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他愠怒,眉宇一凛,眼光一沉。“因为妳不把我当男人吗?”
她静静望他,好半晌,一声叹息。那叹息,幽幽的、长长的,藏着说不出的意味。那凝视他的眼,好亮,好深,教人看了心悸。
他呆了。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终于说,嗓音温柔。“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因此排斥我。”
他说不出话来。
有片刻时间,脑海只是一片空白。而她,像是忽然也惊觉了自己说了些什么,蜜颊染上粉红。
“你到底学不学?”她有些尴尬地娇嗔。“再不点头的话,我就要收回我刚刚的话喽。”
他还是愣愣地看她。
看得她心一晃,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她站起身,故意以骄纵的气势掩饰内心的仓皇。“我都已经开口了,你不可以不给我面子!饼来帮忙。”她命令他。
他一动也不动。
“过来啊!”
她强迫地拉起他,指挥他搬开客厅里的家具,清出一块空地,铺上绒毛地毯。
“这样应该可以了。”温雅拍拍双手,水眸盈盈,满意地看着成果。然后她转向裴逸航,摆出柔道架势。“来吧!”
他不可思议地瞪她。“妳认真的?”
“当然。”
“小雅,妳……”
“呼!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抓住他臂膀,将他往横一带,扫他右腿。“这是『送足扫』。”
话语一落,他也跟着侧摔在地,肩膀一阵生疼。
“就是那天我对付非凡那招。”她笑嘻嘻地凑近他,拉他起身,趁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之际,背对他,让他的胸月复贴上自己背脊,右手托他左腋,右足一滑,身子一转,将他整个人向上拋起。
“过、肩、摔!”
他应声倒地,跌得好痛。
“这是我今天在片场对付你那招。”
“别闹了!小雅。”他哀哀惨叫。
“这样就不行了?还有呢。”她淘气地眨眨眼,继续虐待他。“这是掬投……大内割……小内割……横挂……巴投……”
她每说一招,动作便跟着落下,一招接一招,招招轻松,却又凌厉迅捷,比在片场的假过招不知厉害几倍。
他被摔得东倒西歪,晕头转向,频频求饶。
“拜、拜托妳,小雅。别、闹了!慢、慢、慢一点啊……等等!轻、轻一点啊,哎呀!”
“这点痛都忍不了?”她嘲笑他。“要学功夫先学会忍痛,继续!”
说着,来到他身后,伸手毫不容情绞他咽喉。“这叫『片羽绞』。”
“等、等……妳要掐死我啊?”他呼吸困难。
换个姿势,来到他身前。“『十字绞』。”
“饶了我吧!”
“『扶腰』。”用力将他一摔。
他眼前一晕。
看他被自己凌虐得差不多,她微微一笑,右臂通过他左肩,箝住他颈部,将他整个人制压在地。
“这叫……『袈裟固』。”她喘气说道。
他不说话,由她整个人侧压在他身上,频频喘息。
“你还好吧?”相对于他的虚弱,她显得精神奕奕,侧过头来检视他。
他狠狠回瞪。
“怎么样?柔道很好玩吧?”
响应她的是声声喘息。
她轻声笑了,松开他,起身拿了几张面纸为他拭汗。“你不是有上健身房吗?怎么我才随便示范了些基本技巧,你就喘成这样?”
他瞪她。
“不服气吗?”
他没说话,慢慢坐起身,瞪了她好几秒后,忽然展臂绕过她左肩,学她之前的动作反将她制压在地。
她吓了一跳。“喂、你干么?”
“我这一招『袈裟固』学得不错吧?大师姊。”他故意唤她,以男性坚硬的身躯阻止她挣扎,手臂紧紧抵着她柔软的胸乳。
她尴尬地脸发热。“你、你弄错了啦,你的手--”
“怎样?”
