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闪过一道亮光,“不认识,呃……是前不久刚好有见到了一则失火的社会新闻,忍不住想证实一下,安小姐,你母亲她……出现了吗?”他心想,若没记错,当时传来的消息中,她母亲应该是失踪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娘她还没出现。”她月兑口说出实情后,才警觉自己不该对一个陌生人提起真实状况,连忙改口说:“我是说她刚好出远门去了,还没回来。”
“原来是外出,还好不是失踪,抱歉!是我没留意到后续报导。”
“没关系,谢谢你的关心,若没其他事,我想去走走。”
“请。”望著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果然是她……”
※※※
“唉,好无聊!这种日子,还要过几天呢?”
才一天,安思朵就已踏遍这里的每个角落,除了那间病房及有人住的房间外,每间空卧室她皆打开来仔细检查,想看能不能再发现另一间密室。
“明天……明天我能做什么?试著爬墙吗?”她无聊的打开手电筒,将光源照向表在夜幕上其中的一颗星。
“唉!何时才能回于人岛看那些古书?”她又将光源移向他处,照在那一抹刚发芽的月儿身上。
“这么急著回于人岛?”于季生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
闻言她连忙站起身转向声音来源处,“你终于出关了,你的病人还好吗?”
“好!有我在,他能差到哪儿去。”他从阴暗处走向她。
“喂,这么有自信呀?”她扬起唇角,笑著迎向他。
“当然喽!我可是中西合并、双管齐下耶。”他拿著她的薄外套,帮她披上,“出来怎么不带著,秋天日夜温差大。”
一股暖意自身子透进她的心坎里,“谢谢!咦,你怎么拿得到我的外套?”熟悉的衣料,使她突想起自己出门前有锁上房门。
“呵!他们没告诉你吗?你的房间在我隔壁呀!”
“有呀,咦,该不会……这两间卧室中间也有一道门?”安思朵不由得想起她在于人岛的卧室,及丽莲曾告诉她的事。
“怎么你还没发现吗?”
“真的有?”她不确定的问。
“嗯。”他颔首表示肯定。
她咬了咬下层娇嗔说:“人家的丑睡相都被你看光了啦!”难怪今早古先生会说季生瞧她睡得熟……安思朵脑筋突然转了一个弯,不由得大呼,“糟糕!他们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他们又是谁?”他不解的问。
“就是……就……那群保镳,他们以为……以为我是你的女友,才……才把我摆你隔壁房间,难怪,他们重头到尾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末了,她不平的嘟哝道。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于季生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一改正经的语气而以戏谑的口吻问道:“让别人误会你是我的情人,不好吗?”
“怎么会好?我都没行情了。”手心传来的异常热度,使她胡乱的回应这。
他紧握她的手自嘲说:“怎么我不合格吗?”
“是我不够格!怎么会是你?你可是一岛之主耶!”她想抽回被他握著的手,却被他反握得更紧。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有这种门户之见,老八股哦!”
“你怎么和姚妈妈如出一辙,都这么说!”她轻声的低喃。
“什么,你说什么?”他低首贴近她。
“没什么啦!我是说回于人岛,我仍睡原来的卧室吗?”安思朵随口提了个问题,制止他的贴近。
于季生笑著说:“当然喽!还是你相中别间卧室了?”
“没有,季生,你、你怎么会让我睡那间卧室?”搁在心头多时的疑问,终让她问出口。
“因为你喜欢呀!你不是喜欢面海的房问吗?”
“只是这个原因?”
“不然你认为会有何原因?”他突想到两者的关系,不由得咧嘴一笑,“喔,你以为我这只大野狼想吃你这个小红帽,才把你安排在我隔壁呀!”
“不,没……没这回事。”她支吾的否定道。
她不自然的反应,让他解释说:“在于人岛也就只有那间卧室有面海的景观,而且你、我中间还隔了一扇有加锁的门。”
“我知道,不聊这些了。”安思朵比了比夜幕,“你看站在这塔上看夜景,星星又大了许多。”
“嗯,不过这高塔主要是建来观看对外道路的状况。”
“咦?”她轻呼出声,心想,真让自己料中了。
“建这栋建筑物的主人是日据时代远避山区的富人,当年他将家人、奴仆全迁来此,仗著山区偏僻,自给自足的度过了一段为时不短的时光,后来天下太平,他的子孙捺不住寂寞,又还往山下的花花世界定居。”他将那群保镳告诉他的故事道出。
“果然和我想得相差不多,对了,你当初怎么会留‘林氏花园’的地址给我,而不是这里的呢?”
“本来是预定在那里,后来事情走漏风声,只好临时换到这里,没办法!‘他’身分太敏感了。”于季生耸耸肩。
“‘他”该不会是前两天新闻炒的那个什么……国家前首相来台访问的那个前首相吧?”她讶异的望向他。
“嗯,‘他’虽是前任的,但还有些影响力。”
“可是……新闻不是说‘他’已搭机返国了吗?”她不解的问道。
“那是障眼法,不过也快了,‘他’若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会离开。”于季生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咦,这么快?他的病有这么快好吗?”
“还好‘他’只是脑部长了颗东西,那玩意儿恰好和神经组织黏成一团,剥离后就没太大问题。”他笑著说:“怎么不想离开这里了吗?你刚刚不是还念著想回于人岛吗?”
“当然想喽!这里连本书都没有,于人岛起码还有一大堆书可瞧。”安思朵语气突转正经说,“季生,这趟回去,我能看到那些你上了锁的古书吗?”
“放心,离台前,我会去取钥匙,若你不放心,上飞机前,钥匙先让你保管,这样好吗?”他捏了捏她的手。
“唉!我是想早点儿看……”他疲惫的眼神,让她到了口的话又吞了下去,“你一天一夜没睡,累不累?我们下去吧!”
“还好,有你陪著精神好多了,美女总比老头子要来得提神。”他开玩笑的道。
“还贫嘴!不理你了,我要回去睡觉。”她笑著挣月兑他的手,转身走向楼梯。
“嘿!我说的可是实话哦。”于季生跟上她,再度握住她的柔荑。这是第一次,他能和一个女人如此轻松谈笑著。
斑塔又恢复原来的寂静,只有高挂夜幕的星儿,远远闪著寒光伴它,连月儿也吝于露脸,只冒出了点儿银芽凑数。
然而高塔的孤寂只有她瞧见,在黑暗中,房间里的安思朵望著窗外的高塔,轻轻的叹了口气。
“何时才能让你知道……”她瞥了眼与隔壁的他仅隔的墙,“几次想告诉你,不是被打断,就是怕你太累,唉!是不是只有等回于人岛之后,才有机会告诉你,我娘的事?”
她吁了口气,望著小月芽低喃,“若你又像以往般忙碌呢?
“明天……或许明天你会有空。”她双眸又探向那堵墙,轻轻拉上窗帘。
就在窗帘紧合的刹那,她瞄到一道人影从窗外晃过,“保镳难不成都不用睡觉吗?”她摇了摇头,模黑走向她的床。
而夜也正在继续著……
第七章
东方才绽露曙色,满天星儿即激去寒光悄然引退,当最后一颗星滑过天际时,一道火光迅速被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