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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成婚 第10页

作者:爱曼达·奎克

“我说过,完全是无稽之谈。但根据传说,那种药水能强化女性天生的直觉而预知纸牌的翻转。”

“女性的直觉?”

他点头。“据僧侣说,它只对女性有效,但不是所有的女性,只有极少数原本就具有高度直觉的女性。”

“因此需要做实验?”

“是的。”迪生在背后反握双手。“那种药水显然对兰妲无效。这并不令人惊讶,因为它很可能对任何人都无效。但她显然还不死心地在拿你们做实验,她可能在找寻同谋。”

“同谋。”爱玛缓缓重复。“听来她不安好心。”

“如果她认为药水能使人看穿纸牌,那么她很可能会想在牌桌作弊。”

“上流社会每周在牌桌上的赌注都是天文数字。”

“没错。”她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但你说那种药水只是古书上的传说。你为什么要找寻它?”

“只要找到拥有药水配方的人,就有可能找到偷窃秘笈的贼。”

“我懂了。但如果药水不灵——”

“我非常确定药水本身并无功用,但许多人会为了得到他们认为很有价值的东西而冒极大的风险。这该死的秘方已经使不少人送命了,最近的一位受害者是伦敦的一名药师。”

她惊骇地瞪大眼睛。“因为他喝下了药水吗?”

他摇摇头。“我认为他是被他的顾客杀害的,那人向他购买了秘方中的特殊药材。”

她皱起眉头。“你知道秘方的成分?”

“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些药材都是梵萨嘉拉岛的稀有特产。伦敦只有少数几家药材店出售梵萨嘉拉药材。罗老跟那些药师打过招呼,如果有人想要购买,就立刻通知他。”

“原来如此。其中一个药师通知说他出售了一些稀有药材?”

“是的。罗老病得太重,无法出门。所以信一送到,我立刻去找那个药师。但我慢了一步,他已经惨遭毒手。他在断气前告诉我购买药材的人打算参加在魏家堡举行的宴会。”

“天啊!”爱玛惊呼。“你认为兰妲杀害了药师?”

“如果秘方为她所有,那么她极可能就是杀害药师和其他人的凶手。但你别担心,葛小姐。你只要装儍就不会有危险。”

“这个我在行。装傻是做伴从这行的必备本领。”爱玛嘟囔。

他露出奇怪的笑容。“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伴从会这么精明机灵。”

“做这行并不容易,先生。”

“我相信。”他故意停顿一下。“如果你对职务内容都没问题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先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

“如果你发现你上了我的床,葛小姐,那绝不会是因为我付钱要你那样做的。”

翌日傍晚,在更衣晚餐前,迪生点燃一枝蜡烛放在地板上。他盘腿坐在蜡烛前面凝视火焰。他在很久以前就舍弃了大部分的梵萨仪式,但偶尔在需要自我省思时,仍会使用蜡烛。

利用加味染色蜡烛来帮助沉思是梵萨嘉拉的一种古老习俗。每个梵萨师傅都会教导徒弟如何利用烛焰来集中注意力。按照传统,徒弟从师傅那里得到他的第一批蜡烛。每个师傅都有他独特气味和颜色的蜡烛。梵萨嘉拉有句古谚:观其徒之烛,知其师之名。徒弟依照惯例使用师傅的蜡烛,直到晋身第三圈后才有资格挑选香料和颜料制作他自己的沉思蜡烛。

迪生从罗义泰那里得到他的第一批蜡烛。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深紫色蜡烛的独特气味。

就像爱玛的气味一样独特。

那个念头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懊恼地心想,再度全神贯注在烛焰上。

就在可以晋级时退出了梵萨修行圈,因此他始终没有自己的蜡烛。偶尔在想要沈思时,他会使用一般家用的蜡烛。常识告诉他助人看清真相的不是蜡烛的气味或颜色,而是意志力和专注力。

他凝视烛馅,有条不紊地祛除杂念,使心情沉淀下来。烛焰变得更加明亮,他一边凝视焰心,一边让思绪自然发展。片刻后它们逐渐成形。

把葛爱玛扯进失窃秘笈的紊乱谜团里也许是个错误。但在仔细确认后,他很满意自己的推理正确。如果梅夫人是窃贼,如果她相信灵药对爱玛生效,那么爱玛已经身陷罗网。如果他的推论无误,兰妲需要爱玛,她不可能在此时伤害爱玛,所以爱玛暂时不会有危险。雇佣爱玛帮助他在魏家堡调查反而使他更能保护她。

烛焰燃烧得更加明亮。迪生让自己被拉进真相灼人的更深处,在那里不曾有影像是完全清晰的,他最多只能捕捉到短暂的心灵意象。

仍在那里闷烧的是少年时代愤怒和痛苦的余烬、长久以来的孤寂,以及原本可以使他成为梵萨大师,但后来被他用来建立金融帝国的坚强毅力。

他略过旧有的真相,专心找寻新真相的微光。

他仔细观看许久。片刻后看到它亮了起来,但一秒钟后它又消失在烛焰深处。虽然它出现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已足够让他确定它的存在,而且他有预感它会一直纠缠著他。

这就是烛焰里的真相,迪生心想。他雇佣爱玛不只是因为他认为她这个星期对他有用。他雇用她为临时助手不是因为他想要保护她或帮助她月兑离财务困境。

他所做的是把握机会将她拉近。这种动机对他来说很不寻常,可能也很危险。他发现他不想望进烛焰更深处。

“你又赢了,葛小姐。”柏荻姬啪地一声合起扇子。“不公平,你已经连赢三次了。”

同意参加兰妲最新游戏的女士们纷纷低声附和。爱玛偷偷瞥向身边那群贵妇。她很清楚她们的不悦;她们可以容忍一个无足轻重的伴从跟她们一起玩游戏,只要她懂得放水,但无法容忍她不知分寸地赢个不停。只有兰妲似乎对爱玛的好运感到十分满意。

许多女士在晚餐后继续喝香槟。不等舞会开始,她们恐怕都已经醉了。爱玛只敢喝茶。当兰妲坚持她再尝些特制混合茶时,她已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她啜饮得更加谨慎,所以晕眩和恶心感都不像昨天那样强烈,但她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脑袋里像是弥漫着滚滚黑雾。

“再来一次。”兰妲兴致勃勃地洗牌。“看看谁能打败葛小姐。”

荻姬唐突地站起来。“我不想玩了,我要出去透透气。”她看看其他人。“谁要跟我一起去?”

“我。”

“还有我。”

“每次都是同一个人赢实在不好玩。”裴可玲含沙射影地说。“希望舞会赶快开始。”

在衣裳悉窣声中,几个女人离座走向阳台。

兰妲对爱玛露出和蔼的笑容。“她们真是输不起,葛小姐。运气好又不是你的错。”

兰妲兴奋的眼神令爱玛担心。该是输的时候了,最好别让兰妲对茶的药效太过自信。

“再玩一次我就要回房休息了。”爱玛说。

兰妲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好,葛小姐,最后一次。”她看似随意地挑了三张牌,端详片刻后把它们正面朝下地放在桌上。“好了,看你能不能猜中这些牌。”

爱玛模模第一张牌。透过脑海中的迷雾,她可以清楚看到一张梅花四。“红心老K。”她无精打采地说。

兰妲皱着眉头把牌翻开。“猜错了,葛小姐。辛旺,再替葛小姐倒杯茶。”

辛旺拿著茶壶上前。

“不,谢谢。”爱玛说。“我不想喝了。”

“没那回事。”兰妲不耐烦地瞪男仆一眼。“辛旺,没听到我叫你替葛小姐倒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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