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得意的微笑照亮茱莉的脸。“玛丽的工作不会花很多力气。我建议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能使链子穿过那个环,你就要告诉我何事令你心烦。”
这是最安全的赌注。他的奖品会是什么呢?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一个有爱心、有同情心和诚实的女人。可是他不会在她身上找到。他将退而求其次:性。“很好。如果你没法把吊灯弄下来,你要自愿到我的床上来。”她惊喘一声,他继续说:“你要到我的房间来,睡在我的床上,履行所有情妇─译注:Mistress有女主人。女教师。情妇等意思一的职责。”
她明亮的眸子眯了起来。“你真卑鄙。”
他将重心换至另一只脚上,双臂交叉抱胸。“失去信心了吗,柏小姐?”
“你为何不再叫我茱莉?”
老天!她真大胆。之坦是你自己的要求。”
她的嘴角掀起讽刺的一笑。“对不起,但是就我所知,你的体内最近并没有一根合作的骨头。”
他倒有根骨头给她。“你曾虐待我的孩子吗?你曾说过诺吗?你伪装身分到这里来吗?美丽的茱莉,你可曾做什么令我生气吗?”
“我什么也没做,我爱你的孩子。”
她真会说谎,无疑的是,得自莉安的真传。可是怎么会?莉安离开时,茱莉可能只有十二、三岁。
“爵爷,我没有做错什么事。”
“那么你的想像力有误。你到底赌不赌?”
“你并不想要我,为何要做此提议?”
他不动声色的说:二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无异。不过,你比较方便。”
她出手打了过去。一拳使他失去平衡,头撞到墙。老天!她的勇气令任何男人嫉妒。他两眼冒金星,脸颊如针刺痛。他站稳揉着下颚。“要赌吗?”
“我不该打你的,对不起。”她揉着手心,眼中充满悔意。
他今晚会讨回来。“那么回答我,要赌吗?”
她自满地微笑说:“要,我接受挑战。晚餐后的一个小时,在此碰面”
第十一章
午餐是在厨房地上野餐。公爵、茱莉和女孩们围坐在炉子附近。厨子在地上铺了块布,上面摆着一盘炖肉、几条褐面包、芦笋汤和新鲜的橘子。
鲍爵盘腿而坐。他已月兑掉外套、背心,解松领结,卷起袖子。他的发带解开,红褐色头发披在肩上。他的一只拇指绑着绷带,那工整的蝴蝶结一看即可知是莎拉的成绩。茱莉希望他的伤口和他带给她的折磨一样痛苦。以甜言蜜语和迷人的微笑,他就使她相信他没有引诱并抛弃莉安。
在船上时,他待茱前就像客栈的妓女。在客厅时他又故意激怒她动手。罗斯公爵对待她的表现就像最坏的无赖。为什么?他的冷漠应该无关紧要,但它的确重要。在他们吃完并解决吊灯的赌注后,他必须说出如此无情待她的理由。然后他会停止再对她调情。
“厨娘,你把这英格兰食品改变得很好。”他说,歪着头瞧她搅动炉上的炖肉。
她微笑地露出酒窝和奇怪的牙齿。“在罗斯堡安排新鲜的一餐一向不难,毕竟它靠近港口。”她把帽子推向耳后。“我记得你曾一口气吃下十个刚运到的苹果。”
他微笑地摇摇头。“是呀!我有两天不敢离厕所太远。”
若婷抖开围裙盖着腿。“你或许不知道,柏小姐,爸和我们的祖父母以前常来这里。他那时六岁,就跟现在的我们一样。当士兵来到时,是厨娘帮助他逃走的。”
“什么土兵?”茱莉问。
莎拉说:“”七四一八年四月康洛登之役胜利后,康柏兰公爵和他的军队就搜索苏格兰,搜寻我们的王子和支持他的人。”
“那部分我们都知道了,莎拉,”雅妮挥着一只鸡腿说。“厨娘用条毯子把我们爸爸包起来,趁夜色小心地爬过羊齿树,涉过冰河。那些邪恶的英格兰士兵想砍下他的脑袋,但爸爸太勇敢并骗过他们。”
四个女孩的视线立即转向他。他笑道:“你们这些丫头真会扭曲故事。是厨娘救了我,哪是我勇敢。”
难道他和厨娘有特殊的感情。茱莉想像瘦巴巴的厨娘勇敢地领着害怕的男孩逃出险地。
这听起来像是炉火边的故事,可是苏格兰的一切对茱莉似乎都是浪漫的。“我赞美你的勇敢和烹饪术,厨娘。我爱吃芦笋。”
“我们都需要一顿大餐,”厨娘答。“谁想得到我们能再使罗斯堡可居住……而且只花一早上?”
