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怪你是不对的,可渥夫,不论外在的一切对我有多么的吸引,但只要你一个开口,我绝对会毫不考虑放弃一切回到你身边,可你为何始终、始终都不愿向我开口?不愿向我伸手?不愿向我示弱?让我知道你也是个有情绪、有血肉,也会害怕、也会懦弱的凡夫俗子?
“你对我的无私付出将你推到了孤寂的山头,也使你更没有勇气告诉我你早该让我知道的真相,爱情之中不该掺有谎言,即使,它的出发点是善意的。”
沉默着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和白苹的激动相较起,脸上恍若沉溺在浓浓雾团里的渥夫,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渥夫,也许,”她咬咬唇面色凄楚,“我可能曾在无意中伤害了你,可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不公平,你不能用我不自觉的错误来判定我的罪,并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惩罚,你至少得给我一个平反的机会,别这么对我,天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地爱着你的!”
白中抽抽噎噎用双掌捂着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够了吧,这位姐姐!”丹妮芙出声转头瞥了眼墙上的大钟。“我们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说话了,你没看见我的渥夫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动过吗?”
她笑意满满将身子倚向淡漠着神情的握夫。“我知道我的渥夫太过优秀出色,对人又礼貌客气,像你这样自作多情上门要求告自的女人不计其数,可拜托你,我们时间有限,若一个两个像你这样不顾别人感受硬贴上来认情人的人一再出现,那么几个晚上的时间都不够用的,渥夫以前的一切我不计较,只要他日后专心对我就可以了。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现在麻烦你退开,我们的典礼还要继续。”
“儿子呀!”
再也看不下去的泰德一边诧异于渥夫的反常,一边心疼于那曾被儿子棒在手心的女孩儿的伤心,忍不住上前推了推他。
“你是怎么回事?白苹说了那么多话,不管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你总得出出声让人家知道呀?”
死寂中,丹妮芙微眯着如猫般的眸子,觑着总算缓缓开了口的渥夫。
“我……”渥夫望着白苹轻轻启了唇,一字一字铿锵有力,“我不认识这位小姐,我只知道——”他伸手将身边的丹妮芙拥进怀里,“我爱丹妮芙!”
如果心碎有声,那么这会儿紧捂着心口的白苹的心碎声早已响彻了千里,死静的氛围里杰斯却突然离开了台上。
“呵呵呵!这位姐姐,你听清楚了吗?”丹妮芙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她捉起渥夫的手,甜蜜地贴在脸颊上转向父亲,“爹地,戏看够了吗?该继续了吧?”
丹奎点点头清清嗓,正要开口时突然众人眼前黑影一闪,一头花色斑斓的猎豹突然跃上了台顶,它先是撞晕了白苹,继之将少女驮负在背上,起身一跃,匡嘟响地跳撞破了满是彩绘玻璃的天窗,带着她跃出了屋宇大厅。
这下变故猝不及防,人人都吓了一跳,只有一个人轻轻鼓掌踱出人群中,那人正是杰斯。
“渥夫,我亲爱的未来妹夫,恭喜你,我方才问过豹人费诺了,对于你这贸然蹦出来坏你好事的情人他可是喜欢得紧,所以我叫他快将她带走,省得坏了你和我老妹的好事。好了,小妹,烂戏拖棚,你们这场拖泥带水的订婚仪式也该快点儿结束了吧!大家还等着吃饭呢!”
丹查清清嗓正准备再度开口却又有状况发生,众人眼前,只见那未来新郎突然向前,在台上那一层层由酒杯叠高的金字塔顶取下了一杯红酒。
“渥夫宝贝,你在干嘛?这种时候你是不该碰酒的吧?”
芮娜发出了问句,接下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儿在众目暖暖下,将酒淋到自个身上,在瞬间变成了一头灿着金色长毛的大狼,然后,他跟随着豹人费诺跃出的窗口,遁进了夜色里。
“渥夫!”丹妮芙发出了尖叫用力跺脚,却压根没法子来得及追赶过去。
“亲爱的小妹,这种时候你一定很希望能变身成一只蝙蝠吧?”
“喔!”她使劲儿咬着袖口,恨火腾腾瞪着哥哥,“杰斯·卓久勒,我真是恨透你了!你将来最好不要结婚,否则,我发誓一定要让你遭受到比我更惨十倍的结局。”
“是吗?那我可真要期待了,真不知道一个本事不足的小魔女能够变出什么样惊人的花样?!”
杰斯将看着好友离去的玩味眼神调回望向火怒着瞳的妹妹,一个矮身避过了她狂掷而来的酒杯。
“早叫你穿条够你蒙脸哭泣的长裙你不听,其实,丹丹。”一边问避酒杯,他一边漫不经心出声。“别这么伤心吧,库奇叔公还没死,你想要喔夫与其用这种不光明方式,还不如向他订做个复制人会来得容易及安心些,而且,”他嘿嘿贼笑,“你也不用担心什么魔法结束之后爱人来个翻脸不认账的情节。”
杰斯避过的酒杯却不幸地殃及了不少池鱼,那些无辜的宾客们头上脸上—一中“弹”,不过,他们也不是善男信女之辈,更没空去体会被人抛弃的新娘的悲惨心境,受击后他们立刻给予反击,接下来,就是更多无辜的人受灾受罪了。
不到三分钟,托斯卡纳古堡大厅,终于演变成一座可怕的四族齐战的战场了。
第十章
托斯卡纳古堡的最高点是一处雕楼,那儿在往日向来插着古堡领主扬威旗帜,这会儿已是二十一世纪,雕楼顶虽已没了幡旗飘扬,但那高踞傲人的气势,却同样会让人望之而生起敬肃的感觉。
月圆之夜,饱满的月悬在天顶,远远望去倒像是挂在雕楼顶上一样。
雕楼之中有座小小的阁楼,有点儿像是童话故事中长发公主被囚禁的那种远离尘世的小世界。
而雕楼之前则矗立着几点尖尖的城垛。
雕楼约有二十层楼高,这些在中古世纪用石灰泥所筑成的高塔经过了几百年的风霜岁月后,自然质地也变得些微脆弱,好似轻轻一碰就有泥屑自上头剥落。
这会儿,夜风呼呼,高高城垛之上两个黑点矗立在两头。
左边是一只驮了少女的猎豹,右边是一只阴鸳着神色的金色大狼。
两头同样凶猛的野兽互盯的眼神似要迸出火花了,它们互相对视着似乎是想用意志力来打垮对方让其自动投降,城垛上滑不溜丢,只要一个闪神就会摔下去并丢了性命的。
对决的气氛冷凝,直至猎豹身上的白苹幽幽醒转,她揉揉眼睛像是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她低头发现了自己所处的高度和那正抵在她身下冷咧着长牙的猎豹,她不禁发出一声让人听了会滑脚的凄厉尖叫。
猎豹果然一惊,在还没有察觉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脚已打滑身子也往下坠落,仓忙之中,它自然无暇搭理身上的白苹,它伸长了四只长爪拼命在城墙上寻找可缓住它坠势的落足点。
在落势中的白苹除了死命的尖叫和闭眼之外全然无计可施,蓦然间,一头有着蓬松长毛的金狼稳健的飞扑过来接住了她落下的身躯,再跃起飞窜将她送回平稳的雕楼顶。
“噢!蛋黄!怎么会是你?你真好,为什么你总能适时地出现帮我呢?若没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劫后余生的白苹心有余悸的紧搂住那头安静的金色大狼,半天不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