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可爱的足趾完美无瑕,如白玉似的蛊惑着他的视线,令他爱不释手。
他身子宛如猛然着火,眼前的纤弱少年竟带给他即便是女子也无法轻易勾出的情焰。
他恨极这种全然失控的感觉,甚至有些憎怨眼前净美的足踝。
“疼,”
金月娅的低喃唤醒皇甫峻,这时他才发现自个儿紧拧着她的足踝不放,她的疼来自于他失控的握持。
“对不起。”
收拾情绪,他认真而专注地按摩起她的足踝,试图捏松脚筋,减轻她的痛楚。
“这是什么?”他轻触着她脚底的刺青,好奇的睇着。
“皇室代表的图腾,”她软软出声解释,“我父王娴熟于刺青之术,当年我母后一举生下我们四兄妹时,父王就在我们每人脚底部刺上图样,四者合一便成一条龙,亦即我皇朝的代表图腾。”她望着他,突然有些紧张,“会不会很丑?”
“不,”他摇摇头,“这图腾使你别具特色。”而且有一种可怕的诱惑力,他在心底加了句,却不打算告诉他,只沉默地继续手边折磨他意志力的工作,直至听见细细的申吟才抬起头。
“疼吗?还要再轻一些?”
“不!”她摇摇头,红着脸,“其实……嗯,很舒服。”
金月娅贼着他,一脸好奇,“为什么你会推拿治伤?”
“我不会,”皇甫峻老实回答,“你是我的第一个患者。”
她巧笑,“是我问得蠢,堂堂一个银拓国太子,怎么可能纡梦降贵学推拿,帮人治伤。”
“是吗?”他淡笑,“可这会儿,我还不是在做你所谓纡尊降贵的事。”
她低着头,小小声的说:“那不同,我不一样。”
他僵了片刻,点头同意,“是的,你是不一样,”望了她一眼,他试图化解两人间怪异的暧昧,“将是我妹夫的你,自然不一样。”
金月娅在心底叹息。
皇甫峻希望能赶在天黑前离开这儿,一等金月娅表示脚踝不再发疼,他便蹲低身叫她攀伏到他背上,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快离开这遗世独立的小山谷,却怕他发觉事有蹊跷而不得不照办。
她乖乖听话,不再多语的趴在他背上,两手攀紧他的颈项,闭上眼,扑鼻尽是他的汗水味,很男人的味。
“希望我不是你的负担。”她有些歉意。
他的笑声由厚背透过来,搔着她的耳廓,“这点你大可放心。”
“因为……”她拉长语气,满是羡慕,“你是个健壮的男人?”
“不,是因为你过于荏弱。”这是实话,背上的她像只鸟儿似的,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你肯定不爱吃饭。”
“别告诉我‘君子不重不威’,也别告诉我,身为太子不应当瘦弱如柳,”她叹口气,“因为这些话我一日得被人叨念数回。”
皇甫峻笑了笑,不再作声。
他敏捷的往上爬,凭着一身高超的武艺,似乎压根未将这片陡峭放在眼里,金月娅心底叹息,仇恩百算千算,却漏算了皇甫峻武功极高的事。
“你现在有几个嫔妃了?”她知道他尚未娶妻,但不清楚他生命里究竟出现过几个女人,她像问得不经意。
皇甫峻沉默片刻,“一个也没有。”
她藏起笑,“为什么?四年前你给我的忠告,不就是叫我要多讨几房乖巧柔顺的妃子吗?”
“那些女人,不合标准。”
他不能向她坦承,自从四年前见过他娇美的女子扮相后,那些平凡女人都难以入目了。
“是你自己要求过高吧?”
她的气息在他耳畔低回,他闻到一股兰花幽香,不该属于男人的气息。
“我的要求并不高。”他的声音微带恼意,大力蹬向岩壁,恨极背上纤弱少年,竟连呼吸都能牵动他的心绪,尤其这会儿,他的身子贴着他,让他的汗水犹如雨下。
“不高才怪!”她微嗔,“你是个挑剔的男人。”
“那你呢?”他好奇地反问,“接受我的忠告了吗?”
