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用了吧!”楚天翱一身汗。“能得仙人指引肯定是亲家翁祖上积德才有此福报,那神算子是化外之人,不会同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的。”
另一边楚盼兮忙着帮妹妹织了幅鸳鸯交颈恩爱缱绻湘绣,色彩艳丽活灵活现。
“再加只小的,加只小的游来游去多热闹。”楚天翱在旁怂恿。
“爹!您的心事咱们明白,”楚倩兮冷眼旁观,爹这性子实在同小妹似绝。“但没有鸳鸯戏水图还加上子孙满堂的,您给他们点儿时间吧!一步一步来,您先确定过两天小妹嫁得成再说吧!”
她敲敲下颏故意吓父亲,“以小妹的性子,说变就变,况且她又失了忆,说不成今儿晚一个想不开后悔了便逃婚去也,届时您精心布妥的大典什么都不缺,惟独少了个新嫁娘,那可真是难看得紧。”
“不成,不成,那可不成!”楚天翱起身道:“不同你们说了,倩兮提醒了我,这两晚我得守着丫头紧些,这个闯祸精,随时会出问题!”
两个女儿摇摇头,笑望着父亲急促的背影离来吧!”
门扉上响起两声轻扣,许霆昊叹了口气,“进来吧!”
开了门,一脸神神秘秘诡笑的正是魏杰,大婚日期一经敲定,这八位与他一同在大理出生入死,情谊深厚的弟兄们便快马奔来为他贺喜。
魏杰合上门走近许霆昊,双手放在背后。
“大人,还没睡?”他客套地来个开场白。
其实在大理那段日子,为了避人耳目,彼此已以兄弟相称,但回转中原,这些下属见了他还是坚持叫回大人,不肯犯上。
“在担心明天晚上吗?”魏杰从身后拿出东西。
又是一本书,许霆昊叹了口气。
“大人,这是属下在京城青柳巷搜罗到的珍品——秘籍,属下研读过了,那真是……”他仰天长叹。“精彩绝伦,您今儿晚用心看看,保证明儿晚上会有让您及夫人有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见许霆昊不语,魏杰耐心劝解道:“您可别不信,这闺房乐趣影响夫妻感情甚剧,您要是一开始让夫人失望,往后岁月可不好过。”他将书塞人许霆昊手中,转眼却觑见他书牍上已积了一迭书,魏杰好奇翻了翻。
“是其他兄弟给您的?”见霆昊点点头,魏杰数了数竟有八本之多,本本俱是上上之作,香艳刺激。
魏杰将自己的一本迭上去,皱眉不解问道:“加上届下的共有九本!怎会多了一本?”
“楚叔叔来过。”许霆昊淡淡回答。
噢了好长一声,魏杰觑着他的眼神更添兴味。
半晌,许霆昊皱皱眉问道:“魏杰,我看来如此不济吗?”
“当然不是,大人!”魏杰嚷着,“您是属下见过最富男子气概的男人,果决干练,体格壮硕容貌俊俏,只是,咱们这位未来夫人脾气刁钻了点,要求也不同于寻常女子,您看看连她的亲爹都治不住她,更何况您这个谦谦君子?此外……”魏杰笑语,“您十五岁起就对楚姑娘情有独钟,一直为她‘守身如玉’,没尝过别的姑娘的滋味,这方面的技巧自是青涩了些,所以大家都是为您好,您今夜也别睡了,好好学着点吧。”
“魏杰!”许霆昊瞥了他一眼,“守身如玉四字用得并不恰当。”
“没关系!大人懂就成了。”他起身临出门前再次叮嘱,“别偷懒,要全部看完喔,您就当成是要参加京试那样全力以赴便成了,有不懂的地方属下随时候教,别跟我客气。”
见魏杰终于离开,许霆昊摇摇头望着书牍上那一迭书,吁了口气,至少不会再有人来,他的耳根子可以清静了。
春光明媚,天气晴朗,红叶庄张灯结彩热闹得紧,午后庄子里陆续来了好些客人,楚天翱在江湖上人面极广,许霆昊虽不愿张扬,但他要成亲的事儿还是让外人得了讯息,为了巴结这位新科状元兼御史钦差,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大小辟员莫不纷纷遣人送了礼。
不过最大的贵客莫过于午时来到的朱公子,他随身带了数位武功超凡的随从,一人了庄,魏杰、焦雄等人见着他俱大惊失色,几个人慌慌张张地便要跪拜行礼,却叫他沉声一喝停了势。
“本公子今日来此纯为私谊,你们可别多礼扰了我的兴!”
