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逃避什么,谁叫你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动作[我敢打赌,你爷爷下一秒钟就会冲进来。”意晨指着音乐室的门道。明知她脸皮薄,他还在这种自由空间挑逗她,分明是要她用力的反抗嘛!
“昨天在我房里,妳还不是僵硬得像块木头!”他不满的说。
“因为你的房门没有锁!”不但他的房门没锁,庄家上下所有的门都没锁,这大概是要方便仆人进出打扫吧!
“那妳希望我们在哪里亲热呢?躲到火星上去,那里绝不会有人来。”
“你不要讽刺我!”
“我哪有讽刺妳?我只是想和妳谈谈这个问题而已。”
“你是嫌我不够热情,是个冷感的女人?”
“当我吻妳的时候,可不觉得妳是个冷感的女人。只是妳太容易紧张了,好像全世界都等着偷窥妳的一举一动似的。”
“你明知我紧张,就该有点耐心,而不是一味的指责我!”
“我不是在指责妳,而是要妳说出妳的感受,告诉我,妳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我不喜欢你亲我嘴唇以外的地方啦!”冲动之下,意晨喊出自己的心声。
一时间,鸦雀无声,连根针掉下来都可清晰听见。
意晨不敢看达彦的表情,怕他生气之下,毅然决然的将她赶出他的生命。
这时,只听音乐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来--
“呵呵!我没听见音乐声哦!你们……”庄老爷看见两个面色凝重的年轻人同时瞪向他,反射性的闭了嘴。
糟了!小两口吵架,他来的不是时候。
第六章
家人发现意晨端盘子的工作停了,她向他们解释。不过,她的理由是要去学钢琴,圆自己的梦……
拜托!现实是很残酷的,就算她学会了钢琴,能靠它吃饭吗?人家从三岁就开始学琴的也不敢这么说吧!
真以为人因梦想而伟大吗?家里的经济本来就靠她在支撑,现在她不赚钱却跑去学没有未来的钢琴,谁能接受得了?
其中反对得最大声的是她父亲。收入短少,他伸手要钱的理由也就少了,就算要到了也为数不多,怎够他当赌本呢?他当然要反对到底。
其次是她大哥,因为家里的收入少了,母亲必然要他省吃俭用,甚至逼他去找工作,他还想游手好闲好几年,不想那么早扛起家庭责任,反对有理。
再来是她母亲。毕竟是以现实为考量,不切实际的梦想,他们罗家不适合做。
不过,她母亲有工作,只是收入不多而已,加上没能力完成她小时候的心愿,所以充其量只是不断碎碎念罢了。
唯一不反对的,就只有她妹妹了。妹妹和她感情好,并且认为她为家庭牺牲太多了,所以就算她想去学骑马,她也举双手赞成!妹妹认为有梦想的人是幸福的,像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梦想,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期许自己活出一片光明。
还好,反对归反对,意晨还是有发言权。为了和达彦的恋情不受阻扰,她祭出杀手钔,威胁要搬出去住。
这下家人只好闭嘴了,因为他们可不想完全失去她的经济支持。
当然,如果坦白说她交了个音乐家当男友,家人也同样反对吧!因为他们不会相信一个背景如此不同的贵公子,会抛弃成见和她终成眷属。
与其便宜了人家吃暗亏,还不如便宜自家人当奴工赚钱去!
今天是达彦个人独奏会的日子,意晨提早收工,回家打扮一番,好准备出门。
自从和达彦交往以来,她将学生时代所买的裙子都翻出来穿了,为了他的独奏会,她还特地买了件淡玫瑰色洋装,如今戴上他送的金炼,穿上他送的新鞋,任谁都看得出她待会儿有重大节目。
这几天,家人已经注意到她的穿著和以往不同,连脸色表情都很有恋爱的神韵,渐渐猜到她可能交男朋友了。
尤其和她住同一间房的妹妹,更容易察觉她的异样。
“姊,妳今天有重要的约会ㄏㄡ?”晚餐前,罗意臻躺在床上看漫画,两眼却不断的偷瞄她的一举一动。
租屋房间小,两姊妹只能睡这种两层的铁床。妹妹好动,睡上铺,姊姊文静,睡下铺。
“算是吧!”意晨故作神秘的道。一个人去看小提琴独奏会,不算约会吧?!而会后呢?她还不知道见不见得到达彦呢!
“妳少假仙了,每天笑嘻嘻的出门,还弄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一定是偷偷交了男朋友了。姊,如果对方是个好人,妳最好催他赶快结婚,这个家,没什么值得妳留恋的。”意臻有感而发。
待在一个吵吵闹闹的家,有事没事还要被伸手拿钱,实在太辛苦了。她一直觉得如果姊姊继续忙下去,肯定会错过姻缘,幸好姊姊去学琴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都不敢想到那么远。”意晨顺顺裙子,挑剔的检视身上的每一处皱褶。
“通常会说这句话的人,对对方都很有意思。姊,妳很喜欢他ㄏㄡ?”她兴奋的将漫画往旁边一丢,充满兴趣的从床上坐起来。
“爸妈叫妳来打听的吗?小麻烦精!”意晨笑问。
“他们是有叫我打听,但是我打听到什么都不会对他们说。他们想知道,自己来问妳呀!我才不帮他们做跑腿的。”她轻哼一声,对父母把女儿当摇钱树的做法非常不以为然。
“我对他……呃,我们在『那方面』还有很大的问题没解决啦!所以我说八字还没一撇。”她试着以比较含蓄的方式告诉妹妹。
蚌性腼腆的她,哪有勇气在妹妹面前大声发表爱的宣言咧!除非她在说梦话。
“什么『那方面』的问题这么严重?他『不行』哦?”意臻的个性比姊姊大而化之,连男女关系都能大剌剌的拿出来讨论。
天啊!她才刚满十八耶!
“我不知道啦!”意晨嗔道,将注意力集中在头发上,努力盘出一个漂亮的发型,“谁教妳讲话这么直接的?”
上次达彦曾试着爱她,但因为她太紧张,搞得他气馁放弃了,不知道这算不算“不行”哦?
“我同学都嘛在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妳就是太保守了,要不然早就逃出生天了!”
“妳别把我们家说得像地狱一样,这样妳会越待越难过。”意晨打开抽屉找发夹,这时却发现有某个地方不对劲。
抽屉里,理应躺着达彦送给她的独奏会特别席的票,怎会不翼而飞了呢?她不是粗心之人,应该不至于掉在别的地方……难道是被人拿走了?
意臻发现姊姊僵得跟木头一样,随即跳下床,走到她身边,探头看了下抽屉,奇怪的问:“怎么了?”
意晨放开好不容易盘好的秀发,连忙拉开另外一个抽屉,结果仍没发现。
“我音乐会的票呢?妳有看见吗?”会不会是她放错抽屉了?她连忙再拉开其它抽屉,翻箱倒柜的找。
“不是在抽屉里吗?”她前两天的确有看见一张音乐会的票在里面。
“不见了!”意晨说着,担心得快哭了。没有票,就看不见达彦正式演奏时的丰采,也听不到他高超的小提琴艺术,而达彦看不到她,不知会生气还是失望?
包糟糕的是,那天他们又吵了一架,已经很尴尬了,两人以独奏会为由,这两天都没见面,如果她再没去参加他的独奏会,他会不会误会她在要脾气,不甩他了?
“会不会是哥?”意臻猜测道。
她们的房间一向没锁,什么人都可以进出,尤其缺钱用的大哥及父亲,老是趁着两人不在时溜进来找找有没有私房钱可搜括,所以她这个怀疑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