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了,泡面快好了……可是我比较想睡觉,要不是因为要吃药……”她声音越来越虚弱,好像真的就要睡著一样。
“不准吃泡面!”他虽不觉得自己是修养好的人,但也极少像现在这样大声吼人。
“不行,我要吃药。”她叹了口气,“不跟你说了,我没力气,掰掰。”
“你!”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俊脸罩上寒霜,他这辈子从没被女人挂过电话,何况还是个笨到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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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咏宁觉得自己像站在大太阳下的雪人,正一点一滴地融化。
热腾腾的泡面就在眼前,她举筷想吃,却使不上力,好不容易吃了一口,却发现面还太硬,根本没力气咬,勉强吞掉一口,重新把纸盖盖上,继续让它闷著。
坐在木头地板上环抱双膝,她将下巴靠在膝头上,无奈瞪著小桌上的那碗泡面。
好想睡、好想睡、好想睡……她快撑不住了。
抓过小闹钟,她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秒针上,再闷一分半钟就好了,然后吃完她就可以吃药睡觉。
很快的……一下子……就好。
手里抓著闹钟,黎咏宁还是抵抗不住漫天袭来的睡意,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著,直到一阵长长的门铃声吵醒了她。
谁啊?她努力睁开眼,恍惚地瞪著门,一动也不动。
那门铃却好像索魂追命,响完了一轮又重来一次。
可恶,今天室友不在家,没人会去开门。
她昏昏沉沉地站起身,开了房门,步履蹒跚地拖到大门边,从小孔看了一下来人,不看还好,一看她不禁觉得自己烧过头了。
因为她居然看到关本律!
开玩笑,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自己的大脑认知出现了问题,把其他熟人的脸跟他弄混了。
她没力地开了门,透过防盗栓缝隙中又看了一次外头的人。
这次,对上一双很眼熟、很冰冷的黑眸。
“开门。”那个很像关本律的人阴恻恻地开口。
连声音都很相像呢!她呆呆的想著,觉得一切越来越混乱,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最后还是开门了。
斑大挺拔的身影随之踏入窄小的公寓里,她抬起小脸,迷蒙的水眸困惑地锁住那张严酷的俊美脸庞,终于确定一件事——
真的是他!
第六章
“这位先生,你长得很像关本律。”她虚弱的扯出笑容。
必本律冷眸恶瞪她一眼,对这低级笑点不予理会。
她脸色苍白得像游魂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病成这样晚上还去摆摊又是在逞什么强?!
“啊,我的泡面烂掉了!”鼻间闻到他手中那袋食物的味道,黎咏宁才猛地想起自己的晚餐。
看她几乎是一路踉跄地进房,他也很大方地跟著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家,这个公寓极为陈旧窄小,连他家的浴室都比这里的客厅大,但当他踏入她的房间后,脸色更加难看。
因为他发现他家浴室不只比客厅大,还比她的房间大。
尽避房间十分干净,却简陋得令人不敢置信。
克难的小小单人床、破旧的衣橱、几个箱子、几叠没地方放的书,放著泡面的小桌子上还摆著手提电脑,这就是她的一切了。
他凛著脸没说话,低眸一扫,发现她正准备吃泡面,于是很不客气地将泡面拿走。
“你干么抢?”黎咏宁连火也发不起来,只感到疲倦。她好不容易举起筷子,才要准备吃面的说。
“吃这个。”他把手上的粥放到桌上,脸臭得吓人。
看了看眼前的食物,再抬头看看脸色莫名不快的男人,她不由得思考了一阵。
他是专门送东西来给她吃吗?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他不是说明天的活动不重要吗?就算真的很重要,她缺席应该也无所谓吧,反正他一定找得到人代替,那他为什么要来?
因为不懂,所以她决定不再想,既然这家伙都雪中送炭了,自己怎么能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帮我打开好不好?”她仰起小脸,很勉强地露出笑容,“我没力气。”
虽然有点耍赖,可是她真的肌肉酸痛、手脚也发软得厉害,根本使不上力。
必本律瞪著她,一会才放下泡面,屈身替她取出粥,打开盖子,并递上汤匙。
“要我喂你吗?”
“不用了。”
虽然听起来是很诱人的提议,可是她相信他只是随便说说,以他的高傲个性,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做。
接过汤匙,她决定自己来,勉强舀了一匙粥,只是塑胶汤匙原本就没什么支撑力,加上手软抖得厉害,所以半匙粥又全抖回碗里。
“生病嘛。”好蠢,像得了帕金森氏症。她为自己的拙劣解释著。
必本律没说话,只是睨她一眼,便从她手中拿过汤匙,舀了一匙粥,稳稳递到她面前。
他真的要喂她吃?黎咏宁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开玩笑的吧?虽然他们最近已经变得比较熟,可是离喂她吃粥还有一段距离,更何况他是关本律耶,那个对人傲慢得不得了的关本律!
“还不吃?”看她傻傻睁著一双亮亮水眸望著自己,他挑起眉,意有所指,“你该不会是在等我用另一种方式喂你吧?”
黎咏宁现在没力气跟他斗嘴,只好乖乖张口。
颜色看似清淡的粥,有著鲜甜的味道,入口容易,热热的温度也让空空的胃部温暖起来。
虽然不习惯让人喂食,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喂了几口之后,她也吃得很自然了。
“好了,我吃饱了。”食量不大,加上疲倦的关系,一碗粥才吃二分之一,她就觉得饱了。
“剩下的怎么办?”对她的食量不满意,虽然不想婆婆妈妈地逼她多吃点,但她实在虚弱得很碍眼。
“你吃好了。”她很高兴地吞完药,傻笑著说:“不过我快睡著了,没办法喂你喔。”
“我会记在帐上。”他想吃的可不是粥那么简单。
“嗯。”她敷衍著,一面揉揉眼睛,很故意地打了个哈欠,“好累喔,我先去刷牙,这么晚你也该回家了。”
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地行动,并偷偷期盼回来时,这个大冰块已经很识相的离开,可惜,关本律并不是这么好摆月兑的人物。
梳洗完毕,黎咏宁回到小房间门口,靠在门扉上偷看,发现他居然还没走,而且看起来好像打算不走了。
只见他西装外套已经月兑了下来,跟领带放在一起,一身简单衬衫和长裤熨贴著修长结实的身形,前襟开了两个扣子,袖子也卷了起来,露出健硕有力的手臂,性感得让人体温向上攀升好几度。
不过他看起来还是那样傲慢、难以亲近。
尽避身处在她窄小寒酸的房间里,却仍散发著自在优雅的贵族气息,神色从容地仿佛就在自己的领地。
罢刚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特别从很远的地方买了粥来,亲手喂她的吗?
靶觉好不真实。
“你打算睡在门上吗?”察觉到她专注的凝视,关本律黑眸扫去,灼热地盯著她,调侃开口。
她穿著宽松的睡衣,乌黑长发有些凌乱的衬出一张小小的、有些发红的素净脸蛋,黑白分明的星眸迷蒙发亮,娇弱可人得让人想拥入怀中,诱发著男性最深沉炙烈的。
认识她以后,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真是突飞猛进。
“才不是。”被他赤果的凝视看热了脸,她跌跌撞撞回到床边,看他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再次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