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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娃娃 第12页

作者:唐婧

姓朱的男子除了跟班外,铺于外还候了些随从,这会儿听见了命令,有人搬梯,有人拿家伙,噎噎呼呼地,与铺于里出来阻止的小伙计们推挤成一团,“聚宝天铺”向来位于燕京城里最繁盛的街头,这么一场喧闹自是引来了成山成海的围观人群。

“哇!好大的胆子!哪里来的家伙,竟敢拆:聚宝天铺’的招牌?”

“哪儿来?”另一人撤撤嘴,要问话的家伙看清楚动手拆招牌随从的衣服,“阁下有照于自己端详,瞧清楚后,就懂得看热闹归看热闹,话还是少问点好些!”

待愿清那些汉于衣上绣金的“壬”宇后,问话的人果然噤了声音,“是他?”

几个旁观人心头,样思量,这“聚宝天铺”敢情是像天借了胆,竟敢招惹这号人物?!

“住手!”

其实那只是个细软软的嗓音,柔柔的、细细的,有些像猫叫,却不知何以瞬间僵止了所有进行中的纷争,还包括了正在扶着长梯护着弟兄们爬上高处要取下匾额的祈康。

净顾着寻找出声的人,祈康压根忘了手边的工作,他转回头,手一松,一声惨叫在身后插起。原攀在梯上手已伸向匾额的家伙,万没想到遭人遗弃,这会儿伴随着惨叫声自高处跌下,不但落下还压断了梯条,却乏人搭理,只因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由后堂踱出的白衣女子给吸引住了。

那女子一身白衣,却不予人一种萧索乏味的感觉,细白绸裙轻袄衬得那原本就细致精巧的五官更显绝丽。

女子眉如轻黛、目似古玉、唇同红珀,清丽如画却不是那种勾人邪念的绝艳,她的美像极了古玩中让人供在佛堂上诚心福祝的白瓷观音。

女子有头墨黑青丝,未依礼俗梳譬,也无视于这六月天里郁热的气流,轻流松泄垂在身后,长至腰际,尾端只用了圈雪兔白毛圈系紧着,虽是一身白,却仿佛另有生命亮成另种视觉上的美感。

男人眯起眼上下打量眼前白衣女子,紧眯着的眼中读不出心绪。

“阳姑娘!您来了就好了,”赵仓庚险些老泪纵横,像见着活菩萨似的,“老爷、牧爷和几个当家管事这会儿全不在铺子里,小的无能,竟让人家……人家要来拆招牌!这事若让老爷回来知晓了,老赵我……我还有什么面目留在这里?”

“没事的,赵伯!”拍拍老人家抽抽嘻嘻哭得孩子似的身子,白衣女子轻声抚慰,“没事的,您休息一下,先去喝口水吧!”

少女望向眼前一脸兴味的陌生男子,察觉出这掩不住一身昂藏气势的男子正是来找碴的头儿。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少女不温不火,不卑不亢,没有惧色,却也毫无羞赧,她落落大方睇着陌生男子,“竟闹到尊驾想拆咱们的招牌?”

“姑娘姓杨?”男人喀皮笑脸,不答反问。

少女播头,“阳是我的名不是姓,烈阳的阳。”

“烈阳?!”男人不认同,“这名字与姑娘丝毫不符,姑娘是柔月而非烈阳,那么,”他不死心又问,“姑娘姓什么?叫什么?”

少女表情十分疏离,“小妹姓啥名谁与拆招牌没有关系!”

这十六岁少女正是陪同师父在“聚宝天铺”客居的牧琉阳。

“见面三分情,知道姓名又可以多添几分!”男人一脸讨好笑喀喀道,“在下来箔壬!”男人漫不经心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朱佑壬?!琉阳掩饰着心底的讶异向对方敛首为礼,“朱公子,赵伯方才若有任何得罪之处,小妹在这里代为赔礼。”

朱枯壬?!这名字让已退到一旁的赵仓庚心头惊惶,他就是现时燕京城里最得当今天子宠爱、最有权势的彰荣王府王爷?当今圣上的亲侄儿?

