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吗,爸爸?”
他的心告诉他要做这件事令莎拉高兴。
“是的,女孩。”他捏一下孩子柔女敕的脸颊。“她可以暂时留下。”
莎拉的微笑有一天会使男人疯狂。雅妮、若婷和玛丽现在或许较引人注目,可是有一天,他必须更加保护她避免和不适当的人交往。
“爸爸说她可以留下,莎拉喜欢她上若婷不假思索地说。
莎拉羞怯地低下头,雅妮和玛丽瞪着柏茱莉。她如天鹅般优美地再次行个礼。那对迷人的眸子闪着和莎拉同样的兴奋,她对他的答应为何这么高兴?他自己又为何这么高兴?
玛丽扯着他的袖子。“她是我们的新老师吗?你要她行礼到晚餐时吗?”
茱莉的眸中闪着试探的耐心。“若蒙允许,我要起来了。”
他点点头,她一下子就已起身。炉火的光照亮地的脸。就是那些一美丽的日子也不如她的脸无瑕,柏茱前将是朵迟开但盛放的美丽花朵。她在二十五岁会是个美人,到三十岁更妩媚。在那含苞待放的可爱和内在的优雅之后,显示着一颗聪明的头脑,一个他打算探索的头脑,他打算调查的人。他会查出她为什么到高地来,如果她想要钓一个苏格兰贵族当公爵夫人,他会阻止她。可是首先他必须知道她愿意付出什么。想到此他的唇变干;他舌忝舌忝唇。
“他要责罚她了上若婷说。
抑下男性的冲动,蓝棋将心思转向孩子的福利上。“今晚不会,玛丽。新老师已很累了,而且也没有理由责罚她。”
理智告诉他,她们需要柏茱莉提供的指导。他会审查她的推荐函。无论她的不幸究竟为何,他都要查出来。
他张开手臂,说:“来吧,女孩们。”
她们急忙坐到他的膝上,他抱着她们,冷冷的看茱莉一眼。“你不许用棍子打这些孩子,也不许罚她们不准吃饭。如果你对我的孩子残忍或漠不关心,我会在冬雪融化前叫你走路。你要教她们写字、算术和淑女的礼仪。我要她们很有教养,变得端庄。你做得到吗,柏茱莉?”
她清晰地说:“我做得到,爵爷。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
他会吗?他轻笑起来。他不是某个极切需要女人暖床生子的粗俗农夫,暖床的他已有过许多,生子的还有很多时间去发现。
“莎拉会带你去你的房间。我允许你睡到明天早上,然后我们再讨论你的薪资和你的其他责任。”而且他决定到时试探她的野心到什么程度。
她眸里闪着胜利。“谢谢,爵爷。”
蓝棋知道她想要从他这儿得到某件东西,他打算查出那是什么。
第三章
“我告诉你她不会打鼾,地睡觉时甚至不张嘴。你输了,雅妮。把你的红丝带给我。”
“不,玛丽,她会打鼾。女教师一向都打鼾。”
“我们回房去吧!”
“不,莎拉。打赌要到她醒才算,我说她会比华小姐的打鼾更响。”
一阵闷笑。
“闭嘴!”
“我们回房去吧!”
