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想过啦,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火爆老爹的脾气,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我九成九还没踏进手术房前,就先被他那把猪肉刀劈成三十六块,外带剥皮去骨熬成高汤!”
任她胆子再大,也不敢甘冒惹恼老爹的天大风险!
原本还满月复疑惑的希望可不是连话也听不懂的傻瓜,他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玩笑话,当场令她茅塞顿开。
“你你你……你是女生!”
她讶异地指著相貌俊俏的白桔大叫。
“你还不笨嘛。”
白桔狡黠地朝她眨眨眼一笑,美目流转之间,果然带有几分女孩特有的娇俏风情。
“啊啊……这下子我糗大了!”
希望捣著脸坐倒在地,懊恼下已。
第三章
“哎哟,我说这位大姊,拜托你别一脸苦瓜好不好?难道你没看见桌上摆了一堆让人流口水的好菜吗?我警告你喔,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吃苦瓜,你要是再绷著那张臭脸,我马上走人!”
餐桌旁,白桔半是玩笑半是胁迫地对垂头丧气的希望说,一旁的沐圣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独自一人吃得津津有味。
“好嘛好嘛……”
眼看白桔发出最后通牒,希望只好勉强笑笑。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你误认成男生,你千万别介——”
“停停停!”
白桔比了个手势制止她,爽朗地咧嘴一笑。
“都跟你说了别太在意嘛!不是我自夸,打从我还是个包尿布要女乃喝的小女圭女圭,不管是亲戚还是左邻右舍,全都以为我是个“带把的”——”
“‘带把的’?”闷头吃饭的沐圣忍俊不住地插嘴,唇际是闪闪笑意。
“乖乖吃你的饭啦!”白桔和希望同声一气地吼他。
“是、是、是。”
面对这股强大的女人恶势力联盟,身为在场唯一的男性同胞,也只能听话的乖乖缩回头,继续专心享受他的扒饭之乐。
“反正呢,”白桔满意地往下说明。“相同的误会大概每天都要发生个七八次,比中乐透彩券的机率还高上几千倍,我还不是照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长成这么大个儿!再说,要是每回被误认成男生我就自尊受创,现在不变成缩在墙角哭泣的自闭儿才怪,拜托,我可没你想像的那么脆弱!”
“这么说,奸像是我太大惊小敝了点噢。”
希望吐吐舌,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当个摧残青少年健全身心发展的
“你们的女人对谈可以结束了吧?没事的话就赶快吃饭,菜都快冷了。”
眼看一桌子好菜遭人冷落,身为大厨的沐圣实在心疼。
“喂安老大,你太过分了吧,居然连条旗鱼卷也不留给我!”
一发现她念念不忘的美味旗鱼卷全被沐圣吞吃入月复,白桔马上发飘。
“谁叫你这长舌妇只顾说话不动筷子,餐桌好比战场,一“夹”定生死,当然是先吃的人先赢喽!”沐圣嘻皮笑脸地回她一句。
“可恶!”白桔愤愤地抡起拳头。
“看招——”
“哇,好好吃喔!
希望毫不掩饰的大声赞美,打断了正拳脚相向的两人,沐圣和白桔不约而同停不动作,吃惊地望著正狼吞虎咽一脸馋相的她。
“这些……全都是你一个人煮的吗?”
希望往嘴里夹菜的动作没停过,口齿不清地面向沐圣问,表情热切。
“嗳……没错。”
我的妈呀,这只小麻雀还真能吃!他认识的女人不算少,这也绝不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的吃相,可是……他从没见过胆敢在男人面前这么肆无忌惮、边说话还不忘边往嘴里塞东西的女人,这包准能名列世界奇观之一!
希望闻言,马上流露出肃然起敬的崇拜表情。
“你好厉害喔!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真的噢,我绝对绝对没夸张!像这个。”她指著炖菜。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呀?我以前没吃过。”
“安达鲁西亚炖菜。”
沐圣老实作答,还不忘补充说明:
“是西班牙南方一道很常见的家常料理。”
“安……安达什么什么亚?”
一听见这么拗口的名字,希望睑上的崇拜光辉更添几成。
“天哪,连名字都这么难记了,更何况是料理方法……这人八成是个厨艺天才,再不然也是个大师级人物,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小嘴自顾自地喃喃自语,手上汤匙也是忙得一劾没停。
沐圣和白桔见她这副好笑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开来。
尤其是沐圣,从来没有人用如此直接坦率的表达方式夸奖他的厨艺,老实说,这实在让他有点……小小的感动。
呃……好啦好啦,他承认他是“很”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这可不代表他就有收留她的义务。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废话不多说,沐圣随即导入正题。
“打算?喔……”希望很快反应过来。
“待会先打通电话回台湾跟家里报告一下,顺便请他们汇笔钱过来应应急。
然后,一堆证件、信用卡什么的得去办理遗失。
喔对了,还得赶紧想办法找到我朋友,好有个地方安顿下来。放心啦,我这个人很识相的,绝不会歹死赖著你不走。”笑睨他一眼,看他作何反应。
沐圣一派气定神闲。“很好呀,看来我们两个人的默契不错,因为……我也没打算让你死赖著不走。”
没良心的大笨牛!
“嗳,你这个人实在很无情无义耶,居然连假装说几句好听话挽留~下我也不肯!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翘著腿在饭店的按摩浴白里泡澡喝香槟了,怎么会沦落到被人抢劫又被误关进警察局的悲惨地步!”
别以为一顿饭就能让她尽弃前嫌,哼,女人可是最会记恨的生物!
“因为我?”沐圣反指自己,一脸无辜。
“这又关我哪门子鸟事了?我既没唆使那个小偷,也没对警察先生暴力相向,你这指控未免太无赖了吧?”
“我哪里无赖了?”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如果不是你拒绝查我朋友的房号,还使奸计把我拐出饭店,我的纽约之行会变得这么凄惨落魄吗?追根究底,始作俑者就是你,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喂喂,你这个女人真的很不讲理,明明是黑的都能让你硬拗成白的。早就跟你说过了,你的朋友不住‘明日’,“查无此人”你懂不懂呀?不要找不到人就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还有,别忘了昨天是谁赶到警察局保你出来、又是谁好心收留你一晚的,大小姐你有选择性丧失记忆症,我可没有!”
“你以为这样做就很了不起,值得我感激涕零一辈子了吗?你这个自大狂、臭屁男、自以为是的大猪头!”
“那你呢?贪吃鬼、聒噪女、野蛮不讲理的山地野人!”
两人气呼呼地怒目相向,谁也不肯退让。
“停停停!”
眼看战火熊熊,始终旁观者清的白桔,终於因为看不下去而插嘴了。
“拜托,两位“成熟睿智”的大人,吃顿饭有必要吃得这么火爆吗?别忘了在座还有位正处於重要发育期的美少女,你们难道忍心害她因为食欲不良少吃一顿,而严重影响未来朝之路迈进的潜力?”
“哼!”
两人对白桔的劝架之说充耳不闻,恼怒地彼此互瞪一眼,扭过头互不理睬。
唉,这两个成年人,怎么吵起架来比她还会闹孩子脾气?真麻烦!看样子,她要是没提出个实际解决方案,是别想安心吃饭了。
“安老大,别这么不近人情嘛,看在希望这么可怜、纽约又没亲戚可以投靠的份上,你就通个融,动用在饭店业的关系再帮她查一遍,如果顺利找到她朋友,不就皆大欢喜了吗?要是真的找不到,那找地方住这件事,其实也很容易解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