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谢,我够了。”爱玛连忙说。
“但我坚持。”兰妲厉声道。“这茶可是极品。”
“那当然。”爱玛突然想到引起她身体不适的可能就是这特制茶。她偷偷打量周遭,但其他人都毫无身体不适的迹象。
“替葛小姐倒茶,辛旺。”兰妲粗声恶气地命令。
“老实说,我很喜欢辛旺的制服紧绷在身上的样子。雅碧,你觉得呢?”欣霞用大家都听得到的低声说。“把他的优点全突显出来了。从背后看尤其有趣。”
热茶泼到爱玛的手指上。她瑟缩一下,急忙抽手闪躲。她听到辛旺低声惊叫。
“笨手笨脚的蠢货!”兰妲斥骂。“你把茶倒在葛小姐的手上了,辛旺。”辛旺吓得浑身僵直。
爱玛努力打起精神。“别怪他,梅夫人。是我自己不好,在他开始倒茶时移动了杯子。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反正我刚才正要告退。”
辛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你要去哪里?”兰妲问,立刻忘了生气。“我们才刚开始玩。”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回房休息了。”爱玛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她如释重负地发现只要把动作放得很慢很慢,她就可以应付晕眩。“非常谢谢你让我参加你们的娱乐活动,但不知何故,我这会儿有点不舒服。”
蕾蒂关心地蹙眉。“爱玛,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扶着椅背虚弱地微笑。“只是头痛。”
“天啊!”兰妲露出冷冰冰的笑容。“我想我们把可怜的葛小姐累坏了,她不习惯参加我们上流圈子的社交娱乐。是不是那样,葛小姐?”
爱玛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是的。”
她缓缓地转身走出书房。位在走廊另一头的楼梯看来遥不可及,她咬牙朝楼梯走去。好不容易爬到三楼时,她觉得好一点了,但还是渴望躺下,直到茶的不良影响完全消退。
走廊上空无一人。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她心想。三楼的这侧厢房只住了她一个人,别的小房间似乎都被用来储藏杂物和床单。
她用钥匙开门进入房间。简陋的斗室里只有小床、脸盆架和窄窗。唯一稍有暖意的装饰是脸盆架上方墙壁上挂的刺绣。
爱玛拿掉眼镜,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她调整脑后的枕头,注视着装在木框里的刺绣。上面的图案是花园景致。可能是康莎莉的作品,她心想。宝莉说过莎莉总是在刺绣。爱玛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倒霉的康小姐为什么没有带走这幅刺绣。几分钟后,她开始打瞌睡。
她突然被一个女子的害怕叫声惊醒。
“求求你,柯先生,不要这样。我就要结婚了。”
“那么你更应该感谢我传授你一些闺房乐趣的知识,对不对?”
“不,求求你,不可以这样。我是好女孩,先生。求求你别伤害我。”
“闭嘴。如果有人闻声上来察看,你就会被解雇,而且拿不到推荐信。上一个跟我在储藏室里相好的女人就是这样。”
宝莉走投无路的惊惧尖叫突兀地中断。
怒火窜上爱玛心头。她毫不迟疑地跳下床,庆幸自己不再头晕。她抓起沉重的铁制长柄暖床炉,冲出房门时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一扇房门关上。一顶白仆帽躺在走廊地板上。
她拎起裙摆往前冲,抵达那扇房门时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她一手紧握暖床炉,伸出另一手扭动门把。古老的铁制门把在她手中轻易转动。她深吸口气,准备尽可能安静地推开房门。她必须拿捏好时机,让那个婬虫来不及反应。
听到另一声闷响和宝莉绝望的申吟时,她用力推动房门。房门悄悄开启,光线透过一扇小小的天窗照进狭小昏暗的储藏室。柯契敦背对着爱玛。他已经把宝莉压在地板上,正在解她的裤带。他似乎没有听到爱玛进入储藏室。
她往前移动,高举起手中的暖床炉。
“不识抬举的小贱人。”柯契敦气息粗浊地说,亢奋使他声音紧张。“你应该高兴有贵族愿意费事撩起你的裙子。”
宝莉的视线射向爱玛的脸,她的眼中充满惊恐和绝望。爱玛很清楚她的感受。月兑困很可能意味着失业,在女性工作机会短缺的当前社会,失业的命运就跟被一样悲惨。
“很高兴看到你还能反抗。”柯契敦开始解开自己的裤裆。“那样才来劲。”
“我想你会发现这个同样来劲。”爱玛喃喃道。
她把暖床炉往他的后脑勺用力敲去。锵地一声闷响。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然后连一声惊呼或申吟也没有,柯契敦就无声无息地倒下。
“天啊!你把他打死了。”宝莉低语。
爱玛忐忑不安地看着柯契敦动也不动的身体。“你真的认为他死了吗?”
“哦,我敢肯定。”宝莉从柯契敦的身体下面爬出来。她眼中的如释重负旋即变成魂飞魄散的惊恐。“这下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吊死我们两个的。”
“打他的人是我。”爱玛指出。
“他们也会怪罪于我。我知道他们会。”宝莉呜咽。
她说的没错。爱玛努力摆月兑使她无法动弹的惊慌。“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宝莉六神无主地问。“哦,葛小姐,我们两个死定了。”
“我拒绝因那个婬虫而被吊死,他不值得。”爱玛毅然决然地弯腰抓住柯契敦的脚踝。“帮我把他拖到楼梯口去。”
“那样有什么用?”但宝莉还是倾身抓住柯契敦的手腕。
“我们把他的尸体推下楼梯,然后说他是自己绊倒跌下去的。”
宝莉脸色一亮。“那样行得通吗?”
“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爱玛拉扯柯契敦的脚踝。“天啊!他还真重。”
“跟我爸爸上星期在市场买的肥猪一样重。”宝莉使劲推着柯契敦的身体。
她们只把尸体朝门口拖动了几寸。
“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爱玛抓紧柯契敦的脚踝,使出全力拖拉。
“两位小姐需要帮忙吗?”施迪生在门口漫不经心地问。
“先生!”宝莉大叫一声抛下柯契敦的手腕。她退后一步,伸手按住胸口。泪水涌上她的眼眶。“我们死定了。”
爱玛愣在原地,但没有放开柯契敦的脚踝。惊慌也来不及了,她告诉自己。如果施迪生打算把她扭送法办,她已经死了。
她回头望向他。他的眼神神秘莫测。当他瞥向暖床炉时,她知道他已明白事情的经过。他显然不太把法律放在心上,否则他也不会爬窗户、躲衣橱、跟她这种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订定协议。
“是的,施先生,我们需要帮忙。”她说。“柯先生企图宝莉,我不得不用暖床炉打他。看来我下手太重了些。”
“她把他打死了。”宝莉申吟道。
“你们确定他死了吗?”迪生问。
“他突然就瘫了下来,先生。”宝莉呜咽道。
“他模起来的确毫无生气。”爱玛附和。
“虽然他是死有余辜,但在仓促地把他扔下楼梯之前,让我们先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迪生说。他关上房门,走到柯契敦身旁蹲下,把两根手指按在他苍白的颈侧。
“脉搏很强。”迪生望向爱玛。“头一定也很硬。他死不了的。”
“真的吗?”爱玛放开柯契敦的脚踝。“你确定?”
“非常确定。”
“哦,葛小姐。”宝莉的脸上希望乍现。“我们有救了。”希望在下一秒钟又消失了。“但他恢复知觉时一定会报警。他会说你用暖床炉攻击他,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