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情势完全逆转,原本多对一的局面在此刻变成了警方攻坚的场面,叫任至一一行人完全傻眼!
“任至一,我们怀疑你涉嫌董格辟公海船只谋杀案,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如此说道,一面将头上的头巾扯了下来,露出了熟悉的那一张俊容。“想要毙了我,先跟迅雷小组说吧!”
“行……行若捷?”
任至一那群人在他揭下头巾的那一刹那傻了眼,这怎么有可能发生呢?他们明明都看见了行若捷被射杀,命中颈间,为何──
她……在作梦吗?
白雪凝只觉得一切就像在梦中,她从一个恶梦惊醒,又进了另外一个未知的美梦。
他不是在她的眼前,重伤倒地不起吗?
懊不会是他们俩都死了吧?所以她才有可能再见到他……
泪水盈满白雪凝的眼眶,她怔怔地说不出半句话。
“你没事吧?”
他连忙走向前,将白雪凝扶起,她感受得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他熟悉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地令人怀念……
“你……”她轻启朱唇,话未说完已经先逸出一声哭泣。
行若捷看到白雪凝一张清秀的小脸被人打肿了,朱唇畔留下一抹血痕,雪颈与锁链相接的地方也留下了层层勒痕,那原本馨香的身体传来阵阵酒味,心中震怒和怜惜不断撕扯他的心。
“……他虐待你?还灌你酒?”他喉头几乎梗住了,要是他晚来一步……
她的唇畔泛起了一抹苦笑,要他息怒。“这是我应得的报应……谁叫我不听你的话?我果真是不懂世事的大小姐。”
“幸好你没事。”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佳人,觉得恍如隔世。她纤细的身体哪堪任至一那暴徒的虐待?
“我以为你受了重伤……一定活不成了……”她的意识逐渐昏沉朦胧,躺在她僵任的怀抱里面,她安心了。“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没事?”
“是因为这个──”
只见行若捷掏出了怀中断成两截的十字架,缓缓地说出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当他们突然开枪射击时,恰好这个十字架缠在我的颈间,子弹就擦过它而过,它替我承受了大多数的力量,免去了一劫。”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一股安心的感觉袭上心头,双颊红透的她开始感觉到酒精的作用,她缓缓地圈住了心爱的人。“快替我松绑,我……又开始了……”
“好,你先坐著,我马上替你松绑!”
熟知情人状况的行若捷,连忙将她抱到有滚轮的电脑椅上,转身找寻刚刚那些暴徒遗落的刀子,准备划开打了死结的绳索。
“你这个女人……我得不到三十亿,别人也休想拿到三十亿!”
突然问,只见在这个空档里面,原本已经戴上手铐的任至一突然怒吼一声,冲破了原本层层包围他的警网,往白雪凝所坐的椅子上冲了过去──
“雪凝!”
行若捷一看情势不妙,当他快步想要转身过去阻止任至一时,只见任至一已经推著椅子,将白雪凝连入带椅往破碎的落地窗外推去──
天空开始飘下了雨丝,不一会儿,雨丝慢慢地变成了豆大的雨滴,滴在这惊人的场面里,没有人能够帮助不能行动的白雪凝!
在雨中,她无助的身子跟恍惚的神志来不及躲避任至一的报复,行若捷顾不得任至一,便直追白雪凝,却没想到白雪凝的椅子快速地往下跌去,直到撞到了护栏,椅子整个腾空,将白雪凝甩出椅外──
她细瘦的身子仿佛长出了翅膀,就这么腾空飞起,在行若捷还来不及将她抓住之时,又重重的落下──
“雪凝──”
风雨之中,只听到行若捷的狂吼,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
第十章
血,都是血。
行若捷再度坐在医院的手术房外,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殷红的鲜血。
手术室的灯是亮著的,仅一扇门之隔,却彷若隔开了白雪凝跟行若捷的一切联系。
他刚才抱著血流满面的白雪凝急冲医院──那样的高度,那样的速度,被高高抛起的白雪凝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小姐……小姐她没事吧?”
只见随后赶来的曹秘书一脸忧伤焦急,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却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警察来过了,任至一被逮捕了,会以杀人罪嫌起诉。
记者来过了,那些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乱七八糟地采访。
没有人可以保证,白雪凝的未来将会变成如何。
行若捷流不出眼泪,即将失去白雪凝的恐慌又涌了上来,那种悲伤的感觉早已令他的心志麻木。
莫非他们俩的爱情早就注定不被允许?
否则为何上天要一再地让他们的爱情经过层层阻隔?
他一直告诉自己,白雪凝会没事的,一定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他亲眼目睹心爱的女子重重摔落地面……
为何神所制造的结果总是令他一再的心碎?为何要这样折磨一颗真挚爱人的心?
“祢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在宁静的手术等候室里,只听行若捷发出了怒吼,划破了焦急的安静气氛。
“我跟她犯了什么错?我不过只祈求一份平平凡凡的爱情,为何祢就是不肯让我跟她长相厮守?”
他重重地捶著墙壁,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重响。“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我们没有去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为什么祢要这样惩罚我们……”
“行先生──”曹秘书连忙向前拦住了他。
“雪凝……雪凝……”他拚命地唤著她的名字,手里抓的是方才来不及救她而扯破的一块衣料,身上也染了白雪凝的殷红鲜血。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可以抓住那滑动的椅,可以避免她摔伤的,可是……
“行先生……行先生……你冷静……”曹秘书抓住了他,心焦如麻。
就在他们焦急等待的同时,只见那手术中的红灯已灭,走出了执刀的医师。
行若捷的腿突然不能动了……不,应该说他不敢动。
他害怕听到失败的宣判,害怕看到医师无奈的表情……
“医师,雪凝她怎么样了?”他最后鼓起勇气问道。
只见医师解开口罩,露出了疲惫的模样,说出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白小姐的身体很危险。”
“医师……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再度确认,但已经话不成话、颤颤巍巍了!
“因为猛烈的撞击,她有严重的颅内出血,与脑干相近,使得我们在第一时间抢救她之际,不敢替她将脑干旁边的血块清掉,照这情形看来,要白小姐清醒……我不敢奢望!”
他最害怕的一件事情终于来临。
这爱情已经面临了死别的终结,所有的事情原本应有美满结束的同时,她已一脚踏在幽冥,也许明天就是死别期……
“……我有办法让她起死回生。”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钱医的声音猛然出现──
“钱医!”行若捷喜极老友适时出现。对啊!他一急竟全忘了有钱医的存在!
“哎呀呀~~我不过是到南部去替白雪凝的未婚夫动手术,想不到救活了未婚夫现在又要救未婚妻啊!”只见钱医缓缓地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似笑非笑。
“你救她有几成把握?”他问,面对心爱的女人生死关头,他可不敢再冒任何危险。
“九成。”钱医笃定地说著。“……剩下一成,就是靠她自己的醴力了,不过……”
“不过?”他的眼神瞪著他,对钱医未完的语尾感到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