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任何要求皇上都会答应?”其中一位绿衣美人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问。其他的美人见皇上今日似乎换了个人般,不由也大起胆子附和着。
“这是当然,朕是金口玉言,自然说话算话。”赵哲靖不耐地眯着眼,神情不怒而威。
“臣妾斗胆。若臣妾侥幸得胜,但求皇上准臣妾侍奉一晚,不知可否?”绿衣美人红着脸问。
赵哲靖一愕,想不到她的要求会是这个。如果是兰儿,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就是无法令他心动,当下沉思片刻、笑着说:“只要你钓的鱼最多,朕就依你所求。”
那边,佟喜兰闻言不觉鱼竿一抖,到手的鱼儿不知怎么地就跳回了池里。她鼓起了香腮,气呼呼地别过头去,“好一条狡猾的鱼儿,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赵哲靖听喜兰的语中带刺,不觉心头一乐,当下全神贯注地钓起鱼来。自己刚刚夸下海口,谁钓的鱼多谁就是赢家,兰儿那丫头心浮气躁。看来是不能指望了,为今之计只有自己胜出才是上策。免得到时弄巧反拙,惹火了佟二小姐那可就不好玩了!想起那个小女人这么快就吃起干醋来,真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三个时辰下来,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收获,雪嫣着急地看着筐里大小不一的鱼儿,努力地扳着手指头,五条、六条……总共才十一条!可是刚才说话的绿衣美人已经有十五条了,不由连连催促佟喜兰:“娘娘,你用点心钓。别老是东张西望的行不行?”
“你知道我静不下来,还这么催命鬼似的催我,我的耳朵都快被你磨出茧来了。”佟喜兰苦着脸,她也想多钓几条鱼,可鱼儿不上钩她有什么办法?
“我的好娘娘,刚才说话的绿衣美人已经钓了十五条啦,你可别怪奴婢没提醒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不对,应该是娘娘不急急死丫鬟才对!
佟喜兰闻言,不觉气馁,“十五条?那我岂不是死翘翘啦?”一时情急,竟然口出俚俗之语,惹得众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当然笑得最大声的莫过于赵哲靖了。他的爱妃实在有趣得紧,让他忍不住想过去和她一起钓鱼,“要不要朕过来指点你一下?”
让他过来,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堂堂的佟二小姐可是不折不扣的钓鱼高手,于是喜兰忙连连摇头,“你不要过来,免得有人说本姑娘胜之不武!”
好大的口气!赵哲靖心里暗笑。
眼看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佟二小姐偷偷地自怀中模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来,用力插在鱼饵上放下水去。说也奇怪,鱼饵一放下去,那些鱼儿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似的,纷纷往喜兰这边游来。没过多久,佟二小姐的鱼篓里便多出十几尾鱼来,比赛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赵哲靖兀自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同样的鱼竿,同样的鱼饵,不同的只是各人的心情。他欣喜之余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刚刚差点让绿衣美人占了先机,实在令他心烦意乱。
佟喜兰更是兴奋地手舞足蹈,得意地蹦跳到他的身边,“皇上,这下你输了吧?”
赵哲靖宠溺地模模她泛红的脸蛋,只要她高兴他就满足了,“你有什么要求尽避开口。只要是朕能力所及,朕一定为你办到。”忽又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俯首至她耳边,低声拷问:“你使诈的本事实在高明,可否告诉朕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将鱼儿引过去的?”
佟喜兰当然矢口否认,心中暗暗感激姐夫曲行云给的这把“追魂夺命针”。她原是怕宫中龙蛇混杂,备在身边以作防身之用,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冥冥中看来真的有天意呢。
“兰儿哪有使诈?愿赌服输,皇上自己输不起也就罢了,何必赖我?”佟喜兰心虚地别过头去,佯装生气。
赵哲靖爱怜地吻了她一下,笑着打趣,“好吧,朕不该怀疑你的本事,爱妃生就沉鱼落雁之貌,鱼儿们自愧弗如,个个甘拜下风,落到爱妃手上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一席话逗得佟喜兰“噗哧”一笑,娇嗔地睨他一眼,“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油了。”
“还不都是昨晚亲你亲的。”赵哲靖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调侃着神情娇憨的她。
“啐!不害臊。”佟喜兰一阵脸红心跳。
众美人见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不由得又羡慕又嫉妒。眼见着皇上是越来越宠兰妃娘娘了,自己怕是一辈子没有指望了,谁叫自己长得不如人家呢!
“朕今日玩得很高兴,常德!”赵哲靖唤来贴身内侍,吩咐道:“传朕旨意,赏每人夜明珠一颗,满十尾鱼者另赏玉如意一件。”
佳丽们一听有赏,不觉转忧为喜,一时忙着数篓里的鱼儿,将刚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御花园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哟,本将军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抚远大将军赵震南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缤纷的场面,心中不觉纳闷:皇兄今天不去早朝也就罢了,还竟然在御花园内与美人们钓鱼取乐,这与他心目中的皇兄实在相差太远了。而且王兄的怀中正拥着一位绝色美人,神态亲昵之极。真让人怀疑眼前的男子是不是自己那堪称柳下惠的皇兄?
赵哲靖一见来人,便笑了,招手示意来人过来,“是什么风把大将军给吹来了?”
佟喜兰见来人身穿紫色绣金蟒袍,显然是皇族中人。而且从赵哲靖对来人的态度看来,此人深受赵哲靖的器重。现在,来人的眼里露出惊艳之色,不无戏谑地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难怪皇兄不愿早朝喽!”
赵哲靖忙指了指身旁的小女人,替他介绍:“她是朕新纳的妃子佟喜兰。”
“就是太后逼你纳的妃子吗?”赵震南月兑口问他,随即脸露羡慕之色,嘟囔道:“太后好生偏心,这么标致的人儿也不许给我?”
“大将军一表人材,何患无妻?”佟喜兰一双美目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见他英姿飒爽、性情豪迈,与小妹喜菊甚是登对,便意有所指地说。
“他啊,是情场的长胜将军,身边美女如云,不劳爱妃费心。”赵哲靖见她眼光锁定在自己的堂弟身上,便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让她离自己近一些。
见皇兄的独占欲如此明显,赵震南不由哑然失笑,当下斜睨着这位自小一起玩大的皇兄,忍不住调侃:“皇上真会说笑。后宫三千佳丽,臣弟哪里能及?”
“你呀还是这副不饶人的臭脾气。”赵哲靖突着摇了摇头,聪明地转开话题,“你急着班师回朝,所为何事?”
赵震南看看一旁的佟喜兰,欲言又止。
佟喜兰忙善解人意地说:“皇上与大将军既有事相商,臣妾先行告退。”
“兰儿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赵哲靖见她要走,忙单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惹得佟喜兰又羞又喜。羞的是皇上在臣子面前毫无避忌地对自己亲热,喜的是皇上心中未将自己视作外人。
赵震南见他俩如此恩爱,不由双手一摊,“皇上眼下春风得意,这事儿还是不提为好!”
听他话中有话,赵哲靖略一沉吟,便道:“明日午时至御书房再说吧。”
赵震南点了点头,“那臣弟先行告退,不打扰皇上和娘娘的雅兴啦!”话音未落,身形已暴退数丈开外,如同一阵疾风,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