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著她冰冷的身子奋力游向岸边,一上岸,立即替她急救。
“思朵,醒过来。”他覆上她的唇,将空气吹向她。
一道液体自安思朵唇角泄出,生命力逐渐的回到她体内。
“思朵,张开眼睛,快呀!”
熟悉的呼唤,将她推离黑暗,白光逐渐在她眼前亮起,倏地,安思朵动了动睫毛,看到一双焦急的黑眸突地映入她眼底。
发现他的黑眸不再深不可测,反倒溢满了慌乱,伴著喉间涌出的液体,她惊呼道:“季生,是你?咳……”
原以为只是她的幻象,没想到却真的是他……季生真的赶来救她!她颤著手轻触他的颊,任由他将气体吹入她口中。
“思朵,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于季生因不放心,又多做了几次人工呼吸。
“咳!季生……抱歉,咳!让你担……心了。”望著他喜极而泣的眼眸,她断断续续的说出心中的歉意。
“傻女孩!能活著就好,是我不好,不该丢下你一人,害你受折磨了。”于季生将她拥入怀里,感受她的生命力,浑然不知他眼角正沾著热液。
“季生,不怪你,谢谢你救……了我。”她伸出玉指轻拭他眼角的湿润。
“于先生,安小姐她……”古保镳因眼前这对情人间真情流露的画面,停住了口,目光却被安思朵的发丝吸引住。
“古保镳,道格捉到了吗?”于季生回过头问道。
“呃……捉到了。”古保镳收回他的视线说,“他被我打昏而捆绑起来了。”
“道格?那个红发疯子就叫做道格?”直到此刻,安思朵才知道要杀她的人的名宇。
“嗯,他的家族有……偏执狂的血统。”她黯然的神色,让古保镳停住了说明。
“思朵,我送你到医院,咦,你身上怎会有外伤?”他轻抚著她的伤痕怒道:“是那家伙干的?”
“他用网子拖著我,才会……季生,你……”她羞涩的让他背在背上。
“思朵,趴好!忍著点,我尽量走稳的。”于季生背著她,朝停放车子的地方走去。
“哼!你这家伙竟敢把她拖在地上,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古保镳以眼还眼,揪起已失去知觉的道格的衣须,拖著他的身子跟在于季生的后面。
一行四人没多久就搭上了车,风尘仆仆的离开山林,前往市区……※※※
进入医院后,安思朵立即被安排做一连串的精密检查,于季生则全程参与,直到金阳再度升起,检查结果也跟著出炉了。
“安小姐没有严重内伤,肺部积水已排除,脚踝扭伤及身体各处擦伤皆在掌控中,只有……”医院院长神情略微不解道,“安小姐的脑波活动频繁、能量偏高,这……”
“谢谢你。”于季生阖上检验报告,打断院长的叙述,“让你陪我忙了一夜,真的很谢谢你。”
“哪里,这是应该的,能帮得上忙,是我的荣幸。”说不定日后能得到他提供的医疗资源,才忙这么一夜,算是值回票价了,院长暗忖。
“你太谦虚了。”他颔首道谢后,即转往安思朵休息的地方。
于季生轻轻的推开房门,怕惊醒了正在休息的她。
安思朵穿著医院的白袍,身上盖著淡绿色的被子,脸色虽苍白却已没有昨天白得发紫的现象。
他坐在床畔,手指轻轻的抚过她黑紫色的发丝,觉得它像是有生命般,滑溜的缠绕在他的指间。
他眉峰渐拢,轻握著她的玉手。
安思朵像是感应到由指尖传来的热源,浓密的睫毛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美眸。
俐落的平头、深不可测的黑眸、简单的休闲服,是的,这才是他,才是季生原来的模样。她闪上眼眸,深吸了口气,眼底再映入他的脸孔时,她唇角漾出了一抹浅笑。
“终于回到正常世界。”她语气中有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失落。
“抱歉!把你吵醒了。”于季生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让你忙了……”她眼神略带歉意,“害你都没能休息。”她让他扶自己坐起时,心想,在山林中是这样,回到市区也是如此,她好像只会拖累他,没能为他带来好处。
他欣慰的笑说:“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再累我都无所谓。”
望著他憔悴的眸畔,她心生不舍的说:“怎么不去歇会儿?我没事,身体已经好多了。”
“怎么,这么急著赶我走呀?”于季生以戏谑口吻说,“小生我可还没看腻你唷!”他顺手点了点她的鼻。
“少不正经了!”安思朵娇羞道。
见她活著红晕的两腮,让他忍不住伸手触去,“思朵,我……”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于季生的话。
“唉!”他轻叹了口气,提高音量道:“请进。”
“抱歉!打扰了。”古保镳走进病房,先出声道歉才阖上门。
哼!他也知道打扰了。于季生不满的睨了他一眼。
迸保镳走向病床,歉然的说道;“安小姐,抱歉!让你受惊了。”
安思朵笑了笑说:“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问题。”红发道格狰狞的脸孔突地浮现她的脑海。
不知是该怪他,或是谢他?也不知该怪他害她失去了家,还是谢他让她一圆宿愿开启了那阵法。
毕竟经由那家伙的证实,她几乎百分之百确定……确定娘是因启动阵法而消失的。
思及此她问道:“古先生,你来,有事吗?”
见到古保镳的视线直盯著她,让于季生心里不太舒坦。
迸保镳收回停在她发丝上的视线说:“呃……我是来向两位告别的。”他略带歉意说:“害两位累了这么多天,回国后,我会禀告主人给两位适度的赔偿。”
“省省吧!”于季生口气略微不满,“你只需让那个疯子得到应得的惩罚就行了,赔偿就算了吧!”如果思朵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赔他?于季生紧握佳人的玉手,不悦的睨了古保镳一眼。
迸保镳不以为意笑著说:“你们放心,道格会得到他应得的处罚,他绝无机会再出现于两位面前。”顿了顿,他又说:“但赔偿是必须的,至少……我国也该还安小姐一个家,她的家虽非道格直接损毁,却也是他教唆纪霏霏放的火。”
“咦,你知道了?”安思朵神情诧异的望向他。
“嗯。”古保镳颔首道,“道格虽已神经错乱,但他的供词经由查证,始作俑者确实是他。”
“什么!连思朵家里的那场火,也是那疯子干的?”于季生吃惊的怒道,心想,他真后悔昨天没送那个疯子几拳,好替思朵出出气。
安思朵捏捏他的手,“罢了!那房子就算重建,也不可能恢复原状。”娘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思及此,她神情不由得黯然。
“是不能再复原,不过……”古保镳笑了笑,“也该让你和于先生来台时有个落脚处呀!”
“我和季生……”她急忙否认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
“思朵,既然古先生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于季生拍拍她的手,又朝古保镳说:“那就麻烦你帮我们争取一下喽!”
“一定的。”古保镳笑著说,“等两位大喜,我私下会送上一份令两位意想不到的大礼。”他语露玄机说著,眼神还不忘瞟向安思朵。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他说的这句话是于季生听来最顺耳的一句。
“这是应该的。”他望著她说:“说来……我和你还有点儿渊源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