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雅雪喃喃地重复了一次。心想如果这真是她和亚桑目前的情况,她不知有多乐不可支呢!
但,那毕竟只是一个手段……***
叁天的日子匆匆过去了。在这短暂的叁天中,雅雪感觉日子简直比一颗陀螺转得还快;一会儿是量新娘礼服的尺寸,搞得她团团转;一会儿是教她从设计图上选择中意的样式,而花样多得教她目不暇给;又一会儿端出一长串整套的饰品,金光闪闪的令她眼花撩乱。
面对蜂拥而至的各式流程,她更是头昏眼花、应接不暇了,更何况还有大部分的事情是一旁协助的亚桑替她解决的;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别人準备婚礼需要好几个月了。她不能否认,亚桑的确是对她十分体贴,许多她连想都没想到的事,他却都早已办妥了;而在这叁天的疲惫匆忙中,他每每适时的替她解危。
雅雪只感到,她对他的爱意愈来愈深……“妳还好吗?”亚桑推开房门,走进只剩她一人的房间。
“我看起来像有事吗?”她反问。
亚桑笑了,“妳的脸色红润——但我怀疑那是胭脂的关係;妳的绿眸虽然亮如海草,而眼圈也不见黑影——但我怀疑那是眼影的效果;妳的——”
雅雪噗哧一声,笑了,一照你的说法,我该是苍白、憔悴得像个鬼啰?”
“不像鬼,”他含笑道,一妳当鬼太美了,就算是艳鬼也会嫉妒妳;当人也不够好,还是做天使吧?”
雅雪惊讶他会说出这种话。
“这算是恭维吗?”她扬扬眉。
“喔,绝对是的。”亚桑笑着回答。他反手关上身后的门,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门,以一种纯欣赏的眼光浏览她。
“宾客都到齐了吗?”雅雪认为他快乐的语气只是因为他的目的即将达成。
“该到的都到了,只剩妳这位新娘还娇羞地躲在房间裹。”他开着玩笑。
雅雪发现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我才不是娇羞呢!谤据传统,新娘本来就该乖乖待在房裹等候;而且你也不该随便闯进来,连门都没敲,万一我正好在换衣服呢?”
“有什么关係!”亚桑刻意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反正迟早我都会看到的嘛!”
“不正经!”她摇摇头。
想到今晚即是她和亚桑的新婚之夜,她不禁脸都红了。但是,他会当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还是会当他自己的胜利之日?……“你得出去了,待会儿我父亲就会来接我。”雅雪说完,转身整整头纱。然后由镜中发现亚桑还倚着门注视她,“你再不出去招待客人,别人会以为我们临时决定私奔了。”她半带有趣半带微微的警告道。
“私奔?嗯,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想法,一定会造成大轰动的。”亚桑掀掀眉,一脸跃跃欲试。
“少来!”雅雪怒嗔的表情,不得已叹口气。“你再不出现的话,第一个跑掉的是牧师!到时真的是大麻烦喔!不过如果你不想举行婚礼,我不会反对——”
“好、好,我走就是了。”亚桑摊摊手离开房间。
***
隆重而盛大的婚礼,以礼炮开始。
卡琳先生挽着宝贝女儿缓缓步上长长的红绒地毯,眼眶不自主地红了起来。雅雪一向是他的心肝宝贝,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出嫁了。而卡琳太太是全场最伤心的人,虽然婚礼的气氛愉悦、快乐,但似乎并没有振起她哀伤却也高兴的心绪;她依然泪如雨下,想到辛辛苦苦养育了二十年的女儿终于找到如意郎君,真教她忍不住落下喜悦的泪水。至于在一旁拚命安慰母亲的尼克,终也忍不住那涌上的泪潮。
雅雪在父亲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那个她将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她对眼前宾客们的欢唿置若罔闻,她只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好似今天的新娘是另一人,而她是名旁观者,这种飘忽的感觉十分奇特。
雅雪的焦点全放在新郎身上。
亚桑身上那袭铁灰色的西装剪栽得十分恰当,西装裤合身得像是他身上的一部分,但他的服装大体说来并不循规蹈矩,因为似乎是他的意见——西装外套及白衬衫带了浓厚的大漠色彩,狂野、粗犷、豪放——却又英俊洒月兑得教在场名媛不由深恨:新娘不是自己。
他迷人的黑眸中带着光彩,好似夜空中闪烁的群星;而那一向性感的唇边,依旧带着他习惯性的讽笑——但今天似乎温和了许多;他颀硕而健朗的身躯彷彿正在迷惑着她——应是全场淑女;至于他古铜色的皮肤较在场男士都要教人迷眩,也健康许多。
亚桑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即将成为他妻子的雅雪,他作梦也没想到有这一天——她居然成为他的妻子!这已经是个快成铁的事实,但在誓言未交换前,他仍然担忧她会像风一般消逝。
柔软而细緻的丝缎紧裹她纤细有致的身段,彷彿不足盈握的腰际繫着代表纯洁的白丝缎,长曳的纱裙上精緻的绣上了瑰丽的沙漠玫瑰图案;一阵微风飘来,使她看起来就像在云端漫步的仙女。
由于她披着头纱,他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但由她略显紧张的步伐及紧抓她父亲的手臂来看,她似乎有些害怕……和不安。
雅雪简直快吓坏了。
如果不是瞥见亚桑不耐烦的表情,也许她会好过一点,也许她可以幻想这是他们相爱的结果;但一见到他的皱眉,一切的梦幻都碎了——她知道他并不想娶她,这充其量不过是他扩充企业的手段之一。她想,如果在现代杀人不犯法的话,今天恐怕就不会有婚礼了。
亚桑之所以蹙眉是因为他认为她几乎要晕厥了。方才的一阵微风,略略吹开她的面纱,露出她过分苍白的脸这一刻,腮红似乎失去了效用。
终究是会来的。雅雪想。
但当父亲将她交给亚桑时,她差点转身就逃。因为她实在看不下他那似乎不耐烦的表情,但她没有机会,亚桑紧紧地将她托住,使她动弹不得,他的手臂就像钢铁般有力,但也霸道。幸好如此,她想,否则她可能会当场出丑——逃出会场。
站在亚桑身边,她才发觉得自己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是真的很娇小。而他清新的气息也令她百般迷惑,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我愿意。”亚桑坚定而决意的声音贯穿了她的思绪。这个冗长而庄严的婚誓,几乎磨掉他所有的耐心。
在牧师对雅雪重复相同的誓词后,她的回答亦是如燃眉之急。“我愿意。”清脆悦耳的语音传入亚桑的心底,令他为之一振。
“好了。”牧师似是很满意他俩的回答,点头微笑,“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雅雪塬本以为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只会是礼貌性的轻吻,但她显然是忘了他那有些离经叛道的个性。
只见新郎佔有性地将新娘大力搂进怀裹,在她尚来不及反应之时便吻上了她;这个吻可称不上温柔,是带着野性、需求及慾望的。
他们的激情立刻使在场男士大力鼓掌、吹口哨,而有些女孩则是发出了嫉妒的声音。但不论怎样,热闹的气氛更加显着,而绝大多数的人——几乎是全部——都对他俩的“热恋”深信不已。
在那些嘈杂的鼓励声好不容易进入亚桑的耳裹后,他才不甘不愿地放开雅雪。对他来说,这简直折磨!而后,他看看雅雪,只见她双眼迷濛、两颊通红、唿吸急促,发现这个吻对她也有如此大的影响,他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