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师。”
见到他,宋雅绮微点了下头,即走进自己的房间。
“姊姊很苦。”秦珍婷坐下来,手撑着头。“成人的世界,真是难懂?”
吕彦良收起心中的酸味,在她头上轻敲了下。
“把你的书念好,大人的事少管。”
“是——的——”她拉长音调。老师。”
“我回去了,你自己温习。”
“你还会再来吗?”她忧心地问。
“当然。”他微微一笑。“诚如你所说的,我不能不对一位有心向上的学生,不施
予援手。”
“万岁!”秦珍婷开心地叫。“对最伟大的老师,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少拍马屁了!”
尽避嘴中说着笑,他眼睛仍惦记着看往她紧闭的房门,她在里面做什么!?
酒真好。她已爱上了它的好滋味,秦盈姿对着手中的酒杯吃吃地笑着。
“你输了,再喝一杯。”
她未推却,爽快地咕噜一口喝光。“来,再来划拳……我输了,再罚一杯。
秦盈姿纵声地大笑,又是一杯下肚……她觉得头疼欲裂;过多的酒精,在胃里难受
地翻绞,但却让她有股自虐的快感。
王豪伟,你太绝情了!酒杯中浮起他冷漠的脸,她悲愤地大口饮尽。他以她不守妇
道为由,申请离婚。他们的婚姻已进入司法程序,据她的律师指出,由于他握有不利她
的照片;她胜算的机率不大。
“再喝一杯。”秦盈经已喝三杯了。她不会输了这场婚姻。
“你不能再喝了。”许曼玲用担忧的眼光看她。“出来是让你放松心情,不是让你
喝闷酒。”
“真羡慕你,自由自在的多开心。”
许曼玲是她的好友,一个标准的独身主义者。由于是独生女,继承了父业,是好几
蚌企业的管理者;人长得漂亮、又有钱,追求她的男人虽多得数不清,但看多了不愉快
的婚姻,使她宁愿抱持着享受恋爱的甜蜜感觉,也不愿投置于受局限的婚姻中。
“世上的男人多得是,若是太死心眼,受罪的是痴心的女人。”许曼玲规劝。“学
学我,天天有新恋曲、天天精神充沛。”
“真希望你也爱一次,一尝其中的滋味……”秦盈姿摇动酒杯。“了解什么叫任凭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那是过去式的论调。”许曼玲不同意。“现代的女人要善于自我调适,提得起、
放得下;一意地钻牛角尖,到头来不开心的还是自己。”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她做不到失了面子又失了他。
“我已经许久不知什么叫开心了!”是实情,她真的不记得上回愉快的情景是多久
以前?
从未有过感情困扰的许曼玲,很难理解。
“你这时的年纪,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期。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将生命中最推操的
时光,用在哀愁上?太不值了!”
“你不懂。”她不断地摇头。“你真的不懂。”
“我是不懂,不过,我懂得善待自己。”许曼玲想提起她的精神。“不要再想伤感
的事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秦盈姿不想动。“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有酒喝的好?”
“那个好地方,不仅有酒喝,还会被款待地像个女皇。”许曼玲神秘地说。“是属
于女人的天下——”
“哦?”她抬起醉眼。“有这么好的地方?”
许曼玲点头。“去不去?”
“不去当女皇,岂不太可惜了!”随便任何个地方,只要不回那个空寂的家。
她步履有些不稳地与许曼玲走出餐馆,进去时太阳犹未落下;此时,已灯火大亮。
她坐上许曼玲的银色跑车,望着许曼玲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美极了!为什么自
己不能如她般的将日子过得充实,偏往死角里钻?
释放自己吧!心里有个声音说。
休想!另一个声音冒出头,宁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要让伤她心的王豪伟好过。
“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
许曼玲将车子停在一处空旷的路边,摇下车窗让夜晚的凉风吹进车内。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秦盈姿抬眼地看着天空。“带我来看星星?”
“想让你的醉意先清醒些。”许曼玲将两人的椅子放平、躺了下来。“还记得以前
我们还是学生时,最喜欢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说梦话的事吗?”
“记得。”
她看著有如一颗颗细钻般的星星。此刻只是星星依旧;她的心境却已有了巨大的不
同。
“那时的日子没有男人、没有工作压力,日子虽过得单纯,但很快乐。”许曼玲有
所感触地说,“离开学校后,日子变得忙碌起来,忙着追求所谓的人生。虽然每天踏着
月色而归,却累得没有力气抬起头看下夜空,更别提对着它说梦话了……因为我们很明
白,日子是现实的,失去了那份编梦的心情;然而人一旦没有了梦想,生活将爱得刻板、
枯燥……”
没想到光亮的曼玲,也会觉得生活乏味?秦盈姿轻叹了声。
“人真的是很矛盾,以前总渴望长大,而当真的如愿地长大了,又想躲回过去的岁
月里……”
“不对,我不是想传达这种消极的讯息。”许曼玲说。“而是希望你能善加利用现
在的每一个日子,别让以后有遗憾之感。”
绕了个圈,原来是在鼓励她。秦盈姿很感动,友谊要比男人受益多了。
“你也被我的情绪感染,爱多愁善感起来了。”她挤出朵笑容。“管它明天婚姻还
存不存在?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去喝个痛快——”
她的心结仍未解,许曼玲知道无法一时扭转她的想法,头微微一点。
“好吧!现在换我们去驽驾男人。”
银色跑车停在一间店名为“天堂鸟”,外观与一般餐厅无二的餐馆前。她们一下车,
即有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士,朝她们迎了过来,行了个大躬。
“欢迎光临,许小姐。”
许曼玲将车匙递过去。“替我泊好车。”
“是的,里面请——”态度非常恭谨。
许曼玲带着她,高抬着头地走过去。一走进,秦盈姿即发现此处和一般餐馆不同,
内部以金色为主色,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给人一种鲜丽的通想。这儿的客人绝大部分
是珠光宝气的女客,个个装扮入时,说话的嗓门一别常见的含蓄景象,个个高谈阔论;
而在旁的男士,则轻声细语、温柔殷恋地服侍着。
一位身材恰到好处,宛如订做似的男人,满面笑容地走过来。
“许老板,许久不见了。”
“吴领班,今天我带了个朋友来。”许曼玲与对方似乎很熟。你给我找这里最好的
男人来。”
“这还用交代。”吴领班将她们带领至最里面的推一一张空桌。“真是不好意思,
由于两位求预约,只得暂且委屈你们了;一有空位,马上替你们换!”
店内生意相当热络。
“位子没关系。”许曼玲先入座。“人可不能马虎。”
“保证包你们满意为止。”吴领班为她们各倒满杯酒。“请稍候一下,人马上就过
来。”
吴领班走后,秦盈姿搞明白了。
“星期五餐厅?”
“不错。”许曼玲身体靠着椅背,轻松自在。“这算是压力的另一种舒解。”
虽是初次来,秦盈姿并没有不安的感觉,人生的确需要娱乐来舒解……
吴领班带了两位牛郎过来。“这是我们店里的红牌、也是招牌,不知两位可否满
意?”
不待她们出声,两位牛郎已一人一位地在她们身边坐下;他们俩很年轻、也很俊美。
“我是彼得。”
“我是乔治。”
温柔的声音,配上有礼的态度,很讨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