“我早说过,”她淡淡地直述,“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我推一有兴趣的人只有你!
金月娅咬咬舌,生怕这句话溜出嘴吓坏了他。
“换言之,你的‘龙种’目前还很安全地保存在你体内喽?”她调侃他。
“是呀!”他回敬之,“和你一样,还保存得好好的。”
她轻啐,庆幸他看不见她嫣红的脸,“谁又和你一样了。”
两人无语,一盏茶的时间后,遥遥已见崖顶。
“你说你有个面貌相似尚未寻回的姐妹,她叫什么名字?”皇甫峻突生好奇。
“金月娅。”她轻声低喃,“月亮的月,娅是亚献的亚再加个女字边。”
“月娅?”他咀嚼两字,继之浅笑,“很可爱的名字。”
“是吗?”她毫不带劲。
“她和你真长得像吗?”他追问。
“刻版似的,”她低语,“一个模样。”
沉默良久,他问道:“你还会偶尔想起她吗?”
“无时无刻。”
金月娅淡淡回答,突然疲乏地瘫软在他背脊上,心生渴望想告诉他,她就是金月娅,她已经背负了金日黎的名字十五年,很沉很累,“你不用替我操心,我已革除了当年被你视为怪异的癖好,很久、很久都没再碰过女装了。”
“也就是说,”皇甫峻浅浅笑着,“我是有幸惟一见着你女装打扮的人?”
她点点头。
“有句话迟了这么多年,说出来也许已没有意义……”他想了想,有些窘迫,“可我还是想告诉你,衷心的,那个样子的你,真的很漂亮!”
她心生感动,心头有个角落泛酸,他是第一个赞她是个漂亮女孩儿的男人。
“谢谢你。”她吸口气,知道自己模样生得不错,但出自于他口中的赞美与肯定,意义不同。
她轻轻笑,突然要求,“能不能请你再喊一次我胞妹的名?”
“为什么?”他不能理解。
“你喊她名字时的嗓音很好听,”她诌着理由,“或许多唤唤她,这辈子尚有可能找回她。”事实上她无时无刻不渴盼着找回的,是她的大哥金日黎啊,那她的人生就可重回女孩儿这条正轨了。
皇甫峻知晓这不该是理由,却因尊重她不愿多问。
不想让她失望,他开了口,“金月娅!金月娅!金月娅……”
他对着群山峰一迭连喊了十几声,歇口气,笑问:“够了吧?”
“不够、不够!一点儿也不够!”金月娅在他背上要赖,“单叫名字就成了,别加上姓氏,很生疏呢!”
他笑了,喜欢她难得的任性。
“月娅!月娅!月娅……”
一路上,山谷中回响着她的名字,金月娅甜甜的笑了,满心感动,私心的,她将这一声声叫唤当成爱的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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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烫烫、黏乎乎的物体在她脸上游走。
“别闹了!”皇甫忧不愿张开眼,伸手挥了挥,却挡不住对方再度进击,而这回竟伴随着稠状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她脸上,逼得她不得不努力挣月兑昏沉睁开眼,随即,她尖叫出声。
“啊——”
一道拔高的尖叫声自她喉中发出,吓坏了眼前进击她的庞然大物,对方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是一声声的啤叫声,似在呼应她,又像是抗议她的无礼。
人家只是好心帮你洗脸,干吗叫得像见了鬼似的!老黄牛若能言语,它肯定会这样说。
老黄牛?是的,这就是皇甫忧乍然睁眼后,眼前所见的东西,环顾四周,不只老黄牛,另一旁还有几只咩咩叫着的小羊,站起身的她脚下是硬硬的干草粗秣,不远处是食水槽上屋子略显昏暗,臭气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