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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余心不变 第4页

作者:成谜

沈黎月捂住胸口向后退了两步。

步青云这一掌打下去,心里也是骇然,原来她是个女子。不想为难于她,当下便说:“姑娘,把剑留下,你走吧。”这会儿不过过了一招,步青云知道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没说这句还好,一说了,沈黎月又羞又恼,心里火气上来,嘴里说:“我偏不走。”又骂了一句:“死小贼,看剑!”

二人斗来斗去,步青云知她是个女子,也没有杀招,只道还了剑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斗了七八招,沈黎月心下大疑,心想七虫七草的迷药怎么还没有发作?却见步青云眉头紧锁。

沈黎月想七虫七草的药效定是发作了,便说:“你是不是觉得头晕,你中了我的七虫七草的迷香。你越用内功,七虫七草在你体内散得越快。”她一边说着,手上也没有停着,直向步青云刺了二剑。

步青云心下大惊,问道:“莫非是你在屋顶上的时候?”他武功不弱,从来不用暗器和毒药,更不要说迷香,虽然知道沈黎月在屋顶之上,却是以磊落之心看天下人,没想到她会暗下迷药。

沈黎月心想,原来他知道我在屋顶,当下说:“不错。”

步青云说:“姑娘这样未免胜之不武?”沈黎月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赢了就好,你管我是怎么赢的。”

步青云停了下来,二人相离不过两米,笑道:“既然如此,这剑你拿去吧。”

沈黎月疑惑不止。

步青云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剑尖,“啪”地折断了剑。

沈黎月失声说:“怎么会这样?”以步青云独步江湖的武功,她一走进青云阁,他哪有不知道的,他知道他在屋顶,便叫了家丁换了真剑,却没有想到她会下迷药。

步青云笑道:“自然是假的,让姑娘白跑一趟,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沈黎月举起断剑,想在月光下看个清楚。冷不防步青云在剑刃上一带力,她向后一个转身,被他圈在怀中,他的左手握住她右手,右手握住她左手。他的人站在她身后。

“放开我!”沈黎月吼着,侧脸看到他鬼魅般的笑容。

“姑娘何必要自刎?”步青云笑说。

“我哪里要自刎了?”她连说了三次“放手”,步青云依然不放,呼吸竟在耳侧,沈黎月恼羞成怒,在他左手上用力一咬。脚尖点地跃起,在空中一个回身,右袖一挥,黑暗里银光点点,竟是一排暗器,嘴里骂道:“死小贼。”

身影如来时一般在黑暗里几起几落,便消失不见了。

第2章(1)

所谓人穷志不能穷。沈黎月在青云阁里吃过亏以后,心里更是对承影剑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不仅要得到剑,要还杀杀步青云的锐气。步青云的武功不弱,她是领教过了,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夺。

这日晌午,沈黎月路过苏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飘香楼,看到苏子叙和他的阿二进去了,忙要躲闪,不让苏子叙见了自己。转念一想,我干吗要怕他呢?只是这一会儿工夫,心里面便又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

次日自己换了男装,大摇大摆地走进飘香楼,守株方能待兔。她向掌柜要了苏子叙平素最爱的秋字号雅间。不一会便看到苏子叙领着阿二进来了。苏子叙对掌柜说:“还是照旧,秋字号雅间。”

沈黎月隔着窗花看到掌柜一脸为难地说:“哎哟,今儿可不凑巧,刚有位爷包了秋字号。”

沈黎月低头再三查看了自己的衣服,再次确定二人均认不出自己女装来,自从上次被步青云看穿了以后,她自己便有些疑神疑鬼了,生怕别人瞧出自己的身份来。沈黎月一把推开了秋字号的门,对着苏子叙说:“苏公子,好巧。”

苏子叙看着推开房门的少年,桃花拂面,唇红齿白,一举一动斯文十足。原本晃动着的折扇打在左手,扇页合上,苏子叙微笑着对着沈黎月一笑,显然是想起来了,只是马上又收敛了笑容,对沈黎月说:“你没去西域?”

沈黎月笑说:“真是多亏了公子,先进来说,请——”沈黎月闪身一旁让二人进了雅间。

二人走到桌边落座,苏子叙对沈黎月问道:“还没有问少侠怎么称呼?”

沈黎月说:“在下姓沈,单名一个黎字。”

苏子叙说:“沈兄,我叫苏子叙。你刚才说多亏了我,多亏我什么?”

沈黎月为他斟酒说:“你不是告诉我去西域可以找到承影,你不记得了。向西走,翻过三座山,越过三座河,走过一个沼泽,再越过三座河,翻过——”

苏子叙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忙打断了她的话:“那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沈黎月从桌上拿起一把剑,对苏子叙说:“我找到了,你果然没有骗我,我爹说世事险恶,我看还是像苏公子这样的好人多。”

苏子叙大惊,拿着酒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再定睛一看沈黎月拿在手中的剑,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按住好奇心,疑惑地问道:“这把剑你哪来的?”

沈黎月说:“我就是按你的说法向西走呀,没走多久就遇到剑的主人了,我向他借,他不肯,我就干脆买下来了。”

苏子叙一个头两个大,说到这里他就明白了八九分。这少年看似斯文、满月复经纶,只怕是有给人卖掉的潜力,看来他是被骗了。虽然单纯是件好事,不过像他这样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实在是有些……

“那么你花了多少钱?”苏子叙问。

沈黎月摆了摆手,笑着说:“不多,不多,一百两。”

的确不算太多,看来这骗子还有些良心。

沈黎月补充说:“一百两黄金。”

苏子叙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沈黎月接着添油加醋地说:“我想,既然是名剑,就出了一百两问那人卖不卖,想不到他和你一样是好人呢,马上就答应了。”

“唉,真是可惜了,这把剑——”苏子叙叹了一声。

“怎么了?”

“你把剑拿过来,你自己看看,”苏子叙拿过沈黎月手中的剑,指着剑说:“这剑鞘说有多粗糙就有多粗糙,这剑穗都退色了,”打开剑鞘,指着剑刃又说:“这简直不是一般的钝,用来杀猪都要多砍两刀。沈兄,你被人骗啦!”

那剑被他说得一无用处,被重重地丢在桌子上。

沈黎月一张脸惨白惨白,这是她努力憋气才造就的效果。

苏子叙心里那个心痛啊,一百两——黄金!

沈黎月重重地哼了一声,她拿起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去找那个人!”

“你当真以为他们是树桩一动不动等着你回去。”苏子叙安慰她说,“算了,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还是当花钱买教训吧。”只不过这钱花得太流水了一些。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苏子叙问。

“可是我身上没钱了!”沈黎月嚷道。

苏子叙说:“你怎么打算?”心里面重重地叹了一声,子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为今之计,自己顶多能帮多少忙就帮多少忙。

沈黎月说:“如今身无分文,我有个表亲在荆州,我想去投靠他。”

“荆州,从这里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十天。”苏子叙说。

沈黎月故意皱了皱眉说:“我想我还是先想法子赚点钱,再西去荆州。”

苏子叙朗声说:“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沈兄说句话,要多少,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沈黎月嘴上推辞道:“这样,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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