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新订制的滑翔翼送到,欧阳极仔细地为她系上环带,第一次飞行,他带着她一起,离开地面的时候,原本非常害怕的深雪,感觉全身轻盈,自己好像变成鸟儿了。
‘克服你自己的恐惧,’欧阳极在呼啸的风里告诉她,‘只要战胜自己,你可以打倒任何敌人。’
深雪转过脸看着他,眼神炯炯发亮,‘包括你吗?”‘当然包括我。’他向她保证,他大笑,笑声纵扬在风里。
她有斗志了,他乐见其成,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但欧阳极自己未曾算进去的,竟是自己的情下自禁。
从看到深雪第一眼开始,欧阳极就知道自己要她,但那是不理性的部份;在理智方面,他却是一再一再告诫自己:
若真要成事,他必须视深雪为一个搭挡、一个助手……什么都好,就不能是爱人。
他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他想划清情感和理智的界线,但,事与愿违,与深雪相处越久,他心中的那架天平,越是倾斜地厉害。
‘将军!’一声清脆的女声。
深雪把欧阳极的主将棋子拿在手里,脸上微微流露得意,她已经赢了三盘。
赢三回合的人可以发问,这是欧阳极的提议,却成了她了解他的线索。
‘那……我可以发问了?’她寒星般的眼睛望着他,欧阳极有时想问:那星点里是否对他有丝毫动情?
欧阳极苦笑,靠回沙发,做了个‘请问’的手势。
‘你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才让我回家?还有,为什么非要我?’
深雪难得多言,却是一口气三个问题。
他手里拿着纯威士忌在手里轻晃,‘我就是我,你现在看到的我,没有什么莫测高深。什么时候放你走,看你表现罗!”为了不破坏目前美奸的气氛,他给她有一线希望的回答。
丙然,虽然失望,深雪却不气馁,室内晕黄的光线将她小小的脸庞描缯出金色的边框,随着光线的舞动,在她脸上跳跃着迷人的阴影。
‘至于第三个问题……’
深雪替他回答,‘因为我会算数学?’
欧阳极把剩下的威士忌喝光,‘一开始是这样没错,其实你不该自作聪明。’
垂着眼睫,深雪轻轻地说,‘离家出走……”‘什么?’
‘原本,我是为了要离家出走,才去解题的……”‘没想到会引来恶魔?’他自己接下去。
‘我已经离开家很久,让我回去好吗?’她跪在他身旁,拉住他的袖子,慌乱中棋盘翻倒,洒落一地清响。
棋子向四面八方滚去,一陈乱响后,四周寂静。
欧阳极拿开她的手,站起来,‘已经很晚了,小朋友的上床时间到了。’
深雪回到自己的房里,思绪杂乱,躺在床上久久未能成眠。
不知过了多久,风里飘来一阵引擎声。
自二楼的落地窗望下去,她看见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停在草坪前,一个穿着和爱车同样颜色洋装,戴着墨镜的女人走出来。
听到女人的高跟鞋声渐渐接近,深雪赶紧躲进自己房里。
躺回床上,她却一直想着那辆火红色的跑车。
※
云雨方歇,横陈在欧阳极黑色大床上的果身美女,吐了一口烟在丰空中,烟雾里,连男人不可得的感情也似真。
‘你刚刚叫我深雪,你要我过来,是代替她吗?”欧阳极起床穿衣,‘你该走了。”‘利用完,就下逐客令啦?’女人不急不徐地,‘你总是失意时才会想到我,这次,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你的话真多,快走吧!’欧阳极仍然不正面回答。
她轻笑,极讽刺地:‘想不到,也有你欧阳极弄不到手的女人,那种得不到的感觉……很难受吧!’
看着自己得不到的男人也会困惑痛苦,她心里有一丝快意。
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欧阳极头也不回地关上门。
‘你自便吧!’
他不能面对她,因为她说中他心里一切所想。
女人的跑车开走后,欧阳极从起居室里走出来,深雪的房门仍然紧闭,他试着转他走进床边,伸手拉开被子,发现里面竟是一堆衣服--糟了!
欧阳极大声唤来管家,交代他一些事后,急急开车出门。
黑色的公路上,车速如光,欧阳极催足了油门,追往女人红色跑车离去的方向。
他不断超车,连转弯地方也不放过。
大转弯中,被他占用的对面车道急驶来一辆大货车,刺眼的远光灯直射进他的眼睛,欧阳极面不改色地打档,加速前进,几乎相撞的一刻,他抢得空隙回到自己的车道。
眼前就是他要找的红色跑车,他按着喇叭,要她停车。
‘怎么啦?’女人十分诧异,她不明白他怎会十万火急地追来。
‘我的东西掉了。’他回答,四周检查着她的车。
‘怪了,你的东西掉了,怎么找我?’
欧阳极不回答她,‘把后车箱打开。’
她是存心找碴,叉着腰靠在车门上,‘如果我说不呢?’
欧阳极自己去开了驾驶座底下的开关,后车箱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你到底找什么?”‘不关你的事。”他回到自己车上,一个急回转,往回家的方向。
回到住处,他的管家已等在门前。
‘人找到了,我让她在房里等着。’
欧阳极按住怒气回到楼上,打开门,深雪看着他,身子不住地抖着。
‘你花样真多;’他算是见识过了她的鬼灵精怪,‘要不是我先叫管家注意门户,你是打算调虎离山,等我追出门后才逃走,我说的没错吧?”深雪抿紧嘴唇不说话,她知道自己真的下错一步棋。
‘你还挺有胆识,之前我好像小看你了?”欧阳极一点不留情地揪着她的衣领,睑孔映在镜子里,他也不懂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何样面目?
爱恨交织。
他其实爱她,却又恨她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他爱慕顺从?
视线相对,气息飘在彼此脸上,眨着长睫的深雪企图转过脸,欧阳极却以吻堵住她。
他抓住她的手越收越紧,欧阳极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深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迫,她急得不能呼吸,胸口砰砰跳着,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紧张还是害怕了。
‘你……你放开我!’深雪挣扎着,她觉得自己像是掉人流沙里,越想月兑出越是往下陷。
‘不行!’欧阳极声音坚决,简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不要放过她,说什也不放过她!
欧阳极甚至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变懦弱了!要的人就夺到手,绝没有找替代的道理!他可以要她的头脑,当然也能要她的身体!深雪是完完全全属于他欧阳极一个人的!
其实爱恨交织。
若她愿意,他可以给她一切,只要她愿意,不!就算她虚伪地假装爱他也好,为什她就是不肯呢引而且她居然想逃;:简直下能原谅!
所有被压抑的爱、被压抑的恨一瞬间爆发,欧阳极是失去理智的,他的手怎么也不肯再松开……
黑色的云飘过来,渐渐看不到月亮了。
平静的海留下轻轻的潮声,好像在为她哭泣。
她的人生被一手遮盖。
深雪俯卧在床上,欧阳极的大手抚模着,白玉凝脂的肌肤,黑缎般的长发,他终于得到她了,但她仍然颤抖不止,欧阳极无言地吻去她的眼泪。
很难说出自己的感觉,头一次他对女人用强,但他不后悔,因为是深雪,虽然,他将会被她痛恨一辈子,但即使如此,他的手仍然不愿放开。
※
‘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传来的是父亲一向严厉的质问,‘动脑想!用力想!做不出来不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