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她想怒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圆圆瞪着一双眼。
他视线一落,这才发现两人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紧贴着彼此,而她衬衫领口的钮扣不知何时蹦开了,莹白的前胸若隐若现,妩媚诱人。
“放、放开我啦!”察觉他目光所在,她焦急地喊。
他却没有放开,眼色一沉,上半身慢慢往她倾下。
“你、你想干么?”她紧张地看着他,红唇发颤。
好可爱。他看着一开一合,宛如樱桃的唇,忽地有股冲动一口咬下。
“唔……你--”抗议声,在他丰润的唇攫住她时,化为细细娇吟,无意间更加挑起他潜藏的。
他温柔地品尝着她,啄吻她唇瓣,舌尖沿着粉女敕的唇缘舌忝舐,然后往旁边移,顺着她的颊来到小巧的耳垂,再往下落,热烫地贴住她敏感的锁骨。
“嗯--”她低吟,心跳好快,呼吸好急促。雾蒙蒙的眼凝视他。
他的气息飘过她鼻尖,带着些许汗味。
她嗅了嗅,一点也不觉厌恶,反倒一阵晕眩。
“逸航……”她双臂勾绕住他,忽然好希望能更亲近他一些,更贴紧他一些。
可是这声轻唤,却唤回了裴逸航的理智。他猛然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她迷惘的容颜。
两双眼,互看着对方,看着从小就熟悉的人儿,看着看着,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裴逸航陡地坐起上半身,咳了咳。
温雅也跟着坐起身子,双手拢了拢凌乱的发。
两人都低垂着头,偶尔偷偷瞥一眼对方的表情,又立刻尴尬地收回视线。
怎么办?两人暗暗慌乱,心儿怦怦跳。
怎么瓣?裴逸航心想。为什么她不说话?她生气了吗?
怎么办?温雅心想。为什么他不说话?他后悔了吗?
温雅深吸口气,悄悄瞥向裴逸航,后者刚好也正偷看着她,四束眼光当场交会。
砰!
火花四散,两人脸颊爆红。
“呃,我们……来喝酒吧。这个……这酒不错,好、好喝。”她语无伦次。
“好、好啊,喝酒,喝酒。”他慌乱站起身。“我再去拿一个杯子。”
他一转身背对她,她立即拧眉竖目,双手抵住额头,懊恼万分。
她是白痴!她刚刚干么叫他的名字啦?如果不是她那声杀风景的叫唤,说不定他还会继续吻下去,吻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天雷勾动地火,最好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呜呜,她真笨,真笨,真笨!她哀怨地敲打着自己的头。
笨透了!
第九章
温雅与裴逸航背靠着背,默默喝酒。
窗外月光溜进客厅地板,与案边几盏香精烛火温柔共舞,靠在墙边的音响,低低吟唱着慵懒抒情的爵士乐。
氛围好浪漫,可两人的心情却好尴尬。
滴答、滴答,分针时针不停互相追逐,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夜渐渐深了,两人还是喝着酒,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是满腔言语想说,却不知如何说出口。温雅叫苦,瞪着杯中红酒,手晃了晃,看酒液在玻璃杯里高低不平,正如她忐忑不安的心。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说点什么吧。
好!她深呼吸,鼓起勇气侧过头……呃,还是再喝杯酒壮壮胆好了。
眼光还没触及背后的身影,她又胆小地缩回来,改伸手探向玻璃茶几,找红酒瓶。
玉手模索之际,却不意碰着了某个温暖物体,她定睛一瞧,赫然发现竟是他的手。
哇喔!
两人都是吓了一跳,急急收回自己的手。
她心跳加速,也感觉到脊背抵着她的他,气息非常不稳。
般什么啊?只不过手不小心碰到而已嘛,干么那么紧张?他们两个以前又不是没碰过彼此的手!
别说手了,他还曾经一路背着她回家呢,连腿也模过了好不好?
吧么把气氛搞得这么紧绷啊?受不了,受不了,没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