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威尔不胜惊愕,他清澈的蓝眸震惊并难以置信地瞪着公爵的四个女儿。“老天!孟蓝棋,”他说,指着玛丽或是莎拉。“这个看起来简直就像”
“施威尔——”公爵吼道。
三个女孩猛喘气,玛丽开始哭起来。
“还有那个,”施威尔说。“她长得就像——”
“没有一个是你认识的。”公爵说。
茱莉的呼吸变浅。她循着施威尔的目光,但无法决定他说的是哪一个,因为他轮流地打量她们两个。
他认识她们的母亲。
茱莉兴奋不已。公爵的敌人可以把她渴望知道的事告诉她。她将不需要孟家族谱。
“茱莉,”公爵说。“带女孩们上楼。我会照我们的协议在前厅等你。”
她犹豫着。女孩们可以自己上楼,她们在楼上会很安全。吊灯可以等到明天。如果治安官认识莉安呢?“好的,爵爷,可是扔下你和我们的客人似乎不太礼貌。”
“呃,茱莉,”治安官以上流的英国腔说。“你很漂亮。不过我们这位高地浪子本来就对美丽的女人有所偏好。”他挑起一道眉,怀疑地瞧着她的月复部。“不是吗?”
他以为她也会怀公爵的孩子吗?这人令她怒火高升。老天!她今天已受够侮辱。“如果认识四个美丽的女人的结果是这此一可爱的孩子,我要说他的偏好是值得的。不过,我只是她们的家庭教师。”
他的微笑纯真如教堂唱诗班的孩子,他伸手扶她站起来。“欢迎你加入泰恩市这儿枯燥的社交圈。你的口音是——”
“不要碰我们老师,”雅妮说,紧抓着她父亲的袖子。“如果你伤害地或想把我们之一抓去烤,我们的爸爸会砍掉你的脑袋,挖掉你的眼球。”
施威尔大笑说:“我倒想看他试一试。”
“孟雅妮,闭嘴!”公爵怒斥说。
虽然他的目光由茱莉射向治安官,“爵却用苏格兰语对女儿们咕哝地说一堆话。茱莉一点也听不懂,但猜想他是再次向她们保证安全无虞。
鲍爵将玛丽自腿上抱下来,迳自站起身。女孩们抱成一团,双眼仍恐惧地睁大,彼此握着手。
虽然比公爵矮几寸,也不那么壮,施威尔仍有他自己的气势。看着他们面对面,茱莉注意到他们之间其他的差异。施威尔以其精明的眼神和俊美迷人的外貌,具体显示英格兰人的自大。罗斯公爵,高雅而英俊、危险而有力,为苏格兰人的魅力和无法征服的精神树立了典型。他们的确势均力敌。
“茱莉,请你和孩子们退下。”蓝棋的声音虽然平直,可是如果她在二十秒内不带孩子们上二楼,他会要她后悔。两人的四目相峙,以意志作战。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打算和威尔培养友谊。这令蓝棋很生气。若施威尔发现茱莉的身分,麻烦就大了。
她垂下眼,带着孩子们出去,令他松了口气。
“这边走,威尔。”蓝棋离开厨房,走至书房。在他后面,施威尔的剑铿锵佗响。蓝棋感到毛骨悚然,暗骂自己竟背对敌人。这个衣服华丽其实野心勃勃的坏蛋,为了本身的利益牺牲自己的亲人。不过,这次不会,因为蓝棋是国王任命的。保留威尔的治安官职务是给蕾琪的面子。可是如果威尔对女孩的事再多说一句,蓝棋就会要他的命。
通过窄道上弯弯曲曲的桶子、拖把、箱子和行李,蓝棋想着他的选择。他知道应该把孩子们送回金拜尔堡,可是这不可能,因为茱莉将必须和她们一起走。想到她要离开,他的胃就揪紧,不过这只是因为要她避开孟家族谱,他安慰自己。何况,他在东罗斯地区还有施威尔,及讨厌的英格兰人要处理。
一进入书房,蓝棋就推开百叶窗。外面的木板已除掉,阳光覆盖着家具稀少的房间。他坐下,并示意威尔坐另张椅子。治安官在坐下前,取出一条丝手帕禅下椅垫。
蓝棋笑道:“最好也拍拍扶手,我们不想弄脏你的袖子。”
威尔掀一下唇,打量着只有椅子的房间。“仍是高地野蛮人的本色,嗯,蓝棋?”
