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明说,她君立中真是倒了八辈子大楣才会遇上这种人!君家的事已经够让她烦心了,偏偏义冒出了这个杀千刀的家伙,这真是……烦、烦、烦!烦哪!
真想一口气把他的事全给抖出来算了!她要昭告世人,这个什么绝色花魁,压根儿就是骗人的!他是个男人!男人啊!
若将这事儿给抖了出来,她就不相信他那春意阁还能门庭若市?他还能坐稳“色艺天下第一”的宝座?
但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他说过的话——
我的事,对我而言不算是秘密,就算你公告周知,也是无关紧要的;相反的,你的性别才是说不得的秘密,是吧?若我也将你的性别公告周知,那种影响……想来是不需要我再说明了。
可恶!就是这样她才郁卒啊!
她很明白只要她说了一丁点他的事,他那人定会以牙还牙,不,说不定是加倍奉还呢!
但这样好像又有点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她就是觉得不公平啊!这事儿为何到最后却变成只有她受到威胁,那人却还是悠哉悠哉的呢!?
“君立中!君立中!我说君、立、中呀!”晴晴一只手已经在桌案前拍了好几下,气得她真想跳上桌去大吼大叫,把那个魂已经不知飘向何方的君立中给召回来。
“呃?”君立中回过神来,懒洋洋地看了晴晴一眼,懒洋洋地问道:“是你呀!有什么事儿吗?”
“天塌下来了,你晓不晓得呀?”
“放心,我比你高,还有我替你顶著。”君立中一只手撑著脸颊,另一只手则是拿著毛笔,意兴阑珊地在帐册上慢吞吞地写著。
“嗳,才午后而已,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你不是一觉睡到今儿个早上才醒,连给人家抬回来了都不晓得哩!”
“那种事儿就别再提起了。”
晴晴脸蛋儿摆在桌案上,瞧著君立中,“早上我瞧见那个大美人走了!那时候你在房里忙什么?怎么没送人家出去?”
“不必了,他那人就算瞎了眼,也晓得该怎么走出去的。”
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她话里的不悦。”呃……君立中,你似乎不喜欢那芙蓉喔?为什么?啊!难不成……她和信宏真的有……”一说到信宏,晴晴立刻紧张地坐直了身子,“可这样也不对呀!那时她已经向我保证过了,她相信宏没什么的!”
“我早跟你说过信宏不是那样的人的,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嗯。”晴晴娇羞地点点头,对这事儿总算是释怀了。
“好了,信了就好。其余的,你还是少和那人有交集的好,免得吃了亏。”就像她一样。
“为什么?”晴晴好奇得很,她早想问清楚了,“你吃亏啦?吃什么亏来著?”
“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先提醒你,难不成要等到真正吃了亏,才来提醒你吗?”
“喔。可我还是不太懂呢!那芙蓉看来相当中意你,而且我总觉得,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的人哩!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是个最好少接近的人呢?话又说回来,才一夜而已,你怎么好像很了解她似的?你倒是说说,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很好奇呢!”
中意!?君立中眉头狠拧了起来,“什么叫她看起来相当中意我?”
“从一些动作就可以看得出来呀!比如说今儿个早上回来时你还睡著,除了搀扶你的丫鬟外,她也在一旁搀著你,而且还随时会注意一些小细节呢!宅子里的人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应对起来呀,倒是很得体,也很镇定呢!
那时候呀,我始终怀疑你是被她下了药,才会昏迷不醒的,后来进了房,和她说几句话后,我忍不住将心里的话直说了,可她也没动怒,只是温和地对我解释,她是给你用了一种珍贵的薰香,你才会睡得这么熟的,而且,她还说——”晴晴瞹昧地笑了起来。
“说了什么?喂喂,你做什么笑得那么暧昧?”
“说得可大胆了呢!她说呀,喜欢你都来不及了,怎可能会伤害你呢?”
君立中心口一窒,有些恼火地说道:“胡扯!胡扯!那人最会胡扯了!”
“她不知道你是女人,会倾慕是当然的,你可得小心些应对呀!你那么聪明,我看你还是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拒绝她才好,免得哪天让她发现你的真实性别,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早知道了!但,这整件事儿解释起来很费唇舌的,君立中也懒得说了,只好应道:”是,晴晴姑女乃女乃,我知道了。”
看样子单纯的晴晴还不知道,给他这么一踏人君家,要不了多久,消息便会传进老头那一干亲戚的耳里,到时候不知要掀起多少波澜了!唉……想到还要应付那些人,就觉得好累啊!
就说了,她真是倒八辈子的楣呀!
***独家制作***bbs.***
自从四年前君老头引退,去娘那儿养病,让她进了君家主事后,她就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了。
谤据娘的说法,在君老头的老头那段时期,君家的家业规模其实还没有到目前的地步,后来君老头开始接管后,事业的规模才逐渐拓展扩大,而君老头的老头,大概是见君老头有商业才能,最后便作了决定,将家业交给君老头打理,虽然其他子女也分得不少家产,但商行主要的经营权,还是在君老头手里,这也就是为何君老头病倒之后,一干亲戚会争著想趁机拿回经营权的肇因。
但是,她发现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於是她想出了个制衡的方法,让君老头的兄弟姊妹分别去担任各商行的主事,并分给他们一定的利润,而且每隔一段时日后,主事们相互调换,至於帐务方面,则是由她统一过目处理。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提高竞争力,而且也可以相互制衡,减少投机取巧或挪用银两的情形产生,最重要的是,那一定比例的利润分配,也成功地封住了那一干亲族们的嘴。
扰乱的人没有了、做事的人增加了,她自然就轻松许多,这也就是她为何能让君家维持著一种微妙平衡的原因。
君老头与娘一直是聚少离多,这几年藉著养病之名,正好也让他们俩多聚聚,若不是为了娘,她才不愿意瞠这种浑水哩!从早忙到晚,把自己累得半死不说,还得要扮男装,把自己弄成怪里怪气的模样,又得防东防西,处处小心……唉,为什么她做人得做得这么累呀!?
马车停下了,君立中也回过神来,她叹口气,再次觉得自己真是天生的劳碌命,而且,她的劳碌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啊!
靶叹归感叹,她还是认命地回到现实,用著一贯优雅的姿态下了马车,准备开始今天的巡视行程。
两家布庄、两座缠坊、一家客栈,一间赌坊和一座酒肆,她巡视的时候,都是采不定期且突袭的方式。她喜欢在不打扰大家作息的情形下进行,如此一来,也可以趁机观察众人平日的工作态度,藉由一些自然的反应或小动作,来做出适当的改进。
今天巡视的第一个地方,是”钱进赌坊”,其实她打一开始就反对君家涉足这种行业,因为管理起来麻烦,而且出入分子复杂,极容易招来一些麻烦纠纷,不过经她实地了解后,发现其实仍是有可为的,所以赌坊还是保留了下来。
钱进赌坊划分成“悦客楼”与”悦宾楼”两个楼层,悦客楼是平民化的赌区,赌注小、赔率小,是专供市井小民娱乐的地方;而悦宾楼就不一样了,赌注大、赔率也大,是富豪和王公贵族豪赌的最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