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亲口把钱推掉的感觉好痛啊!
“那不是我的作风。”他一口拒绝。
“但是是我的。”她偏头想了想,找到好借口,于是扯开笑容,“今天就当是约会,跟我约会不用收钱。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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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本律毕竟是霸道又守信诺的人,所以那张支票还是寄了过去。
而黎咏宁也只是笑笑地将支票收起来,并没有兑现,两人也有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一晚。
之后,关本律成了万能工作室的常客,举凡大小需要携伴参加的餐会、酒会等活动,一律由黎咏宁陪伴出席。
至于收费,黎咏宁认为既然是长期合作,便不愿意拿不合理的酬劳,因此主动将收费标准比照其他客户。
其实多拿一点,对她还债是有好处的,至少她不需要再如此辛苦过日,可她就是莫名地不想欠他。
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已经够不相当了,她不想又过度收取费用,那会让情况看起来像自己在接受接济或被买下。
面对她的坚持,关本律只问了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倔强?”
以他的敏锐,岂会不清楚她的想法,可她要不就拉倒的态度让他只能退让。
“比较少,大部分的人都说我很可爱。”黎咏宁笑得开怀,一点也不正经,摊开手上刚出炉的周刊,指著上头的大字给他看,“还有,清秀甜美。”
“你不介意?”他扬起眉。
成为他的固定女伴后,媒体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则花边,不但查出她的来历,甚至将黎家旧事重新翻出来炒作,从黎家长女外遇殉情到父母欠债自杀都被列成表格,残酷地加以分析呈现在大众眼前。
“被称证有什么好介意的?”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却不肯答。
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仍在淌血,她怎么会不在乎?每一次看见这样的新闻、被媒体重复询问相关问题,都会重新感到椎心泣血的疼痛。
可是她可以忍耐下来,这不算什么,当初接下关本律的委托时,她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
“真爱逞强。”那一晚的谈话到最后,他只能这么结论。
她真的很爱逞强!明明眼睛已经出卖了她受伤的情绪,还硬要掩饰。
每次接她赴宴时也是这样,在车上就已经累到打瞌睡了,可是一到会场,却又很快地强打起精神陪他社交寒暄。
其实,要她陪自己赴宴只是出于私心,但不可否认的,她的确很敬业,尤其出席场合多了以后,免不了会遇上先前遇过的人,而她总是能仅凭一面之缘就记下对方的名字,资料,让对方感觉到被尊重。
另外,他也因为她的善于交际和无人能抗拒的灿美笑容,缓和了总是给人太过冷傲的感觉。
“老板,温焕光律师找您。”内线传来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他进来。”关本律吩咐道。
没多久,就见温焕光脸色不佳地走了进来。
“怎么有空过来?”他扬起眉看著好友,“脸色这么差?是邱议员的案子出问题了吗?”
“你跟小宁在交往吗?”温焕光开门见山地问,鲜少对好友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没有。”他亲昵的称谓让关本律心中闪过一抹不快。
“那这是怎么回事?”温焕光将手中的杂志丢在他桌上,封面正是他亲密搂著黎咏宁出席酒会的照片。
“你是以什么身分问这件事?”好友那副以她保护人自居的态度,让他更加不悦。
当了十几年朋友,温焕光岂会看不出关本律不寻常的防备,于是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才冷静地说:“不要招惹她。”
他太了解好友了,关本律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却不是女人想要的那种好男人。
必本律不回答,只是有趣地挑了挑眉。
“小宁不适合你。”他的反应让温焕光忧心,“不管你觉得她看起来是怎么样的女孩子,但她对感情的态度很认真,绝对不是可以跟你玩玩就算。”
“你跟她很熟?”他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淡淡提问。
“我认识小宁差不多十年了。”温焕光约略算了一下。因为看著她长大,才更
不希望好友打她的主意,“从大学上过老师的课以后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还是国中小女生,你说熟不熟?”
从国中就认识她了吗?他居然有些嫉妒眼前的好友。
“为什么没告诉我她是修深的小姨子?”关本律突然转了话题。
“你知道了?”他有些惊讶,随即想到谷修深也常出席商业社交活动,遇见并不稀奇。“那是她的私事,我不认为有必要说。”
必本律看著他,沉默几秒,才又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认真?”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关本律,你不是那种会结婚的人。”温焕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你不想结婚,可是小宁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说动她,让她去参加最讨厌的社交活动,可是以后不要再招惹她了,她的人生已经够辛苦,值得一个能珍惜她的人,而不只是一场风花雪月、好聚好散的游戏,她不应该再受到伤害。”
“她讨厌社交活动?”他稀奇地问。
“她非常讨厌应酬,以前连学校办的舞会都不参加,”温焕光简略带过,随即将重点绕回,“总之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放了她吧。”
“说得我像坏人一样。”他扬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不放?”听出他的坚持,温焕光表情也变了。
“我没有绑著她。”他轻描淡写地表示。
他才不管那女人想不想结婚,打从一开始,就是她先招惹他的。
那一晚在书房休息的是他,闯进来打扰的人是她,拉著自己假扮男朋友的也是她,没理由撩拨了他后,现在反而要他放手。
温焕光看出死党不打算让步,第一次动了怒,“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会照我的想法做事。”
“请便。”虽不想为了女人跟好友起争执,但如果他执意干涉,自己也不会让步。
黎咏宁是他的,这一点,没人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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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温焕光不是容易罢休的人,所以他接下来一整天的几个重要会议都开得心不在焉。
尽避如此,他仍是忙到晚上十点多,好不容易结束所有行程,终于有空拨通电话,不料电话那头却久久没人回应,打了两次,才终于从话筒彼端传来喑哑的女声。
“喂,找谁?”有气无力的语调,带著浓浓的鼻音,病恹恹的。
必本律不自觉蹙起眉,“你什么时候学会用鼻子说话了?”
“从我转用嘴巴呼吸开始。”黎咏宁慢吞吞地回答,“你打来正好,我要跟你说,明天晚上不能陪你出席了。”
“真的生病了?”
“真的,现在还在发烧啊!”她隔空保证,“不过已经降到三十八度半了。”
现在降到三十八度半?那本来是多少?!“去看过医生了吗?”他的眉头打了个结。
“看过了,可是明天还是不能陪你去。”她快化成一摊烂泥了。
“不去就不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活动。”都发高烧了还在想那种事,这女人……他一转念,突地问道:“你今晚又去夜市了吗?”
“有啊,今天是最后一天,之后就不做了,今晚九点半提早收摊,顺便去看医生……好累。”她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
“你该不会连晚餐都还没吃?”听到她的答案,关本律的脸色蓦然黑去大半,声音也更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