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悄然的蔓延到四方,迅速包围住整栋建筑物,而浓烟也缓缓的漫进窗,散入屋内……“咳──咳——”突来的窒息感,唤醒了安思朵,乍见满室浓烟,她急忙跳下床。
“怎么回事?咳……门怎么打不开?”她赶紧拿著披在椅背的外套冲进浴室浸湿,“糟……季生他……”
她拿著浸湿的衣服捂住界,赶到他们俩卧室中间的那扇门,“季……呃……”赤果著上半身的于季生正要踹门的动作突映入她眼底。
“走!”他拉著她连忙冲出先前已被他踹开的房门。
“怎么会失火?”
四周无人的景象,使他回答,“有人要我们当烤鸭,咳……”他赶紧用刚才在慌乱中抓的衣服捂鼻。
于季生拉著她四处寻找出路,“该死!全被火堵住了,咳……走,到楼上……”
安思朵忍著胸口的不适,随他奔向二楼。
由上往下望去,只见屋子四周的空地已烧成一片火海,火浪直逼高墙。
“咳……谁这么狠?咳……季生,咳……”
“哼!竟用油……咳……想跳也跳不下去,咳……”一道冷光自他黑眸闪出,射向底下熊熊烈的火。
“咳咳!季生……那里……厨房那里有……咳咳!密室,哇哇!可能……咳……”她突想起两天的发现。
“密室?走……咳……”于季生扶著安思朵弯,摇摇晃晃的冲下楼。
黑烟阻挡住他的视线,他只能凭印象模索,找到了厨房。
“思朵,咳咳!密室在……哪?”他轻拍著已快无意识的她。
安思朵勉强站起身,双手模向温度渐升的墙壁寻找,“咳咳!这个,咳……压下……”她使力压下那块凸起的砖块。
“我来。”他用力击沉砖块,回头又见她正在推旁边的橱柜,他连忙帮她推开。
突地,一阵新鲜的空气从洞内涌出。
“砖拉上来,咳……石门就会落下。”她跌坐在洞内,比了比那块砖。
开言,于季生连忙拉起那块砖,又随即冲回洞内抱著她滚向黑暗中。
“这里……会成为我们的坟吗?”安思朵丢下这句话后,立即呈现昏迷状态。
“应该……咦,思……朵?”突增加的重量使他警觉怀里的佳人有异,“思朵……”
他模索著她的唇,覆上他的,在黑暗中,他将新鲜空气一口一口传给她。
逐渐转醒的她,伸手往唇边的温热触去,“咳咳咳!季生……”鼻息间传来的味道使她知道那是他。
“嘘!先慢慢呼吸。”他抚著她的颊轻声道。
她依他的指示,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胸口的不适才逐渐褪去。
“好点儿没?”他将她搂进怀里。
“嗯,这里的空气能维持得了吗?我们……出得去吗?”耳畔传来的心跳声,使她知道自己正靠在他的胸膛上。
“空气应该没问题,我感觉得到这里的气流源源不断,后面应该有通风口,或者是另一道出口,可惜看不到,我怕会有问题。”他轻叹了口气。
肌肤相亲的触感,提醒著她,他只穿著一条长裤,一股躁热突地自心头浮上脸,她不禁庆幸他瞧不见。
安思朵红著脸,挣扎著坐直身子,突然手边衣服的一个硬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怎么了!”于季生不解她突来的动作。
“我想……这该是手电筒。”她模索著开关,霎时,一道光线自她手心散开。
“咦,怎么有这个?”他拿起她手中的手电筒。
“在我刚才捂鼻的衣服里找到的,应该是前天晚上到高塔,一时忘记收起来,而被在外套里的。”她在自己的衣服旁,又模到了另一个硬物,“季生,光照一下,这是你的吗?”
在光线的照耀下,出现了一件男性外套。
“呵!我和你一样,也抓了件外套捂鼻,这里头应该有……大哥大、急救包……”于季生一一掏出口袋里的东西。
“哇!你的宝物比我多。”
“你身体还撑得住吗?我们要不要到前面探探险?”他穿上外套,将掏出来的东西塞回口袋。
“嗯,希望有个出口在那儿等著我们,否则就怕这道石门也挡不了外头的火。”她担忧的说。
“应该可以撑得住,会有这种建筑的设计,就该是为了防灾,来,小心点儿。”他扶著她,在光束的照耀下,两人缓缓的踏向深不可测的前方。
※※※
随著时间的流逝,他们逐渐确定两人所在之处不是一间密室,而是一条密道──一条建有出口的黑暗走道。
“建这条密道的人,还真有忧患意识,懂得设下另一条逃生出路,呃……季生,你们都没人知道吗?”她挨著他的身子,缓缓的向前移动,尽量不去理会四周的爬虫类动物。
“他们应该都不知道,否则还会留下这条活路吗?”于季生扶著她的腰,保持高度警觉注意著周道环境。
“季生,你想……会是他们故意纵火的吗?”
“八九不离十,从屋子四周洒满油,再加上他们早已人去楼空,只是……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有杀人灭口的动机。”他停下脚步,望著她,“思朵,抱歉!累你受害。”
安思朵扬唇笑说:“不要这么说,说不定是我的劫数,我没在这里遇到也会在别处遇上,还好这里有你陪著。”
“思朵。”他深受震撼的注视她,“谢谢你。”他扶著她的腰的手,将她搂得更紧,再度向前迈进。
“季生,你……你以后还会医特权人士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出心里的疑问,“不考虑当个正职医生吗?”
虽然认识他不久,但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她看得出他只医富人,不常替平民百姓看诊。
“哼!正职医生?你认为当个正职医生就没有这种危险吗?”他语气夹杂著一丝怒火。
她静默不再吭声。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自他口中泄出。
“告诉你一个从事正职医生的人,他的故事。”于季生的语气平淡的说,“他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爱他的妻子和三个小孩,他也热爱自己的工作,在一个城市开了他的医院……”
她静静听著,猜想,他说的会不会是他自己的故事?
“他从不看轻自己的病患,无论病患是贫、是富,直到有一天……”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冰冷,“那天他和他的妻子做了一趟乡村之旅,在旅行中,他们遇上一个小病童,而病童是生长在一个付不起医药费的家庭,于是热心的医生,在他妻子的鼓励下……免费替小病童看病。但就在病童身体渐有起色的时候,病童的家人瞒著医生,给病童服下数帖偏方,结果……病童因而……死亡……”他停下叙述,吸了口气。
安思朵拍了拍他的手,鼓励他说出。
“后来病童的家人集结了村民,一群无知的民众就这样将他和他的妻子……活活打死。”
于季生停下脚步,用黑幽的眸子直盯著她,“你说!当一个正职的医生是该有悲天悯人的心还是冷酷无情?或者根本就不该从事所谓的正职守著该尽的本分?”
“他……他是谁?”他的故事结局,出乎她意料之外,觉得会对他心理有如此重大影响的人,想必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我的双亲……就在那次暴动中丧生。”他道出内心深处的伤痕。
“季生……”她紧搂著他。
“我从没对别人说过,唉!虽然事隔多年,它还依然影响著我。”于季生将她的身子贴近自己,让她温暖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