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世珩也捡起上衣穿好,拍拍身上的灰尘。忽然一股烧焦的味道冲鼻而来,跟着熊熊的火焰四周腾腾而起,将柴房团团包围。
“该死!”怎么会失火的呢?
他冲向柴房大门,用力一推推不出去,有人在外头把门给锁住了。
他女乃女乃的!是谁要害死他们?
忽听门外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大笑着。邢世珩一怔,这声音好熟,这不是田少洋吗?
“邢世珩,我对你很好吧?你就要上西天了,我特地来送你一程。不但如此,我还让个美人儿陪你到地府去逍遥快活,这样的好朋友,你打着灯笼去哪里找啊?”田少洋又笑了起来。
那天在树林子追丢了两人,不死心的田少洋又派出探子陆陆续绩追查两人的行踪。昨天他接到消息,说邢世珩已经来到离京城三十里外的地方,看样子他是要进京去救邢天彪。他得到线报,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处。在附近找了半天,才在这户农家找到他。
他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邢世珩接着前几天见到的小娘儿们在睡觉。哈哈!这下子刚好来个瓮中捉鳖!他叫人把大门用铁链锁了起来,又命人在柴房四周堆起柴火,等两人醒了,才命人点火,他要看着他痛苦衷号,看他在他面前活活被他烧死。
邢世珩简直快气炸了胸膛,冲到窗户边抓着木栏大叫道;“田少洋,有种你我就一对一单挑,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哎呀!怎么好像有一只狗在我耳边吠呢?真是吵死人了。”田少洋用右手小指掏掏耳孔,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他才不管什么叫英雄好汉,他只要邢世珩死,死得愈惨愈好,用什么手段他都无所谓。
卑鄙无耻啊……他是土匪强盗,还需要跟这个该死一千次的臭小子讲什么仁义道德吗?
邢世珩气得大吼:“田少洋!”这个浑人,他要纠缠他到什么时候?
“有斧头。”宗芷君在他忙着和田少洋斗口的时候,找到了一把劈柴用的斧头。
“哈!’邢世珩从宗芷君手中将斧头抓了过去,手上使力,三下两下.就把窗上的木栏砍断,两人先后跃了出来。
田少洋想不到他们还能险中求活,那他的如意算盘不就又泡汤了?恕声道:“邢世珩,你为什么不乖乖的让我杀了你?”他气得上下乱跳。
“田少洋!你这个疯子,你爱打是吗?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应该生气的是他吧?邢世珩挥舞着手中斧头,和田少洋打了起来。
当两人打得正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田少洋脚下绊到—块石头,摔在地上。邢世珩杀得性起,斧头霍地凌空挥下,就要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宗芷君见状惊呼:“你不要杀人!”他一顿,就在这一瞬间,田少洋连忙射出暗器,邢世珩见机好快,慌忙低头避过,田少洋趁机爬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出三招。两人又缠斗了起来。
田少洋这边的人马见少主久攻不下,也加入围攻的行列。宗芷君在一旁看得好生心焦,邢世珩以一敌五,打得手忙脚乱。宗芷君看不下去,抄起地上一根木棍当作兵器,冲进战圈。
“邢世珩,你艳福不浅啊。”田少洋气死了,想到袁圆圆对邢世珩死心塌地,这个美人儿看起来又是对他关怀备至,为什么天下的好处都教他一人占尽了?
“少罗嗦!”兵器交击的声响蒸热了柴房前的空地。
锵的一声,两人的兵器禁不住交击的强力,前后月兑手。兵器既失,田少洋一掌击来,邢世珩索性也以掌相迎,两人对拼起内力。突然一柄长剑直取邢世珩后心,他心中暗叫糟糕,偏偏他现在半点也月兑不开身。眼见那剑就要刺到他的背心,宗芷君在一旁斜跟瞧见,连忙急刺几
剑逼退了眼前的敌人,接着飞身扑在他的背后。
“芷君!”邢世珩大惊之下,内力加劲一催,田少洋抵挡不住他排山倒海的内力,哇的一声吐出一大蓬血来,向后便倒。众人见少主受伤,再也无心作战,急忙拥了过去,观看他的伤势。
他回身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右掌模到粘乎乎的一片血渍。他又是惊又是痛。“芷君,你痛不痛?”他懂乱地检查她的伤势,这一剑从她背心穿透她的胸膛,再差一点点就正中心脏。
只见宗芷君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伤口痛得连呼吸都像在撕心裂肺。“你没事就好,我……我不要紧。”
邢世珩见她伤势沉重,自责和伤痛登时化成了一股怒火,他又怒又悔,喊道:“我去杀了田少洋给你报仇。”就要放下她的身子。
“不!”她急忙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一脸的紧张,一脸的忧急。“你不要去,杀人是不好的,你不要……不要这样……你听我的话好吗?”
“芷君,芷君……”他以脸捱擦着她的脸颊,怜惜地抱着她,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慈悲?是他们不好,她还不准他为她报仇。不!应该是他啊,该死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温柔善良的她。
他不敢想像如果她死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上天知道他一再的舍弃她对他的真心,所以讫要将她带回去了吗?
“哥……我们走吧……我……我好痛……”她说话的声音满含痛楚,中剑处犹如火烧。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柔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柔声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他一再的喃喃自语,到底他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慰自己,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炙烈的火势仍然在熊熊燃烧着,只见柴房慢慢的淹没在火光之中。他抱起宗芷君,稳稳的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展开轻功,足不点地直往北方急奔而去。
芷君,芷君,你千万不能死啊。
第七章
京城,御史台。
宗家保在房中踱来踱去,显得很是忧心。
距离邢天彪问斩之日已经不到三天了,可是到现在他还没能教他说出三年前那笔他劫下的五十万两赈灾的银子藏在何处。难不成这笔银子就要随着他的死永沉大海?那会有多少难民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行!他不能放弃,他得再试一试。
二度来到大牢,幽暗的牢房中,但见邢天彪闭目盘膝坐在地上。见到来人是宗家保,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宗大人,你又想问我那笔银子的下落何在是吗?”哈!他以为他会说出来吗?他在痴人说梦。
宗家保凝视着这个杀人无数、恶名响遭四川的巨匪,诚心诚意地问道:“你愿意告诉我吗?”希望他能够幡然醒悟,大概是一场梦想了吧?
“你说呢?”他不想理会他,闭上了眼睛养神。
宗家保叹了一口气。“邢天彪,你作恶多端,现在就快要死了。你何不将那笔银子的下落告诉我,也算为你自己积一点福报,赎你过去的罪愆?”
邢天彪只作充耳不闻,对他不理也不睬。
“你的义子为了救你,劫走了我的女儿,到现在下落不明。”邢天彪双目一瞠。世珩来救他?宗家保看他对这个义子关心逾恒,看样子他也许可以从这里下手。宗家保继续说道:“只要你愿意说出银子的下落,对于他劫持我女儿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邢天彪心下暗暗思量,世珩现在会在哪里呢?这些做官的一旦得到他所要的,哪还会管他人死活?邢天彪可不相信宗家保会这么好心。他冷冷地道:“真是多谢你啦,不过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恐怕我帮不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