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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住窄 第24页

作者:秋风醉

“没错没错……噫啊?!”陶菲菲张大眼瞪她。这位小姐帮的什么倒忙啊!怕回头会见到高悟森嘲笑的眼神,她僵直伫立,以重度语气强调:“你说错了吧?我是说桃花运——桃花运耶!”

“……我买的是桃子口味的饮料。”

转成这样也于事无补好不好!她重重坐回椅上,双手揪着刘海尖喊:“算了,吃蛋糕啦!”夹在这两人之间会让自己活活因内伤而死!

待孟蕴真告辞离开后,她因心情郁闷,一个人不知不觉间吃了将近四分之一个蛋糕,才因味蕾负荷不了而作罢,开始灌茶。

而身旁那位先生则又开始进入无我境界,看样子全然没注意到女友心情不佳,当然更不会主动出言哄她开心。

真是讨厌的呆木头……他怎么就不能体贴点呢?她低着头,气闷地又推推他。

他这才再次抬头望她。

“你看太久了,对眼睛不好,休息一下啦。”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没有反对,合上资料,摘下眼镜揉按鼻粱附近,让眼睛放松。

她手指在面前杂志封面上无意识地轻戳,有点气鼓鼓地说:“你说话。”哼,这次不要再当负责找话题的那个。

“……你在生气?”

她瞪他。“对。”终于看出来了喔。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因为……”她扭捏好久,才吐出一句:“因为我生气这么久你才发现。”结果还是没说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

其实是因为他最近在忙他团里惯例性每年上演的短剧,较难抽出时间跟她培养感情,就算约他来家里,他大概也都像现在这样不忘工作,毫无情趣可言。虽然她可以理解,有时却还是忍不住有点哀怨在心。

“对不起。”

她低声咕哝:“对不起有什么意义,一点实质效用都没有,至少说几句甜言蜜语之类的嘛……”

他隐隐察觉自己大概使她感到被冷落,不想她为此不开心,又不知道甜言蜜语是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做才能消除这样的状况?他想了又想。

唯一能确定曾使她呈现快乐反应的,似乎只有上次的那个吻。

他注视她片刻,思考一会儿:心忖自己或许可以……

于是,下一秒,他站起身,上身越过桌面,倾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她的表情先是惊愕,随即被不容错辨的欣喜取代。

试验成功。

他感到松了口气,微微扬唇,因为自己似乎慢慢抓得住担任男朋友的诀窍了。

她柔软的唇上,有巧克力的味道。

这念头使胸中笑意更深,原意是想安慰人,想不到自己也享受到了。

“这样好吗?”他问。

她微感娇羞,低头露笑。“好啊……当然好。”而且是太好了!

哇,他主动亲她呢!低落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她快乐得飘飘然,雀跃得坐不住,站起身来笑咪咪地说:“嘿嘿,今晚我做好料给你吃吧!”

自从得知他的习惯竟是煮一大餐连续吃好几天,她就不再担心自己煮的菜会不合他喜好,因为她相信在那种粗糙吃法的磨练之下,只要是不同花样又热腾腾的新鲜菜色,应该都能博得他的好胃口。

“对了,忘了问你,除了红萝卜,你还有什么不吃的?”她走到放电话的茶几边,拿起一旁的便条纸准备记录。

他凝望她慎重其事的模样:心中有种温柔的怦动。“不用顾忌我。”

答非所问。她瞪他一眼。“我偏要。”

“只有红萝卜。”

“真的?”她有点不信。“青椒呢?菠菜呢?”都是小孩子会挑的食物。

“真的只有红萝卜。”

“是吗?”她歪头瞧他,难免有点好奇。“为什么独独不吃红萝卜啊?”

他沉默几秒,答道:“我六岁时曾被独留家中将近半个月,冰箱里只剩红萝卜。”

“……啊?”她整个人呆住。六岁?独留家中半个月?他爸妈呢?一连串不可思议的问题自心底冒出,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家庭和身世一无所知。

究竟是怎样的成长背景造就了他这样的个性?她想破了头,却还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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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高悟森父亲的朋友都认为他是个特别且颇具传奇性的人。

他热诚率直又浪漫成性,跟他妻子因为看了同一出舞台剧而相识,两人同样热中于戏剧,彼此情投意合,没多久就闪电结婚,婚后第三年生下独子,但在儿子五岁时妻子就不幸因急病饼世。

饼了几年,他始终走不出丧妻之痛。像是要找出生存的价值,致使他对戏剧的着迷程度更疯狂,有时一不小心就忘记家里还有个儿子。直到儿子上小学三年级那年,不知是不是因为家里藏有很多剧本且耳濡目染的关系,他偶然间发现儿子有创作戏剧的天赋,又惊又喜,从此将人生希望全寄托在儿子身上。

当时他最爱骄傲地跟人说:“以后我要自己开个剧团,演我儿子写的剧本。”

为了让儿子有丰富的人生经验,他常藉工作之便带他四处走,有一年还住在山里接触大自然,父子俩每天都得花好几小时通车。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儿子终于受不了了,开口抗议,他们才不再像游牧民族,有时早上在台北,晚上不知在台湾的哪里,睡觉的地方也很少在同一地方。

后来,他无意间结识了一个跟他一样狂热的人,两人越谈越投契,简直是相见恨晚,很快便决定合资创办一个剧团。他一口气把这几年来的积蓄全拿出来,不够的到处去借,什么都办妥了就等开张,对方却卷款跑了。

那一年,他儿子——也就是高悟森,正就读国三。

“糟糕耶,那个人好像跑了……而且连钱也带跑了,怎么办?”高悟森还记得听到这番话的当时,自己正在写数学习题,且正好是个答案“无解”的题目。

不知是幸或不幸,对于这样一个精于制造波澜的爸爸,他渐渐学会无动于衷。

在记忆片段里,他似乎不曾怨恨过爸爸,即使自己曾遭他忽视许久。

因为那段日子,爸爸总在夜里看着妈妈的照片看到失神、看到流泪,眼中什么也容不下,就算面对镜子,恐怕也看不到他自己。

为了偿还那一大债,他没升高中,自愿休学一年,在爸爸认识的一个剧团行政总监兼编剧身边当专职的私人助理。父子俩过了好长一段苦哈哈的穷日子,后来他一路半工半读直到上了大学,家境才逐渐好转。

他读大学的最后一年,爸爸租了间小房子,在门口挂上“悟森工坊”的招牌,拍拍他的肩,笑咪咪地说:“儿子唷,这就是我们的新起点。”

这就是“悟森工坊”和高悟森的故事。

而仅从王叔口中得知片面资讯,这戏剧化的人生已足够使陶菲菲惊愕得嘴巴久久合不起来。“这些……全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从高老大学时代就认识他的老友,可说是看着高少从小长大的,在高老失心疯的那段日子还曾照顾过他呢。你还想知道什么,尽避问!”话中的“高老”指的是高父。

“他……他……”想问的不少,但都不知让怎么出口,最后问出的是没啥意义的一个:“他真的在山上住饼?”

“是啊。”王叔悠闲地喝一口茶。“有一次高少还被毒蛇咬伤,差点送命……那时他几岁?唔,好像才十一岁还是十二岁?”

她目瞪口呆,发不出声音。年纪轻轻就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这种人生经验不叫丰富,该叫悲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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