“现记得在宫廷的女士们都称我是一局地浪子,而称你是大天使。不过,如果你是天使,风笛也能飞起来。”
“风笛是被禁止的,还有你们的苏格兰披肩。有几年了?六年或是七年?”
“太少了不值一提,”蓝棋说。“你有何事大驾光临?”
威尔把手帕滑入袖口里。“来向新的领主致敬,并告诉你滚出东罗斯地区。”
施威尔就像把光滑又危险的刀。他狭窄的心胸和严格遵从英格兰的法律的结果,给东罗斯地区的苏格兰人带来毁灭。蓝棋压下内心的怒焰。“真的?在此情况下,你就准备失望吧!在国王的应允下,我期望长期留在东罗斯地区,并欢迎所有姓孟的族人返回家乡。”
修得很漂亮的男性手指抓住椅臂。“国王是个白痴,他不知道怎么管理东罗斯地区。”
原来威尔的仇视并不只针对孟族人,蓝棋想。“你似乎也不懂得管理。”
威尔咬着牙说:“孟族人是害虫。他们弄黑了东罗斯地区美丽的脸孔,他们应和他们的同类在一起。”
“是你狭窄的心胸,和对英格兰法律的错误解释造成这里的问题。无论你是否喜欢,苏格兰人都要回来。”
“依照国王的命令,你不能干涉我的管理。你或许已说服他把东罗斯地区归还给你,可是这不会逞你的意。你有头衔,你会收到租金,可是我有力量。”
他的态度令蓝棋激怒。“噢,不过我奉命来指导你,”他跳起来,双手压着威尔的手,然后倾身到两人的鼻子几乎碰在一起。“而我的指导是:你的铁拳法律、毫无通融的方式及可笑的菸草田已几乎使东罗斯地区破产。孟族人将返回此地。”
威尔的脸发青,他咆哮道:“可是他们没地方住。”
蓝棋微笑地退后一步。“那么叫你的英格兰木匠替他们造屋和船,赔偿他们。我说得够清楚吗?”
“是他们自己无法在这里谋生的。”
“因为你把英格兰人带来又杀他们的价,当然不能。”
“这是说谎。”
“噢?我想某个英格兰制桶匠的迁入不是你的责任。”
“你和孟费根谈过。”
“是的,他来求我帮忙,这是受你迫害的人常做的。”
“我想他没提到他的生意失败是因为他组织一个工会,其会员拒绝让英格兰客户赊帐。或是他们拒绝说英文,而他们和你我一样懂得那语一言。”
“这里是苏格兰,该死的你!我们在此地说苏格兰语。”
“如果一个制桶匠想卖桶子给英格兰居民就不行,我绝不会改变这一点。”
蓝棋没料到此事有另一面的说法。“英格兰人可以学苏格兰语。”
施威尔玩着帽檐,眸中闪着固执,下颚紧绷。“割掉他们的舌头,他们也不会去学。”
“那就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
“白教堂的贫民区?海岸沟的养兔场吗?我以为你是个有同情心的人,蓝棋。他们在伦敦挨饿、垂死。你会拒绝给他们在东罗斯地区第二个机会吗?”
蓝棋退一步。“不会,”他诚实地说。“可是我不准他们惹麻烦。记住,孟族人要回来住。”
威尔摇摇头。“他们要遵守法律,我管理这里。”
“那么我们将有仗要打,因为是我管理东罗斯地区。”
“我们等着瞧吧。”威尔站起来,走至门口。“给你一个警告,孟蓝棋。好好管束你的土兵,否则我会把他们关起来。”他就像在这世上什么也不在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