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放下行李,门铃声便响起。
言放宇前去开门,门外,是笑意盈然的张嘉玉。
“哈啰,我听说你搬家,特地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妳太客气了。”
言放宇领着她进屋子里来。
“才装潢好,一时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嗯……装潢的很简单。”她打量四周。“你满意吗?”
“不知道,我还没看。”
“那一起看吧!”笑。
其实整幢屋子几乎维持原样。只是重新上漆铺地,该要的设备整理整理而已。言放宇是怀旧的人。
“好象没什么设计感。”她忍不住评道。
言放宇颔首。“我交代设计师能不变就不变。”
“嗯……”张嘉玉点头。“但也不能空空的呀!连条毛巾都没有。”
“待会儿开车去买。”
“我陪你去。”
她的心意,直直写在脸上,是不容置疑的。
言放宇不置可否,只是了然于心。
背着张嘉玉,他才露出一丝疲惫。
老板的女儿!
“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受不了辜城日整日聒噪,岑茵终于受不了了决定回敬他。
奔城日无辜地双手一摊。“哪个女人受得了我呢?”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岑茵怒道:“你别这么烦人,人家就受得了呀!”
“我是关心妳耶!”辜城日受伤地瞅着她。
岑茵冷哼。“那也看人家领不领情呀!”
“妳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
“因为你的问题,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没关系,就是先有他,我才认识妳的,他是我们的媒人。”
岑茵莞尔苦笑。“媒你的大头鬼。”
“说嘛、说嘛,他一定是妳的老情人对不对?”
岑茵叹息。“我们分手很久、很久了。”
奔城日胜利地欢呼,孩子气的深深印在清秀的俊脸上,有点迷惑人的可爱,连岑茵都忍不住恍神多看了两眼。
“多久?”
“七年。”
“这么久……”辜城日深思地看她。“看不出妳这样痴情,啧啧,这年头蠢成这样的人不多。”
“谢谢。”岑茵没好气地点头。
奔城日抓着言放宇的照片,啧啧有声地摇头。“七年耶,不是我说妳,他连孩子也生了。搞不好在路上撞见都不认得妳了,妳--”
“那又怎样!”岑茵冷冷地抢过他手上的照片。“犯法了吗?”
“是没有。”辜城日吶吶地笑笑,一脸无辜受惊貌。
岑茵收回足以杀人的目光,冷然道:“谢谢。”
“妳的口头禅好冷喔。”他瑟缩一下,抱怨嘀咕道。
“你别烦我就不会听到我的口头禅。”
奔城日得意地扬起唇角。“不行喔,那妳会后悔的。”
岑茵祈求地双手合十。“请你赐我后悔的机会吧!”
奔城日瞠然瞪着她。“妳实在太没良心了,好,是妳逼我秀出筹码的……”
他给她一份报纸,报纸上有块小小的版面用蓝色麦克笔特地圈出来。
“看吧。”
信息金童魅力非凡,旭日信息拟于十月二十三日为言放宇先生举办欢迎酒会,届时不仅公司高级干部莅临,还拟邀请……
岑茵默默看完整则新闻,面无表情的抬头。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辜城日跳脚。“妳不想跟他见面吗?”
“见面?”岑茵恍神起来。
见面?她没从想过要见面的。
一个是天,一个是泥。
他身价百倍,她只是个小小社区的幼儿园老师。
他们的生命曾经美丽的交错,很美丽很美丽,也许这辈子都不再有。
但,已经结束了。
第三章
十月二十三日,老公寓里,房间的小床上。
傍晚时分,阳光毒辣地透过纱窗射入房里、床上。
岑茵蜷在枕头堆里,懒懒的不想动弹。
她闭上眼,想象自己站在会场。
当然他也在,且正被镁光灯、摄影师、记者们团团围绕着,英俊、自信、优雅。
她站在角落里,试图凑上去挥手,问他还记不记得她。
终于,他总算发现她了,每个人都讶异地望着极不起眼的她,等着,等着言放宇说些什么。
最后他开口了,说,他忘了。
而她得到一堆无情的讪笑。
棒天,记者报导上的标题是:名人的困扰。
“自称”是言放宇过去的女友在欢迎酒会上现身,试图唤起“昔日爱人”的记忆。
不不不不不--
她埋在枕头堆里,头痛欲裂地想到,辜城日说好来接她--
不想下床,岑茵痛苦的伸长手臂,半身子悬空着,几乎掉下去。
终于在遥远的书桌上,找到辜城日的手机号码。
“喂?辜城日。”她闭上眼,手臂横在额头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是岑茵,我不去了。”
话说完,不小心哽咽一声,她急忙吸气克制自己,压下胸腔那股无边无际的窒闷难受。
“不去?”电话那头的辜城日,不清不楚地哇哇叫。“喂喂喂,好姑娘,妳不能这样要我呀!”
岑茵气馁地丢给他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不去?”
“岑茵?”
“那……不是我的场合……我也没有正式的衣服穿。”
“天,只是混进去吃吃喝喝嘛,又不是要妳发表演讲还是即兴来个才艺表演什么的!”
奔城日在电话里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又急急说道:“妳这个笨蛋,衣服我帮妳搞定啊--妳会不会化妆?要不要找人帮妳画?”
“快点快点,没时间了。”
奔城日电话里的声音有一丝急迫,惹得岑茵也慌了起来,胡乱应道:
“简单的妆……会吧!”
“那就麻烦妳化好妆、梳理好在家等我,我带衣服去给妳换。掰。”
结束通话,岑茵这才为时已晚的想到,她对她这位热情又热血的新朋友,好象了解的太少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那么,非去不可了……吧?
她爬下床,苦着脸洗澡去。
奔城日半小时后准时到达她家门口,她刚梳洗好,匆匆跑到客厅为他开门。
看见他,她张口结舌地呆住。
他,和他身后的纯白跑车。
嗯……她是不懂车的,但瞧那车的风骚样,想也知道一定贵得吓死人。
“我的天,瞧你的模样!”她指控似的瞪着他一身不俗的打扮,和他特地为她准备的露肩小礼服。
“帅吧?”辜城日自鸣得意地耙梳头发。
岑茵的脸色却难看的发青变绿,鼻翼蓄积的怒火直可媲美喷火龙。
“你借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尤其是那台车!
哼,男人!
她冷冷地提醒他:“别想叫我帮你分担租车费。”
奔城日一翻白眼。“什么借,车子是我的啊!”
“你的?”岑茵不可置信地环胸撇嘴。“你破破的网咖这么赚钱?”
奔城日的表情犹如刚吞了三颗蛋,过了三秒钟才意会过来。“拜托,不是我的破网咖赚钱,是我生来就这么有钱。”他捧月复大笑。
好家伙,多少女人乍见他这身行头、这身风采,不马上被迷的七荤八素,软倒在西装裤底下?
这女人是眼睛月兑窗了不是?竟当他是打肿脸的卒仔?
他气质有这么差吗?
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啊?啊?
“啊?”岑茵怔了一下,还反应不过来。
“我姓辜耶。”
“嗯?”
“就是妳知道的那个辜家。”
“我知道的辜家?”岑茵深思地瞇起眼。“我在报纸上常看到的那个辜家?”
“就是那个辜家。”
“那还开什么破网咖--”她大骂。
“妳也说我是怪ㄎㄚ了……”辜城日干笑两声。“就是这样,才没人敢当我的女朋友啊--”
“你--”
“时间不多,快去换衣服。”辜城日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