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今天早上都去查过,什么也没有!”一名手下回答他。
“再去一次!”豪瑟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跟我走!”他领着一群人就要到酒窖去……
经过洛昂身边,他出其不意地拦住他:“奉劝一句,不是你的,别强求,老天不会总是照顾你的!”
豪瑟阴沉的冰眸一时爆出杀机,他没有忘记洛昂曾欲染指法柔的举动,他竟还敢警告他。拨开洛昂阻拦的手,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处于疯狂澎湃的情绪,究竟是愤怒、是、是痛苦、还是恐惧——法柔胆敢抛弃他,抛弃他的真心,一走了之,和在南京的祖父一样,他们有了家乡,有了亲人,有了归处,就要抛弃孑然一身的地了吗?
他绝不允许!
酒窖内室的小木门外突然传来惊人心魄的敲门急响,正打着盹的雷茨揉了揉眼睛,盖瑞已弯身探入狭小的内室。
“怎么了?”法柔一阵心悸。
“我们被发现了!他们已经带人追来!”盖瑞一面回答,一面将他们两人都带出来。
拥有东方血统的唐和黑人青年比利,正急忙搬开靠墙边的一个巨大酒架,酒架刷地滑动,一个通道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天谢地。”盖瑞拭了拭冷汗,“没想到还有密道,连老天都帮我们!”
拿着古老建筑图样的比利率先走人密道,雷茨跟着他身后,盖瑞则催着法柔:“走吧!辛西亚!没时间了!”
法柔毕竟割舍不掉对豪瑟的牵绊,“我——”
“再晚一步,大家都走不成了!”
扒瑞一句话点醒她,法柔回头一望,终于走进密道,盖瑞也探身进入,垫后的唐则倾翻整个酒架后才急急追上。
远处一声巨响惊动了豪瑟和他带领的人,踢开酒窖入口,一阵浓郁酒香扑鼻而来,豪瑟率先踩过淹至脚踝的酒液,跨越横阻在前的酒架追人密道。
比利拿着手电筒和图样辨认曲折密道里的正确方向,头顶上的蜘蛛网和扬起的厚厚尘土国爪密道已封闭许久,法柔跟随雷茨的背影快建则进,一个脚步也犹豫不得,她已没有机会回头。
出了通道,跑在最前面的比利发动预备好的车子,即将跨出通道口的法柔却在这时敏感地听见,隐隐约约由那阴暗密道内传来的声音:“法柔!……法柔……”
是豪瑟,是他!法柔再也无法移动脚步了,豪瑟真的赶回来了吗?她所听见的会不会只是自己制造出的错觉?
“快上车呀!辛西亚,你还犹豫什么?”盖瑞和唐推着。
她上车,驾驶座上的比利用力一踩油门,车子便疾驶出去。
“法柔,你回来!法柔!”豪瑟狂奔追出,却只见呼啸而去的车子。
法柔回过头,夕阳余晖中是她一直苦苦等待的豪瑟,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让我下车,我要下车!”她喊着,拼命喊着,无论身边的盖瑞和雷茨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要豪瑟!多一分一秒也好!她不想和他分开,法柔想到自己先前的愚蠢,竟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远离最心爱的人而独自存活,一见到他,所有理智、压抑、坚强都崩溃,她再也不管那许多的许多,不要和他分开,那太残忍,太残忍了!
“豪瑟!……”法柔挣扎着要打开车门,盖瑞全力阻止她。“冷静点,辛西亚!冷静点……”
蓦地,一声凌厉枪声穿过冷风而来,法柔,盖瑞,雷茨……大家都征住了,发生什么事?——只见豪瑟追逐的身躯晃动着,一手按住鲜血淋漓的伤口。步伐仍未停下来。
“法柔,你回来,回来……”
“豪瑟!……”法柔又往车门口冲去,盖瑞连忙紧紧扣住她。
“不行啊!辛西亚,太危险了!”雷茨也拚命劝阻。
雷米顿MADL.的枪口温度正热,洛昂冷酷的眼底跃动着欣赏敌人临死挣扎的满足快意。
只要再一枪,优秀、冷静、俐落无比的第一杀手——豪瑟朗格就要从这世上消失,这是他期待多久的美妙一刻啊!
