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是一种妥协,彷佛意晨答应了,他才要往下谈似的。
其实在意晨心中,不管现实有多残酷,她都会答应他的,只是没讨论出一个结果,只是就像吊了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怎会心安呢?
可是她仍背过身,伸长脖子,等待着。
“妳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他轻柔的将项链绕在她的颈上,质问的味道非常浓。
意晨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很明显。
“并不是所有有钱人家的公子都花心,更何况有钱的是我爷爷,我本身的收入只够平衡而已。”他扣上勾环,亲了下她肩部的一小部份,然后从背后圈住她的肩膀,深情道:“相信我,我一直在努力清除我们之间的障碍,我是真心的。”
“你长得太帅了,我才不相信你在德国没女朋友。”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
“我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求,”谁叫他既有好皮相又有高尚的职业呢?“但有人追求我,并不表示我和她们有关系,妳需要培养对我的信心。”
真正和他有“关系”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在美国念书。他故意不说他要回台湾开独奏会的事,不过听说她前天已经回来了,并吵着要见他,他都以太忙为由回绝了,在独奏会之前,他是不会见她的。
现在他只想自私的沉浸在自己和意晨的恋爱中,多一秒钟都是捡来的。
意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彷佛下定了决心般,慢慢的、稳稳的覆在圈住她的手臂上--
“请你再说一次好吗?”她梦呓般的说道。
“请妳对我有信心。”他重复先前的话。
“相你说爱我,增加我的信心。”可恶!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爱妳。”他笑笑,毫不犹豫的说了。
“谢谢你。”她满足了。在他怀里的这一刻,突然觉得非常安心。
“这个答案不对。”他捏捏她的下巴提醒她。
“嗯,我也爱你。”她非常害羞且非常小声的说。幸好现在不是面对着他,否则她一定羞到说不出话来。
“有一天妳会坦白的大声说出来。”
达彦宣誓完,将意晨扳过身来,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热吻。
“唷!抢钱婆!妳放弃抢钱的时间来找我,有问题哦!”
美夕坐进意晨的出租车,看起来既开心又满足,可见达彦给她介绍的男人还不错,不管他前面被多少女人甩过,至少这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
“妳别臭美了,现在是抢钱空档,我认为妳应该想吃个饭,还可以顺便探望一下妳的男人,所以才来接妳的。”意晨放开手煞车,上档,脚踩油门,往上次一起午餐的餐厅驶去。
“那也没必要请我吃饭呀!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美夕眨眨眼,打心里不相信她的动机就这么简单。
“让妳请多了,我也会不好意思吶!妳想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妳这人情债吗?再说,我还没谢谢妳没生我的气呢!”
“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帅哥被别人抢走了,我也许要气几天,但妳呢?就算了!”她大方的说。
“妳那口子怎样?还好吗?”意晨是没话找话聊。
“除了嘴巴笨了点,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我想,他以前被甩的原因就是不懂甜言蜜语,而且超不懂女人心思的。”
“他就懂妳心思?”
“还好啦!我这个人要什么会自己开口,不用他猜,他说跟我在一起很轻松,第一次碰到我这种女生。”
“思想前卫有思想前卫的好处。”
“就是咩!妳呢?妳和帅哥尼尔交往得顺不顺利?”美夕轻松的反问。
意晨本来就是想等美夕问起达彦,然后再顺势谈下去的,但是问题来了,她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车内寂静了会儿,美夕正低头检视指甲有没有刮花,没听到回答,这才抬头。
“怎么了?不顺利?还是已经分手了?”
“都不是……”意晨吞吞吐吐的回道。
“不是就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
“呃,他……那个……”
意晨支支吾吾的,感觉明明有话要说,但就是说不出来,真是急死美夕了。
“有问题就说出来呀!妳不说的话,将来会变成大问题,然后你们铁分手!”她不耐烦的骂道。
“那个……唉,我不会说啦!”哎呀!她的问题真的太尴尬了嘛!谈这种问题会不会害她出车祸?
“干么吞吞吐吐的?该不会是帅哥尼尔不行?!”美夕大声嚷道。
“妳想到哪去了?别那么大声好吗?想吓死我呀!”意晨感觉方向盘打滑了下,于是伸手用力打了一下美夕。
“妳才想吓死我咧!那种大帅哥竟然不行,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妳不要胡说八道,才不是这样。”意晨为达彦辩解。
“哦,”美夕做个好险的表情,“那到底是怎样?妳把话说清楚啊。”
“就是……我……哎呀!”她真的说不出口。
“还是他觉得妳不够魅力,不想碰妳?”
“不是,他有碰我啦!”
“还是妳的现实个性跑出来捣乱,说了什么冷场的话害他踩煞车?”她猛猜。
“也不是。”踩煞车的人是她吧!总是紧张到不行……
“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话都不说清楚,妳来找我干么咧!小姐!”
“我也不知道!我六神无主了啦!”
看着吞吞吐吐的意晨,美夕心想,这么难以启齿--一定是他“不行”!
意晨才花了两个礼拜就学会肖邦的革命练习曲,还能以生疏的技法弹奏李斯特的爱之梦,实在让人啧啧称奇。
达彦问她是否曾有家人出现这种音乐天份,意晨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所以她算是家族中第一个。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音乐天份根本不是来自罗家的遗传。
“要是妳从小就开始学琴,现在一定是个扬名国际的钢琴家了。”达彦倚在钢琴边督导她,这是他对她音乐的评价。
“要是我从小就开始学琴,也许我会更早认识你,真正成为你的学生了。”意晨顽皮的斜睨他一眼,很快又回到她的乐谱上。
“这么早认识我做什么?”达彦在她身边坐下,亲昵的看着她,“以妳的天才程度,说不定我十四岁就认识妳,然后我就不能对妳这样,”他以鼻尖轻轻摩挲她的后颈,火热的唇吞噬了她的耳珠,“这样,”灵活的舌尖流窜过她的耳廓,“还有这样。”有力的右掌覆住她的浑圆。
意晨悄悄缩起双肩,并感觉指尖开始颤抖。
她想了半天,终于归纳出一个结论--达彦一定是被她的紧张影响,才会放弃碰她,谁叫她被他一碰,老是抖得那么厉害呢?简直就像羊痫风发作嘛!
可是达彦显然并不气馁,并急着再试一次。
“达彦,你这样我无法弹琴。”她红着脸说。
“别管琴了,难道妳不喜欢我的吻?”他沿着她的鬓角一路亲吻到她的下颚。
“我喜欢啊!”问题是她只喜欢他吻她的唇而已,其它地方则会引发一连串的鸡皮疙瘩,这大概是不习惯使然。
“妳的肩膀好僵硬。”他轻轻按摩她的双肩。
“不要这样,要是有人进来了怎么办?”意晨一拍,抖落了他的双手。
达彦拍拍前额,叹口气道:;思晨,我觉得妳不喜欢我碰妳。”
“我才没有!”她又开始为自己月兑罪了。
“妳逃避的态度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恶化而已,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