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些母亲平常可能会去的地方,又找了几座公园,期间还不时打电话给毛小姐,结果仍然一无所获。这时颖心的心里更加确定自己有多需要母亲,她是她唯一的至亲啊!
下午一点多,走在人潮不是很多的街头,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颖心也不管是谁打的,连忙就接了起来——
“喂,我是秦颖心。”
“咳!嗯……”是个低沉的男音。
“喂?你是谁?有事就快说!”最好是有关她母亲的事,否则就别怪她把他骂到臭头!竟然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打电话……或者她该感谢他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打电话呢?
“我是仁业。”
“仁业?黎仁业!你为什么有我的电话?”她扬声问道。
“麻烦你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仁业就可以了。”
谁理你!“找我干么?原谅我了?跟涂总讲好了吗?”
“不是,是我身边有个大问题。”
“天下有你不能解决的问题晴?真稀奇了,黎总裁。”颖心凉凉的说。
“仁业!”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纠正她,好像非这么做不可。“我身边的问题只有你能解决。”
“我帮你解决你的问题,你就帮我解决我的问题吗?”不趁机做好条件交换,她就是傻子。虽然心里还在担心母亲的行踪,但她的脑子可没有停止运转。
“小姐,这个问题是你丢给我的耶!这样你也好意思讨价还价。”
“我丢给你?”
“我这里有个走失的老人,有没有一点印象?”
“走失的……你怎么会知道?你找到我妈了吗?”她激动的握紧手机,深怕自己听错了。
“想知道就到这个地址来……”
黎仁业说了个地址,颖心总觉得地址有点熟,但是不管了,找到母亲要紧,於是边记下边招计程车。不多久后,抵达目的地,她才发现为什么会觉得地址有点熟了,因为——这是秦家过去的豪宅啊!
心智一直停留在贵妇时期的母亲跑回过去的家,为什么她没想到呢!
秦家自从破产以来,房子被法院拍卖了几次,但因为景气尚未复苏,房子又死过人,所以几次都流标了,后来房子荒废了好几年,更难拍卖。
长大后,她凭著记忆回来看过几次,直到六年前她发现豪宅在大兴土木,重新装潢,看来是找到买主了。房子的主人是谁她没在意过,不过现在,她得跟新主人打交道了,最好黎仁业能帮点忙,但可千万不要帮倒忙……
按过门铃,说明来意,等了几分钟,终於有个中年男人来开门,颖心心想这人应该是管家。
走进改装过后的大宅,环顾一下四周,她发现房子已完全没有秦宅的影子,想必身陷新旧冲突的母亲会很错愕不安吧!
“来得挺快的,想不到你是个孝顺的女儿。”
黎仁业身著黑色西服的身影与同色系的长沙发融为一体,他跷著二郎腿,翻阅腿上的文件,一脸深不可测的笑。到此,她没看见母亲的身影。
“我妈呢?”她心急的问。
“在客房睡午觉呢,坐吧。”他用眼神示意她坐在他旁边。
这时候也容不得她拘泥於小节了。颖心於是大刺刺的从他腿前挤过去,坐在他的右手边。
“你又欠了我一次,让我想想这笔帐怎么算……”黎仁业阖上资料夹,随意摆到一边,一双邪佞的眼恣意的打量著她。
“什么叫我又欠你一次?从头到尾我都没欠过你好不好!”颖心不可思议的吼道,随即想到有求於人,遂降低了音量。“我想跟屋子的主人说话,他是你朋友?”
“是啊!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了,根本就是连体婴。”
“你在开玩笑。”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真的,她才不信。
“呵呵,被你猜中了,我们不是连体婴,而是同一个人。不瞒你说,我就是房子的主人,呕吧?”他的脸靠近了几寸,恶魔的微笑再现。
“你是房子的主人?!”她不得不感到惊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买下我家的旧房子?”
“别往脸上贴金了,我买下这幢房子,不过是凑巧而已,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黎仁业坐回自己的位子,一脸的嫌恶。他最讨厌女人意识过盛了,老是认为别人对她们有企图。不过……他到底是不是对她有企图呢?怎么心思老是绕著她打转?看她瘦瘦小小的幼儿体型,稚气未月兑的小脸蛋,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性”趣呢?
三个字:不可能!黎仁业说服著自己。
“好吧!既然你是房子的主人,那我在这里谢谢你了。”她就坐在沙发上用力朝他鞠了个躬,反正她没能力偿还他的人情,而他这个有钱人也看不上她的一点酬谢金,乾脆她就省了吧!
“你跟你妈一点也不像,她身高正常,你是个侏儒;她雍容华贵,你尖酸刻薄;她像豪门贵妇,你像平民百姓。你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毫不客气的批评。
“谢谢指教。”颖心咬著牙,硬将到嘴边的气话给塞回去。
对於救了母亲的恩人,她怎敢这次呢!可是他竟然说她是侏儒,太过份了!看她回去不扎个稻草人才怪。
她抹去不悦,和言悦色的问道:“抱歉造成您的不便,我妈她还好吧?没表现出害怕迷惑的样子吗?”
“你母亲呀,昨晚半夜跑来按门铃,说她被抢了,身上一块钱也没有,然后表现得像是这家的女主人一样,说这个东西摆的不对,那个东西放的不好,还要下人放水给她洗澡,煮宵夜给她吃。我看出她精神有点问题,心想先收留她一夜,隔天再送去警察局,想不到她竟然是你妈!”黎仁业简单向她说明。
“你怎么会知道她是我妈?”颖心奇怪的问。
“说来又是一个巧合,我的管家大概和你爸长得有点像吧!棒天你妈醒来竟然拉著他一直说你喜欢山桂,要他多注意你们的发展。”想到这点,他心中就有点吃味。黄山桂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个世家子弟而已,功课、体力、能耐,样样不如他,“我想起前屋主姓秦,她又提到你和黄山桂的名字,所以才知道她是你的母亲。”
“哦。”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不到母亲记得她和山桂哥的事,还悉数说给陌生人听,真是羞死人了!
看著她娇羞的粉颊,黎仁业蓦地感到怒火中烧。因为,她的娇羞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颖心,看著我。”他抬高她的下巴,冷声道。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颖心感到心中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能呆呆的看向他。
“你到底要不要想起我?”他突然问。
“对不起,国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记不得了。”她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他扣住她的下巴,气急败坏的吼道:“我是你初吻的对象,你怎么可以忘记?!女孩子不都该记这种事记一辈子吗?”
“耶?”初吻?那个讨厌鬼!颖心在脑袋里尖叫,童年的记忆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他竟是那个眼神邪恶的男孩!那个把她当外套挂起来的坏蛋!那个在她梦中吞噬她的魔鬼鱼!
不,她不想面对她的恶梦,连忙转开话题,“我可以去看我妈吗?”她紧张的问。
黎仁业从她的反应看出她想起来了,忍不住讥笑,“呵呵!颖心,你不仅人小,连胆子都小,怕我又强吻你吗?”
虽然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但颖心就是无法放松精神。“不,怎么会。我知道我不合你的胃口。”她颤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