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了下,从公事包中拿出张名片,送到她面前。
“我是杨律师,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这人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火焰已从她的口中喷出
“快拿出照片,不然叫你好看!”
“我没有。”杨律师说。对不起,方才那么说,只是想让你开门罢了!”
她如何肯信,欺身向前,想拿下他的公事包,杨律师退了步。
“我没骗你……”
“照片在我这儿。”一个冷然的声音。
秦盈姿回过头,王豪伟走了过来。
“你终于露面了。”她含恨地看他。“把这个人叫走!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
离婚!”
他没理睬她,对着一旁的律师说:“杨律师,请进去谈。”
当她不存在似的,他们走进屋,秦盈姿怒指着门外。
“你们出去!”
“这个屋子目前还是属于我的。”王豪伟悠闲地在椅子上坐下。“不过,你要是肯
签字,今后它就属于你。”
“别打如意算盘!”她岂这么容易就被打发。“我不会如你的愿!”
“你最好见好就收。一夜的过夜费……有没有你心里最明白了,值一栋房子。”他
不带一丝感情。“你的身价当今没几个人比得上。”
他的话太伤人了。
“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放掉你,不是吗?”秦盈姿高挑起眉。“你现在的身价,
可不止值一栋房子。”
“你太贪心了!一半,我将我一半的产物给你。”在这方面,他不吝啬。
即使全部给她,她也不会抛弃她的婚姻,她心里很明白,她要他。自始至今都未变,
虽然当初她用的方法不对,那也是因她渴望得到他;但他高傲的心,是永不会向他承认
——他对她的重要性。
“一半的财产买我几年的青春,我得合计看看划不划算?”
“不用算了。”他冷冷地说。“以你目前的情况,根本无第二个选择。”
他想以手中握有照片一事压迫她,那他就太不了解她的性格了;宁可大家全无颜面,
她也不会三言两语便被授倒。
“你以为我会怕上公堂?”她已没有了双亲,再没有婚姻,可说是孑然一身,她还
有什么好惧的。“这样也好,至少会有很多人知道我是你妻子的事实。”
王豪伟没想到她会如此难应付。“杨律师,请你将协议书拿出来。”
“好的。”杨律师打开公事包。
“不用拿了。”既已订定不在乎后果,秦盈姿反镇定下来。“别说只是几张照片,
就算用枪抵着我,我也不会顺从。”
她强硬的态度,让他感到棘手。
“你该不会想让你的风流韵事,闹得人人尽知吧?”
“该紧张的人是你,你是个知名人物。”她双手放在桌面上,身体弯向他。而我不
是。”
他喉咙动了下,面无表情。
“很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未必见得会是赢家。”秦盈姿拿起根烟点燃,朝
他吐了口。“而我未必会输了这场辟司。”
“这是个不智的行为。”一旁的杨律师说。“何必弄得大家难堪?”
她脸往下拉长,凶怒地瞪了眼。“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必你来多嘴!”
“杨律师是我聘请来的。”出声的正是王豪伟。“他代表我的意见。”
“怎么?难道你没处事的能力吗?”她讥讽。“须劳动别人替你代言?”
他移动了下姿势,让身体坐得更舒适些。
“你若是不肯合作,大家扯破脸,对你将是一大伤害。”
他早已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你倒为我设想起来了。”她嗤鼻。
“请你理智点。”杨律师说。“走上法庭是最下策。”
“选择下策的人否定我,是他!”她怒指着王豪伟。“他大可以维持我们婚姻的和
谐。”
他不悦地抿紧嘴。“你当真不愿在平和的情况下分手?”
“是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很强硬。“不过,你别那么有把握,输*尚是
未定数!”
“何不走着瞧?”
两人有如仇敌般的互视着。婚姻走至此境,已无具任何的意义,但她就是要挣个面
子。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往门口看了,吕彦良一抬眼,接触到一双戏渡的眼睛。
“想知道姊姊还没回来的原因是不?”
被说中心事,他咳嗽了声。
“不要心不在焉,将你的心思放在书本上。”
“心不在焉的人恐怕是你。”秦珍婷咕哝。“不识好人心,我是怕你眼睛望穿了,
才好心提醒你。”
他早知道同意为她补习,是在替身已招揽麻烦,吕彦良索性将书本一放。
“好吧!我们就来谈谈你姊姊。”
“想知道她什么事?我只给你五分钟。”秦珍婷一本正经地。“时间对一个接受联
考的考生来说,太宝贵了。”
他不以为她的话是玩笑;近来她简直月兑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好学的程度令人吃
惊。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使你突然奋发向上?”他问。
“因为我的良知突然来到这里。”她指着心口。“觉得再荒废下去,就太愧对师长、
亲友了……”
他怀疑她话中有多少真实性?
“听来挺动人的。”
“我想你对我姊姊的事,会比对我的事感兴趣多了。”她狡狯地说。“你想知道她
为什么还没回来吗?”
已过了八点,宋雅绮还未回家。据他几日来的观察,她的生活很有规律,下班后不
曾滞留在外这么晚还未回来;今天倒是头一回,心中难免有些记挂。
“你知道原因?”
“不知道。”秦珍婷也有几分忧愁。“妹妹很少在外面逗留,可说是个超级乖宝宝;
像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只有上次那回——”
上次那回是指他撞伤她之事。一时,两人焦虑了起来,一个无心授课;一个无心听
讲,眼巴巴地张望着门口。
但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过了十点,宋雅绮仍未回来,这是未曾有过的事。
“不行。”秦珍婷站起来。“我要去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如何找她?”吕彦良冷静多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在外面
活动很危险。”
“总不能光是在这儿着急!”她无法静待。“我不放心。”
“你在家中等,由我出去找。”
“我们一起去。”
“不好。”他反对。“你姊姊回来见不到你会心急。”
“让我跟着去。”她央求。“留下我,我会被自己的瞎想吓出病来。”
就在意见分歧时,门外有了声响,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姊姊回来了。”
秦珍婷跑了出去,而他出想跟出去;走了步,觉得不妥地停住,但他仍尖着耳朵倾
听——
“姊夫?”秦珍婷惊讶的声音。
王豪伟?吕彦良看向墙上油画中的男人,她与王豪伟在一起,是难忘旧情?
“怎不打通电话回来?”秦珍婷埋怨。“害人家担心得要命。”
“对不起,我忘了。”宋雅绮道歉。
“怪我好了。”王豪伟说。“是我挟持了你姊姊。”
“当然要怪你。”秦珍婷也不客气。“若是我多长了几根白头发,将惟你是问!”
“没问题。”王豪伟笑声,一如电视中般的低沉好听。“听说海产对头发很有帮助。
找一天去吃顿,将黑色素补回来如何?”
“不吃白不吃。”秦珍婷不懂什么叫客套。“日子由你挑。”
“好,就定在这个星期天。再见了,两位。”
“再见。”
只有宋雅绮的答音,即使再粗心的人,也不难听出她声音中的依恋。
不该来的,吕彦良对着自己说。
“这样不太好吧!”秦珍婷过走进来边说。“不要再让大姊抓到话柄。”
宋雅绮没有说话,她们已走了进来,他捕捉到她脸上的无奈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