他们每个人都很辛苦。若婷和玛丽帮忙女仆擦洗食品室和厨房,莎拉和雅妮帮忙茱莉打开行李。公爵监督整修城堡。汤姆弄来床垫、床、衣柜和桌子。即使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家具,他们也将会有干净的床睡。他们在楼上还有一间汤姆称为浴室的房间洗澡。茱莉简直不敢相信,称其为堕落。
莎拉舀匙蔬菜在盘子里。玛丽开始堆高她的盘子,每样都舀了许多。公爵把空盘子和玛丽满满的一盘交换。“谢谢你为我服务,甜心。”
玛丽如作梦似地瞪着菜快掉出来的盘子,但以较斯文的态度帮自己添东西。
“爸,”若婷说。“你修栏杆时弄伤了大拇指吗?”
“不是,是不小心被槌子敲到了。”
“可是你修好栏杆,我包好你的拇指。”莎拉骄傲地说。
“我滑下去试验过。”雅妮吹嘘地说。
茱莉放下叉子。“年轻的小姐不会滑下栏杆,是吗,爵爷?”
“是的,茱莉。”他讽刺地”笑。“而且也不会笨得跟人打赌。”
茱莉瞪着他。让他去高兴吧,她会赢得打赌。可是她对他的爱使她暗自希望输掉。
“如果你不需要别的东西,”厨娘说。“我要给杰林和其他人送饭去。”
“谢谢你,”公爵说。“这样就够了。”
她塞了几条面包在围裙里,把火腿塞入束腰,她套只皮手套提起火上的一锅炖肉,穿过去马厩的门。
整个进餐期间,女孩们都向公爵问东问西,由谁住在东罗斯地区以及此地有多少市集。茱莉想到在马家庄园享受的野餐,孩子们在小河游泳、钓鱼,直到筋疲力竭。
她等待着乡愁的袭来,但没有发生。不过她知道,下次她坐在河边时,会想到苏格兰的旅程和另一个野餐。可是她会有个珍爱的外甥女。
她的胃变得不舒服。她不该让自己对这麻烦的苏格兰公爵,和他可爱的孩子们那么有感情。她伸手剥个橘子吃,它的甜味盖住了城堡仍有的霉味。
厨房门打开,她回头看到一位陌生人进入。
他穿着外套和鲜黄的绸裤,白帽歪戴,穿着圆头鞋,一把亮晃晃的剑挂在腰侧。他拥有1张常出现于大理石雕像上、远迷人的脸。他金色的直发东在颈背上。
他是谁?她瞥视公爵。莎拉已在背诵东罗斯地区每个有名望的家庭,但公爵没在听。他的注意力全在来访者身上。他的表情仍无动于衷,但他的双拳紧握,下巴紧绷,就像准备攻击的山狮。
访客月兑下帽子装模作样地鞠个躬。“爵爷。”他慢条斯理地说。
“你是谁?”若婷说。
“施威尔,你呢?J“噢,完了!”若婷尖叫。
“东罗斯的治安官!”雅妮叫道,爬起来冲至他父亲身边,挥着威胁的小拳头。
玛丽跳到公爵的膝上,莎拉的叉子呕唧一声掉到盘子上,她爬至她父亲身边,躲入他手臂下。
若婷着急地召唤茱莉。“快点来这里,别被他抓到。”
茱莉转身面对这吓坏小女孩的男人,他逐出像孟费根这样善良的人,而且是罗斯公爵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