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是我救了你啊!好了好了,那么久的事我都忘了。”陵倒好像是很大度地不予计较。
“你……”行还要说些什么。
陵已经一把搂住他的肩头,大笑着说:“不提那些事了。你提过的那个美丽老板呢?还不介绍给我认识。我可是专程来见她的。”一不小心就说溜嘴了,其实他还是美女至上。
行尴尬地看着四周人了然于胸的表情,从来大方轻松的脸上出现了困窘的表情:“你还是别见她了。”
“怎么?怕她也拜倒在我的无穷魅力之下?”
“哼!少无聊了。”
Sherry永远不会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因为在她的心中,他可以敏感地察觉到有另一个影子存在。三年来他不断地做出各种成绩企图吸引住她的目光,可是在她的心中始终没有他的位置。即使是在她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时,他也感到她看到的是别人的影子,别人的灵魂。
带着陵来到会议室门口,他有些犹豫不决,还没问过Sherry的意思呢。
“唉呀!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陵看出了他的顾虑,满不在乎地说。
再美丽,也不过是个女人,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吧,好像他会吃了她似的。
行只好推开了门,谁让自己老是被这家伙“克”呢?他想起自己也经常这样“克”可昭,气得她七窍生烟又没办法。现在可真有点同情起她来了。
“Sherry,”行的声音突然打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大卫轻拥着Sherry的画面,心里乱糟糟的,“你们……在亲热?”
两个人迅速分开,耿信涤站起身,有些困窘:“行,有什么事?”
“那个……”行依然有些震惊,他没想到Sherry心中的影子是——大卫?
“我……我想介绍我的表哥给你认识。”看着大卫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蛮生气的。
雹信涤这才注意到行身后的男子,他的面容和行相似,只是身材比行略高一些,五官也更深刻一些,只是那双眼睛太过灵动了,隐隐有一丝邪气,让她感觉有些不踏实。
她摆出公事姿态,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行经常跟我提起你。我是Sherry,耿信涤。”
陵也大方地伸出手去:“你好。我是行的表哥,奉见陵。”
当两人双手交握的一瞬,她不可思议地抬眼看陵。从他掌心传来的是一种危险的讯号,不知名的警戒出现在她心里。陵那双含笑的眼眸背后似乎藏匿着挑衅和审视的意味。
她像遭到电击一样抽回手来,有些不太自然地说:“这位是大卫。”
大卫只是简短地说:“你好。”算是和他打招呼了。
“表哥,你不是有话对Sherry说吗?”行马上拉着大卫出去了。他也不知道陵想说些什么,他现在只是急于知道大卫和Sherry的关系。
会议室的门掩上后,耿信涤仔细地注视着陵,在刚刚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敌意?
她就是耿信涤?陵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起来。
“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表弟的照顾。”他客气地说,可是眼睛却放肆地打量着她,眼光闪烁不定,嘴边露出邪谑的笑意。
“是我该感谢行才对。立竿公司的几个大客户,都是由行出面谈判最后签下来的,他帮了我很大的忙。”她坦白,也更加客气。
“只是感谢行吗?”他不经意地问。
雹信涤变得警觉起来,可是依然温和有礼:“当然不是,立竿公司的发展没有个人行为。只是行表现得实在很突出,我应该给予最客观的评价。”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他大嘴一咧,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不知怎地,耿信涤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只正磨快了利齿的猎豹,慵懒松散却敏锐地窥探着她。
“我一向很疼爱这个表弟,如果有人伤害到他,我绝不原谅。”他似乎是不经意地说,却让耿信涤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他想说什么?
陵的目光紧盯在她的身上,像张无形的网般将她罩住,并且越收越紧,让她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冷不防地唤道:“你明白吗?杏儿?”
雹信涤的心被猛地一击,他在叫她什么?杏儿?她有些惊慌失措地张大了眼睛,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他可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可是嗓子却又涩又苦,无法说出话来。
她定了定神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忘了吗?”他邪邪一笑,“我的另一个身份,Scott,‘伊泰’总经理的特别助理。”
一时间,耿信涤只感到天旋地转。
雹信涤已经不记得十天前是怎么送走奉见陵的了。因为这十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无暇去分析当时那种几近昏厥的心神激荡。
她忙得焦头烂额。
先是安乐大厦的主人邓海歉意地和整个大厦的租赁人开了会,因为他投资的股票和基金失败,现在急需一大笔钱解决财务危机,于是将整个安乐大厦卖给了“伊泰”集团。虽然他一再保证租赁合同依然有效,可她心中仍是一紧,头昏昏目涔涔,心里有种深刻的、不知名的恐慌。
接着,原来长年和立竿有业务关系的几家大公司纷纷另谋出路,因为他们发现了另一家更具实力,比立竿服务更周到,而且技术更先进的公司。在“两相择其优”的无情市场淘汰下,他们选择了那家新秀。在猛然失去了这一大笔固定收入后,她的资金周转出现了困难。
紧接着,一直负责供货的美国方面突然出现质量问题。有一家她负责承建局域网的小鲍司声称发现立竿公司用了“D”货,这一消息使得立竿公司的信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害。几家报社联合撰文,将整个事情渲染得沸沸扬扬,当然这中间少不了媒体的有心炒作,更有一些实力屈居立竿之后,平日只能略分市场份额的同业公司推波助澜,暗中叫阵。
再接下来,她注意到艾米跟行悄悄地商谈着什么,两人均是一脸沉重;连一向火爆的可昭也很少吼人了,她正在努力辟谣,争取重建公司的形象,没时间顾及其他的了。
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做些什么。
放下手中的笔,耿信涤闭上眼睛,疲惫地也是习惯性地缩在转椅里,苦思着应对的方法。从商五年来,她一直发展顺利,从没有如此窘迫过。
五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现在全部迅速又突兀地发生了。她突然惊跳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她拼命地想说服自己那只不过是个巧合。
伊泰集团那么大的经营范围,收购一个安乐大厦是很正常的事。
大卫?她茫然地开始寻找大卫的身影,可是窗帘在和风的吹动下轻轻地舞着,却寻不到那个高大又温和的男子。她突然泄了气。
饼了好一阵,她才想起来,前天是她派大卫去美国监测产品质量去了,因为大卫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可以分辨出任何零件的真伪。
现在她只是一个人。
“Sherry,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艾米和行并肩站在她的办公桌,脸色凝重地说。
“什么事?”耿信涤抬起头来。
她还是那么坚强,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打倒她,艾米想着。
却不知此时在耿信涤的心中,已经预感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先兆。迅速地,她武装起自己。她不能表现出挫折的样子,这样子会影响其他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