天呀!赵仓庚老脸皱巴巴,他们“聚宝天铺”是怎生去惹了这样的瘟神?阳姑娘可知晓“朱拍壬”三宇所代表的意义?

赵仓庚倒是多虑了,对于这在燕京城里举足轻重的男人,琉阳自是知晓,师父和她整日寻秘探宝,又怎会对这大有来头的男子还搞不清楚?

只是,来者是客,对琉阳而言,都是一样的身份。

“如何称呼姑娘?”身份虽显赫,男人倒是笑得毫无骄气,平易近人。

“公子叫小妹阳姑娘就是了!”琉阳语气虽温婉却疏离,摆明了除了生意上没兴趣和这男人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不知朱公子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赐教?”

“阳姑娘?!”朱柘壬浅笑,不说不打紧,这世上还没有他朱棺壬想查而查不到的事情,“不知道姑娘与这铺子的老板如何称呼?”

“店主武昌吉是小妹世伯!”

少女话不多,自她眼中,朱枯壬看不见其他姑娘经常出现的慌张与羞赧,因本身过人的仪表及权势,他向来在女人堆中左右逢源惯了,可眼前这小女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外表看来,这阳姑娘虽然纤柔可亲、通情达礼,可事实上却是个上了心锁的宝库,自外头觑不着里头真实的情况。

朱桔壬亮起深意的笑,这丫头,除了神秘的身份外,她的人也勾起了他奠大的兴趣。

“这么大一间古玩铺,开门做生意却没人可以答出问题,自然会让人忍不住想拆招牌,现在既然有阳姑娘愿意赐教,自然最好!”朱枯壬落了坐并请琉阳坐下,他挥挥手叫祈康将外头一干看热闹的人群赶开,闽上铺于大门,再转身叫人递上了个覆着红巾的托盘。

掀开红巾,琉阳忍不住眼睛一亮,托盘上是只包括了冠挺、垂旖、充耳完整几个部位的古礼冕冠。

“冠冕堂皇尸朱枯壬启了口,看得出跟前女子是个识货人物,她的眼在见着礼冠时散出的亮芒还远胜于方才乍闻他名讳时的亮度,真是人不如冠,心里转着念头,他仍是一派沉稳,“这四个字就是从冕冠非常尊贵的意思上派生而出的。”

“而这只礼冠的价值当不仅止于堂皇二宇所足以形容了……”琉阳上前轻触礼冠,“愈是年代久远的宝物就愈添它的贵重,逾千年而不朽,显见原材上等,这样的威势及型制,”她眠了朱枯壬一眼,“该是周朝时的礼冠吧,距咱们大明,已是两千多前的古物了。”

“姑娘好眼力广朱佑壬浅笑,“不止这,您可数数,这顶冕冠前后各十二旖,用玉两百八十八,以示王者应不视是非、不视邪的意思。”

“换言之……”琉阳低呼,赞叹敬畏着,“不但是周朝时的礼冠,而且还是当时皇帝的礼冠!”

牧琉阳不敢再用手轻抚,改用眼光细细浏览起那只存在已超过两千年的礼冠,东西保存得很好,只是不可避免地因着岁月流痕,木质部份已微显黯淡,只是那些宝玉2饰却依旧留有光彩,显见每颗都是上上之物。

“此冠在两耳处各悬垂着一颗珠玉,名:驻纩’,”琉阳望着朱枯壬,眼神底亮着玄思,“小妹想请教朱公于这两颗珠玉用意何在?”

“这两颗珠玉又叫‘充耳’,是在提醒王者应有所不闻,不听谗言的意思厂朱枯壬笑了笑,他知道跟前少女是想借机考他罢了,她也想知道他这金玉其外的王爷究竟有多少斤两,是不是个只会仗势凌人、只会拆招牌的大草包。

自少女眼底,他看见了赞许的光芒,只可惜,不是在见着他这个“人”时发出的光芒,在她眼里,他这活生生的俊男怕还远远不及一顶出土的古物吧!他笑笑续语,“后世所云之:充耳不闻’,即是出自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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