原来这朱公子正是微服出游的当今天子朱承晔。
到了许霆昊书斋,许霆昊行了君臣之礼后坐在朱承晔身边。
“我在皇宫里闷得慌,听说你要成亲,可不能错过这个热闹,你也本事,跑这么远来办喜事。”他倾身揽了揽许霆昊肩头。
“你知道我的身份没什么朋友,你算个例外,咱们同年,兴趣相投,武功相当,不久前你又帮了我个大忙,我想了想这喜酒非喝不可!虽说这路途着实遥远,但思及能见着你那倾城佳人,喝到兄弟这杯喜酒,怎么说都算值得。”
许霆昊了解朱承哗虽贵为九五之尊,难得地还保有孩子心性,他摇摇头道:“您本人亲临,给了我这么大的礼,是不是又有棘手的事儿要我帮你?”
“嘿!嘿!”许承晔一脸冤枉,“我是这种人吗?”
“还没时间问你,”许霆昊认真了语气道:“证据在手,你准备怎么办?”
“这阵子老狐狸起了谨慎,暂且按兵不动。”朱承晔道:“等你有空上京城时,我将老狐狸叫来,咱们联手擒了他,硬叫他认罪!”
许霆昊往后靠着椅背,轻笑,“果然是个棘手的差事!”
朱承晔正想辩解,门扉响起轻扣。
“霆昊哥,我是盼兮,有东西想给您。”
许霆昊趋前开门迎人楚盼兮,接过她那幅精绣多日的“鸳鸯戏水”绣图。
“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我只会针黹活儿,”她笑得腼腆,“只能送这个东西,还望您不要嫌弃。”
“妹子客气了。”许霆昊接过绣品,赞叹不已。“你这些针黹活儿还送到京城当贡品的,可非凡物。”说到这儿他觑了朱承哗一眼,却见朱承晔凝着她看直了眼。
“对不起!”楚盼兮恬雅一笑,语带羞赧。“不知有客在,小妹先出去了。”
待楚盼兮合上门,朱承晔回了神。
“这姑娘是?”他还是有点儿失魂落魄。
见他模样,许霆昊只觉好笑。“她是怜兮的姐姐,楚盼兮,一个精于刺绣的才女。”
朱承晔赞道:“这姑娘才貌双全,貌美如花,有其姐必有其妹,也难怪你要对尊夫人倾心爱恋了。”朱承哗话锋一转,“这盼兮姑娘可曾许了人家?”
“你已经有了妃子,别害人家!”
“那不同,那些都是母后指给我的,又不是我真心所爱,我要像你一样娶个心爱的女子携手偕老。”
“你是究竟是来祝福我的,还是南下猎艳?”
“嘿!你这话太伤人了,我对你可是‘情真意挚’得很!”
“把你的情真意挚留给别的姑娘吧!”许霆昊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天子恩宠,小臣承受不起!”
一对新人在吉时拜了天地,拜完高堂再行交拜,三拜之后,宾客讶然见着新娘的爹喜极而泣。
“新娘子的爹哭成这样,想是父女情深割舍不下,着实感动!”众人低赞。
一声送人洞房让楚天翱的心落得扎实,他阻住了新郎,叫人先送新娘子回房。
“来!来!霆昊,先陪爹喝两杯!”楚天翱这声爹叫得理直气壮。
众人见状全扑了上来赶着敬酒,魏杰过来帮忙,今儿个是重要的日子,可不能让新郎被灌醉,啥事也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