眯起眼睛瞄准敌人的心脏,扣下板机的同时,洛昂的嘴角扬起在逆着夕阳的阴影里不易察觉的痛快微笑。
时间骤然静止,另一声凄厉枪声后,豪瑟终于在泪泪血泊里颓然倒下,那血腥的一幕从此停格在她悲绝的视线里,永远也抹不去,豪瑟的血……
“不,豪瑟!……”法柔痛彻心扉的哭喊在冻结的时空里回荡,终至沉寂。
终至沉——默。
第七章
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法柔一步步踏上返家之路。
同样的夕阳照着住宅区里整洁宁静的道路,法柔抬头看。
看天空,又确认着四周的一切,这街道、树木、房屋,甚至空气里一秭无法形容的薰暖味道,是的,她回来了。
自澳洲搭上被劫班机那日算起,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多月,这条回家的路走得够长了,一个多月里,她如同活过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她终于回到家,却已是恍——如——隔——世。
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徘徊现实与醒不过来的幻觉之间,法柔其实对自己完全没有把握。
来到自家的灰蓝色房子前面,法柔怔怔站在那里,怯步的迟疑里带着太沉重的愧疚与必须重新面对未来的恐惧。
最后是到门口来拿晚报的可柔发现她——“法柔?……”瞪大眼睛,可柔还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真的是法柔吗?真的是失踪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消息的妹妹法柔吗?
法柔却只是如雕像般木然地看着她,没有每个人预期中激动兴奋的情绪,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喊出一声:“姐……”
手里拿着的报纸掉落下来,可柔马上跑进屋里。
“爸!妈!”她拉高嗓门大喊,“法柔,是法柔回来了!爸!妈!……”
这一晚,柏家上下沉浸在小女儿法柔历劫归来的喜悦里,尤其法柔是在这么一个毫血征兆的情况下,自己只身一人回到家,家人们不免殷殷询问这一路的来龙去脉,法柔竟一直不开口,人是回来了,一颗心却不知遗落在哪里。目光空洞,神容萧索,敏感的可柔发现妹妹情形不太对劲,连忙示意父母亲别再多问。
“法柔刚回来,一定累坏了;”她用了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陪她回房去。”
可柔很想留下陪他,但转念想想,法柔目前最需要的是安静,睡过一夜,心情平复之后,再谈什么也都不迟。
“你不要多想,现在你回家了,把那些可怕的事都忘了吧!再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她柔声安慰妹妹。
可柔说完又搂了法柔一下,带上们走出去,给她一个人静静心的空间。
就在可柔离去之后,躺在床上的法柔转过身,望着窗外的月光,一滴泪无声地滑落在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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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法柔丝毫不见恢复迹象,不哭不笑不说话,成天只光望着窗外,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
没有人知道,在哥伦比亚究竟发生什么事,看法柔恍惚涣然的模样,没人敢再问,怕触碰到她的隐痛,其实就算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法柔根本不理人,她是彻底地月兑离现实,没有人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亲朋好友开始纷纷议论,法柔是否受到太大刺激,造成精神失常?
传言也进了可柔男友的耳朵里,同是自台湾移民的骆群,自然听过比别人更多有关法柔和时琳的耳语,本来他不爱管别人闲事——即使这个“别人”是自己女朋友的亲妹妹同样,但自从法柔回来后,可柔为了照顾妹妹几乎冷落了他,骆群不免不快,尤其美好的一个假日,不但原本打算找可柔去看球赛的计划落空,还为了买两本给法柔的中文小说,陪可柔到一家中文书店去找,走得他腿都要断了,好不容易买到书,以为终于可以和女友诉诉衷曲,有番耳鬓厮磨的亲热,谁知可柔又急着赶回家,他不禁怨言连连:“干嘛啊!你妹妹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这样二十四小时盯着她,我是你男朋友,怎么就没见你对我这么殷勤关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