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帮忙?”偷儿还在静观其变。
“要不要我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她指指身后的大门。
“哦,我们一起出去吧!”偷儿没有犹豫,立刻跟进,可见他比她还紧张,说不定这是他第一次犯案。
夏实一听偷儿想跟着她一起出去,突然突发奇想,认定他是个无害之人,会闯空门也是迫于无奈。
于是她改变想夺门而出的初衷,看看尚未变乱的现场,心想他应该才刚进门就被她撞见了,于是她同情的道:“有找到什么好东西吗?抱歉我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才搬来三个月而已,很多好东西都要等遇上了才会买。我的珠宝盒都还摆在我父母的家里呢!”
偷儿似乎没在听,眼神飘乎不定,一副想逃跑的样子。奈何夏实就挡在门口,要出门除非动手推开她。不过这么做可能会引起夏实的尖叫,他已经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夏实好奇的问。
偷儿不答。
“你有困难吧!不然不会出此下策。”夏实不气馁的继续催他谈他自己。
偷儿这下终于正视她的眼睛,开始对她的话感兴趣了。
看她个头小小的,胆子却不小,竟然明知对方是个小偷还敢跟人家攀谈起来!难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
“你要不要坐一下?我不太舒服,不想招待客人,要喝的自己去冰箱拿。”夏实伸手指指沙发,又指指冰箱。
“你为什么不报警抓我?”偷儿终于再次开口。
“等警察赶到,你早就跑了,有什么用?而且该负责的是这里的守卫吧!我一个月缴五六仟块钱管理费耶!怎么保全还做得这么差。”夏实为自己的头痛皱皱眉,自行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不能完全信赖保全,门锁还是要装好一点的。”偷儿反过来劝她。
“这个世界疯了,每个人把自己当成犯人一样锁在铁笼里,还自以为安全。”她闭上眼睛抱怨,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我该走了。”偷儿没意思坐下,已经准备离开。
“你不想借钱吗?也许我可以帮你。”夏实听说他要走了,立刻睁开眼睛,诚心的看着他。
偷儿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仍然对这个娇小的女人感到惊讶。
她正面与他遇上,非但不尖叫,还冷静的与他对谈,像个熟朋友一样,说到后来还想借钱给他……她不是太热心了就是精神方面有问题.
“我身上没多少现金。”现代人都用塑胶货币代替现金,夏实也不例外,她掏出皮夹,将所有现钞都抽出来,递向偷儿,“不无小补吧!”
偷儿看到她把钱都拿出来,不要白不要,于是上前小心的接过。
“我可能永远还不了。”他感慨的说。
“相逢即是有缘,只要你听我的,别再做傻事就好了。”夏实忍着头痛,勉强一笑。
“谢谢。”偷儿感激的点个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节外生枝,看着一位像天使一样善良的女郎,他越觉得自惭形秽。不料正要打开大门时,大门却自己开了,走进一名外形俊秀的男子。
偷儿心里一慌,用力推开来人,夺门而出。
偷儿慌,典邦也慌。他慌的是这里怎么会有陌生男子出现?发生什么事了?夏实有没有受到伤害?
他不理匆忙月兑逃的偷儿,急急忙忙冲进来,看见夏实安稳的坐在沙发椅上看他,身上没有外伤的样子,这才安心的吁了口气。
“夏实!你想吓死我啊!那人是谁?”典邦持续做着深呼吸,调整他一下子被打乱了的心跳。
“闯空门的。”夏实不以为然的回答,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事情已经过了嘛!她还不是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闯空门?!“这可能就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夏实看起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典邦却像乌云罩顶一样脸色发青。
“没事了啦!我借他三仟多块,他就走了,不过他说他可能没能力还。”夏实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懒懒的躺在沙发上。
典邦回身走到门边,关上方才慌乱中来不及关上的门,捡起地上被他随手丢下的购物袋,拿出一个冰枕,又走回夏实的身边。
夏实回家之前曾打电话告诉他她不舒服,所以他特意去买了些东西才过来,想不到却让她独自面对这种危急的状况,典邦心里一时觉得好懊悔。
“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先逃的好,别像个白疑一样坐在那里和人家聊天。”典邦几乎可以想像出那种画面。她这个没神经的女人就是缺乏警觉性。
“他看起来比我还紧张,一定是第一次作案,和他谈一谈可以化解他的敌意,我已经很可怜了,你别再对着我说教了。”夏实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说。
典邦将冰枕枕在她的脑后,坐在她身边,温柔的抚着她光洁的前额,“吃过药没?”
“在医院吃过了。”她微微张开眼睛,看见典邦深情的目光,不觉有些疑了。
“要吃水果吗?我买了樱桃及哈密瓜,还是你想喝椰汁?”他温柔的手指在她脸上游移,一直慢慢移到她白玉般的耳朵。
“我在医院才跑过厕所,你希望我拉几次啊?!竟然叫我喝椰汁!”夏实故意挑他的毛病,好阻止这种奇妙的氛围继续扩散。她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好像她正赤身的躺在他的怀中那样脆弱。
夏实的不舒服是被医院的小朋友传染感冒了。
“也许这样能快速将体内的病毒排掉,你就好得快点喽!”典邦笑着说。
“我才不要那么难看的好法。”夏实头一歪,用力咬住他的大拇指。基本上,她是很爱漂亮的。拉肚子拉到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一点也不好看。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你不舒服的分上,我就狠狠把你咬回来。”典邦装腔作势的威胁道。
“我看你是在想的事吧!口水都快滴到我身上了。”她缩起下巴,好像真的有口水要滴下来了一样。
“说不定吃我的口水好得更快。”典邦一脸邪恶的咧着嘴笑,往日的斯文形象都快荡然无存了。自从两人开始正式交往,他就越来越滑头。
“你是说你的口水很毒吗?连我体内的病毒都毒得死?”
“反正又毒不死你,也许你该试试这个偏方。”
“是啊!偏方就是把感冒传给下一个傻瓜就会好了,你也想当夏天感冒的傻瓜哦?”
“你怎么这么多话?到底要不要我吻你啊!”典邦挑高一边眉。
“那我可不可以先吃颗樱桃?”夏实指着他带来的购物袋,有点在拖延时间。
“想逃?门都没有!”
这个吻他是要定了,不管会不会成为夏天感冒的傻瓜……
夏实是个好医生,但绝对是个烂病人。
她一下子嫌床太硬,一下子嫌冰枕太冰,一下嫌冷气不够冷,还嫌自己舌头肥大,吃东西没味道,想吃臭豆腐,嫌喉咙太干,五分钟就要喝一次水,还指定要某品牌的日本进口旷泉水……
唉!这下典邦终于了解做妈妈有多辛苦了,夏实简直像个小孩一样,希望她小时候不是太常生病,否则丁母岂不是太可怜了。
折腾到了半夜,夏实才算睡得比较安稳些,这是她断断续续的睡眠中睡得最沉的一次。
典邦守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突然觉得这是他最幸福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