“嘘。”
茱莉装睡,由睫毛下偷瞧。
三个女孩像三只准备扑向线球的小猫般站在床尾,雅妮仍穿着昨晚的半长裤和衬衫,玛丽和莎拉穿着睡衣。
玛丽两眼一翻,沮丧地叹口气,说:“她已睡了一天,爸准许地睡的。”
走道上响起脚步声。雅妮转头看着门,一根辫子打着她的脸颊。“有人来了,躲到床底下去。”
三人还来不及行动,门已猛然打开。若婷走进来,用手指着姊妹们,鼻子朝着天。“我告诉你,她们在这里吧。”她对站在门口、板着脸的嘉琳低声说。
在急忙冲向姊妹时,若婷被自己的睡袍绊倒。玛丽大笑,雅妮生气,莎拉红着脸。
“你们这群坏蛋甚至足以使罗斯的治安官羞愧,”嘉琳嘶声说。“偷看一位小姐睡觉会倒楣的。”
“胡说,这是迷信,”雅妮眸道。“唯一倒楣的是有若婷这样的姊妹。”
嘉琳眯起眼。“出去,你们这些丢脸的偷窥者”
雅妮没有动,嘉琳抓住女孩的辫子。“等爵爷听到这件事,你会希望生在爱尔兰,孟雅妮。”
“我会告诉他。”若婷走向门口。
“你去告诉爸爸,我就把你的衬裙丢掉,你这个多嘴婆”
茱莉忍住笑,直等到门在她们身后关上,她才将头埋入枕中,捣住笑声。
马具的叮当声和车轮隆隆声引起她的注意,院子传来嘈杂的叫声。
冰冷的现实使她清醒。老天!她使自己陷入何种情境?她颤抖地更深埋入床垫中,并紧张地瞥视四周陌生的房间,阳光在钻石般的玻璃窗上闪烁。就像覆盖于草上的雾,赤果果的恐惧笼罩着她的思绪。
自一七六二年的夏天,她收到莉安的信后,茱莉就梦想并计划这次的旅行。可是她天真的期待里根本没有苏格兰城堡中这舒服的房间。在她找到那姓麦的男人之前,她还会遇到什么其他惊奇的事呢?
她的眼中充满泪水,茱莉任痛苦撕裂她的心。几分钟前还闷住她笑声的枕头,此刻则吸收她伤心呜咽的眼泪。
在卖出她未来的十年之后,她收拾行囊,搭船来到苏格兰,梦想着和她姊姊相聚。
可是那个梦在一个月前,她孤独地跪在爱丁堡莉安的坟前时已死了。由圣哥伦布救济院的院长口中,她听说莉安在寄信后的几天因生产而死。可是女婴活着。一个姓麦的男人付了丧葬费,并把孩子带走了。现在茱莉一定要找到他家族的记录,并查出这个姓麦的。为达此目的,她自愿被这放荡的公爵和他没规矩的女儿束缚。一切只为了看看麦家的族谱。
真有族谱存在,或只是公爵的胡扯呢?就算她找到这本族谱,知道那男人的下落,她也必需要设计另一个角色,旅行到苏格兰的另一个地方。她何时才能回家呢?
她真是个天真的笨蛋。
在阴郁的一笑后,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姓麦的坏蛋。然后她会带着外甥女回维吉尼亚和马家庄园去。
她的勇气恢复后,泪也干了,茱莉由床上一跃而起。当她的脚碰到冰冷的石地时,她惊喘一声,匆匆走至渐熄的壁炉,点燃木炭。她作个鬼脸,拿起一根木柴,扔入火中。
当她用盆中的水清洗冰冷的肌肤及更衣时,空气中充满着浓浓的煤炭并混合著泥土味。
她绾起头发用木梳固定,同时斥责自己昨晚为何不花点时间编起来。可是疲惫和公爵提供的热水澡,使她连最起码的需要都懒得动。
想起她醒来的方式,她微笑着。公爵当然不会处罚几个女孩子。
不过她猜他已处罚过了。她好奇的停在餐厅门口,眼光越过像洞窟似的房门瞧着她们。
雅妮和若婷在生气,莎拉看起来良心不安,玛丽却很得意,骄傲地用胖胖的手拍着头上由雅妮那儿赢来的红蝴蝶结。
趁这沮丧的一群未加注意,茱莉走过厚地毯,接近长桌子。公爵竭力保持一切如常的样子,可是她早已看穿他的伪装。他狠狠地看着他的食物,下颚绷紧。一个教师或许会责骂学生,但随即继续她的事,可是做父母的都会对自己的惩罚感到罪恶。
他举起酒杯至唇,由杯缘扫视在座的几个倔强的女孩。然后他看到茱莉,眼中立刻闪现如释重负和欢迎。她感到一股奇异的满足。
“早安,柏小姐”他说。
“早安,爵爷,还有几位小姐。”她说,伸手拉对面桌尾的椅子。
“老师不能坐那儿!”若婷叫道。“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