多找几个资深的心脏科医生,务必使这次手术的成功率提升至最高。虽然是别家医院的人,但凭龙玄骥的外交手腕,这种事像从桌上取桔子般容易。龙玄骥还吩咐他不准多舌告诉她这些事,一切事情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顺利推动进行。

除了惊讶与感激外,她还感到疑惑——他干嘛不让她知道?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有什么好偷偷模模的吗?

包令她深思的是直到现在,他仍没有提出离开的要求,他只是静静陪着她坐在手术房外一句话都没说,她不禁纳闷——他不是大忙人一个吗?干嘛跟她在这里傻傻的等?

董薰与解轩也有过来看她,一见龙玄骥在,两个人像偷到鱼的猫儿般既暧昧又快速的离去,临去前告在他们要“做生意去了”,这是那两个偷仔发明出来的说词,用以掩饰暗地里的勾当,还说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好好爱护夏葵”,要龙玄骥好好照顾她。去!只要那对夫妻不来烦她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好运道了。

所以到最后还是只有她和龙玄骥两人坐在手术房外。

于是她开始对龙玄骥这人的印象有了修正,他并不若他外表给人以为的冷傲无情,那只是他的保护色,他其实有体贴负责的一面,只是不擅表达,也不愿别人明白,像苦行僧似的断绝与别人的亲近。或许丧妻的打击改变了他的外在举止,他儿子对他的疏离也让他更形封闭自己,但他内心的温柔却怎么都不会失去的。他其实只是一个孤独又倔强的人啊!

这么想着,她不禁同情他起来。

她已是第三次坐在这个位子等待父亲完成手术,由于母亲早逝,对生命的起落他们父女皆看得很开,她也不会因为父亲是她仅剩的亲人就伤恸欲绝。夏家训条之二:做最大的努力尽人事,其余听天命——无愧于心便可。

这样算冷酷吗?只是看事情角度的问题罢了。龙玄骥也曾失去心爱的人,他将痛苦藏于心、形于外,日日夜夜苦苦纠结;而她和父亲皆认为,怀念可以,但过往的伤痛不必一直放在心底折磨自己,那不仅自己痛苦,往生的人也正受着被牵绊的苦——如果连死了都还无法放下心,那未尝不是一种辛苦?

她和龙玄骥,乐观与悲观、往前走与向后看的差别而已。

所以除了默祷之外,她其实心绪波动不大,但现在——说来奇怪,他留下陪她这件事就让她莫名的体悟到什么是安心的感觉。

她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术房外的灯,却不自觉的漾出淡笑。

龙玄骥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身旁的夏葵,比起一般家属的焦心如焚,她显得不可思议的祥和宁静,仿佛所有事都可以云淡风轻的用平常心待之。与初识那日见到冲动易怒的她;结婚当天似猫般慵懒又难以捉模的她;方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她;正气凛然光风霁月的她……她究竟还有多少面貌会令他惊异?

可以肯定的是,每个面貌都令他不得不印象深刻,像个霸道又骄傲的女王昭告她的权力,在他心中逐渐建立她的领地,不由得他有任何异议。

等等,他是怎么了?他不过是尽义务的陪她在这里等着夏文罡动完手术,何时将所有心思放在她身上,开始思考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打算对他儿子选定的母亲选花费不必要的心思。这是最初与最后的交集。他这样告诉自己,只要完成他答应的事,让她父亲平安动完手术,她与他便可以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手术房外的两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等待手术完成。

☆☆☆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夏葵把刚锯好的一段木板放到旁边,看向走来的龙韬说道。

龙韬拿着一包钉子与榔头走向她,“我回答了。”他看也不看她的放下工具,走到她旁边替她扶住木板的一边,绿荫在他俊雅的少年容貌上筛点出暗灰的阴影。

夏葵没拿锯子的那只手叉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龙韬,“那算哪门子回答?‘不为什么’不是回答。”

他对上她的眼,眼里净是倨傲,“那什么才是回答?”今天他没去补习留在家里帮夏葵造狗屋。

夏文罡完成手术住进加护病房后,终于在今天转到普通病房,若以为夏葵总算可以放下一颗心稍作休息,那就太不了解她了。她是那种精力旺盛的好动宝宝,要她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就像是把一只老虎关进柚栏内,是非常不人道的事。而现在仍是暑假期间,除了恢复夏文罡开刀期间请假的下午时段空手道教练工作之外,她只偶尔到学校值班。

她已搬离那间古色古香却古怪的古董房间,住进新房间之后一切平安,再没有光怪陆离的梦境扰得她不得安眠,所以在精神特佳又空闲的现在便开始动起松居的主意。她一直觉得这幢三层楼的屋子太过冷清,便决定大肆整顿一番,第一步即多添几口“家人”,反正龙玄骥那个一家之主仍不舍露脸,按照排名,即是由她当家作主,管这龙园的保全设备多顶尖,她硬是找了一个帮忙看家的名目准备养一群狗,而养狗之前自当是替它们造个挡风遮雨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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