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音乐怎么会嫌多咧!而且上次你哥哥来纽约时,谈到你们台湾的算命学,我很想去见识、见识。”史密斯兴致勃勃的道。
“你要去便去,干么跟着我?再说我最讨厌算命了,你跟着我,永远没机会见识到何谓算命!”达佑恨恨的瞪着他。
“嘿!”史密斯不由得被他瞪得矮了半截,“中国不是礼仪之邦吗?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抱歉!我拿的是绿卡,当美国人很久了,不爽我吗?来单挑啊!”达佑皮皮的哼了声。
“跟我这个真正的美国人讲美国人?你是没见识过美国人的厚脸皮吗?太自不量力了!你机票订了没?帮我订你旁边的位子。”
就这样,达佑带着一个跟屁虫回台湾,因为他如果不照史密斯的话办,他往后的日子会更烦!
罗意臻是个好动的女孩,而且。
所谓好动,就是她喜好户外活动,不管是团康,联谊、爬山、健行……什么都好,只要开口找她,她一定准时赴约。
因为她讨厌闲闲没事待在家里,她讨厌那个家,所以巴不得天天有借口逃离!
罗家是个社会阶层不高的家庭,罗母在工厂上班,常常为了加班没空做家事;罗父虽名为出租车司机,但其实是个赌徒,家里的财务状况永远入不敷出--但,家境不好并不是她讨厌这个家的原因,毕竟她不是虚荣的女孩,不会因为家庭状况不如人就瞧不起自己的家。
若要说,她讨厌的,应该是父亲爱赌这件事才对,想有哪个人能容忍家里有个赌徒的?即使那个人是她的爸爸,她也要骂他不负责任。她国中毕业就得开始打工赚学费,全都是这个任性的老头害的!
而意臻更讨厌她的哥哥,因为他是个以考大学为名,老是向家里要钱的猪头!
不是她故意贬损他,但以现在大学录取率近乎百分之百,他也能落榜来看,不是猪头是什么?更何况他老是以长子自居,对家人颐指气使的,偏偏父母却都纵容着他,她看了心中就有气!
他凭什么?就凭他身为男丁,还虚长她几岁就可以指使人吗?啐!宾远点,让她耳根清静点。
家中唯一让她心服的,就只有姊姊了。
姊姊非常负责,而且负责得太过没分寸,为了增加家里的收入,她毅然决定高中毕业就不再升学,不但白天开父亲的出租车赚钱,晚上还端盘子兼差,忙得姊妹俩都没时间好好说上一次话。
意臻少了谈心对象,对家的排斥感不由雪上加霜,每天都祈祷自己能早日月兑离苦海,可惜逃离的费用太高,她的课外活动又花了不少钱,所以她只好继续窝在那个讨厌的小地方,偶尔向姊姊调点头寸。
呜……她不过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十八岁少女呀!为什么她的少女时代是这样过的?真是太机车了!
至于呢,是指意臻这个人说话荤素不忌,只要对方是公的,她就敢跟人家讲黄色笑话,管他是老是少,半生还是不熟。
其实她长得相当精灵可爱,削薄的短发不胡搞,粉女敕的脸颊不化妆,平板的身材不卖弄风骚,清脆的声音也不乱发嗲。
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她是个爱亏男人的女,可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男人不是帅哥,就是“酷面”,除了不屑家里那两个男人,懒得理他们外,她对讨厌的男人开的玩笑尤其过火。
有一次,一个色老头开着Lexus到加油站加油顺便来把妹,虽然把的不是她,是另一个绑马尾的俏丽女孩,但意臻仍忍不住对他开了个“铁杵磨成绣花针”的玩笑。
罢开始,她主动出击,不断夸奖色老头的车多帅,开这种车的男人又有多潇洒,一定有很多美女自动黏上来等等,搞得色老头心花怒放,有见风转舵的意图。
可是到了中场,重头戏来了--
“铁杵磨成绣花针”是说古代有个皇帝,每天沉迷于美色、不问政事,众卿家束手无策,不知如何规劝才可免于被砍头的命运,后来一位聪明的大臣鼓起勇气告诉皇帝一句话,“铁杵也会磨成绣花针啊!”于是皇帝为了宝贝着想,从此便非常节制。
“帅哥你年纪也超过五十了,每天有这么多美女陪你,可能早就磨得跟针一样了吧!”意臻用甜腻腻的声音问道。
色老头虽然有钱开高级房车,但小时候没念过什么书,连铁杵磨成绣花针都听不懂,所以听得有些模糊,不过,他总算还听得懂“针”有多细小。
“嘿嘿,小美眉,妳要不要上车来,我免费给妳看看我有多粗!”他色胆包天的问。
“哎呀!人家还在上班耶,怎么不等到下班了再问?没诚意!”意臻嗔道。
“妳几点下班?”色老头以为有希望,连忙追问。
“嗯,人家肚子饿了,想不起来啦!”她可爱的说。
“妳想吃什么?我请客!”色老头急于表现。
“我喜欢吃香肠喽!但是只请我吃,这么多同事看着,多不好意思。”她故意眨眨眼,伸伸丁香小舌,一语双关,逗得色老头差点现场解开裤头。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色老头色欲熏心,当下从皮夹里掏出两千元,伸手想拉她--
“小美眉,我们去绕一圈再回来,买点东西请大家吃,相信妳的同事不介意帮妳代一下班吧!”他本想一张缴了油钱,剩下的就当成给大家的红利,但意臻却巧妙的躲开来,钞票落在为他加油的男工读生手里。
“这样啊!我问问我男朋友好了。”她说着跑到对面的加油区,笑嘻嘻的边和某个男孩说话,边向色老头打招呼。
色老头这下脸都绿了,回头赶忙抽回一张钞票,找完钱后便识趣的离开。
“你又在戏弄人家了啊!”与她交情好的男工读生了然于胸的说。
“嗟!他要是不给戏弄,我还戏弄不起来咧!”她轻哼了声,不在意的道。
“我是怕有一天,我这个冒牌男友会被人盖麻布袋。”
“不会啦!长腿帅哥,你跑快点就行了!”
“只怕到时连腿都被人打断。”
“哦,不知道没有腿的人都怎么办事哦?”说没两句,她的话题又绕回这方面打转。
“妳的脑袋只装了这些东西吗?小!”男工读生用力压了下她戴了工作帽的头。
“在电视上看到美丽却双腿残障的女人,你没想过怎么跟她炒饭吗?”意臻没停止她的好奇。
“没有大腿夹紧的感觉,肯定少一味,而且很多姿势都不能做。”人家女孩子这么放得开,男工读生也不遑多让。
“哈--你想过!”她像挖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开心,连忙跑回对面大声嚷道:“各位,我们的帅哥杰想用各种姿势和没腿的女人炒饭!”
“喂!是妳先开始的耶!”男工读生急急忙忙的追上去。
这名工读生叫阿杰,意臻总是唤他帅哥杰,他们两人才认识一个礼拜,但已经因为有点色色的话题而混熟了。
为了不让哥哥发现他回来了,达佑接受音乐会协办单位的招待住进五星级大饭店,而不回庄家位于阳明山的豪华大宅。
奇怪的是,这件事竟然被神通广大的庄老爷给发现了,气得达佑摔坏了饭店两组电话,因为他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了。
可是庄老爷再怎么说也是他爷爷,他亲自打电话上来,说他在楼下的Lobby等他,他还能怎样,直接叫他去死吗?那可不行,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如果真的不幸就近挂了,到时家人怪他咒死他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