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福熙不禁大笑。
“笑什么?小心嘴歪了!”
“别气了,开个玩笑而已嘛!”他才不怕他呢,其实敬璘兄是刀子口豆腐心。
“叫你别说了,你还说!”见阮元姬还说个不停,上官敬璘索性拿起桌上的馒头堵住她的嘴。
“唔……”阮元姬也拿馒头往他嘴里塞。
“唔……唔……唔唔……”可恶!
看著这对有趣的夫妻,福熙和福敏在一旁开怀的笑著。
这天,福熙兄妹就在上官家住下,阮元姬和福敏在白天有说不完的话,连夜里也不例外。
“元姬,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满人所穿的旗服。”因为阮元姬没见过,碰巧福敏带了一套出来,所以就拿出来给她看。
“哇,好漂亮!”阮元姬从没模过这般柔软的布料,也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绣工,她忍不住赞叹。
“这布料是蚕丝做的,模起来十分柔软。还有,你瞧瞧!这衣襟、袖口、裙摆不但绣著金边,还有现下最流行的彩绣,七彩的绣线纵横交错,看似繁复,仔细一瞧却是乱中有序、柔中带刚。元姬,我们的身材相仿,你去试穿看看。”
“可……可以吗?”她怕弄脏了这么好的布料。
“哎呀!没关系的,不过就在这屋子里穿穿,又不是让你穿出门去,别再犹豫了,快去!”福敏催促著她。
待阮元姬换好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
“元姬,很好看耶!真不输宫里的嫔妃、格格们。”福敏真心的赞美。
“我没你说的那么美啦!”阮元姬难得被人称赞,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平时她的脾气火爆了点,还会使唤镇上年纪比她小的男子,因此他们见著她不逃跑就万幸了,哪还会称赞她。
“来!穿了旗服就得再穿这双盆底鞋,你试试!”
阮元姬没穿过这种盆底鞋,可是看福敏如此兴致勃勃,她也只好穿上了。
“好不习惯,格格平日在宫中都穿这种鞋吗?”
“满族的姑娘到十三、四岁就开始要穿盆底鞋了。”
“格格,元姬在不在你这里?”上官敬璘遍寻不著阮元姬,所以来福敏的房间找她。
“在!等一下,我马上开门。”福敏一说完,她对阮元姬暧昧地说:“看吧!就说敬璘哥一定会时时念著你,如今不是寻你来了吗?”
“格格你真爱说笑,我看他是怕我跑了!”
上官敬璘一走进房间,便瞧见身著旗服的阮元姬。
真是令人惊艳啊!她虽然称不上绝世美人,但是美丽的旗服将她的脸蛋衬得更娇美、更俏丽。
但他的口中说出来的还是损人的话。
“猴子穿起衣服来也有三分人样!”
“人家格格说很好看,像宫里的嫔妃、格格。”
“那是好听话,你也当真啊?”上官敬璘不以为然。
“可恶!你……啊!”阮元姬原本要打他,却被脚下的鞋子给绊倒了。
“元姬,你没受伤吧?”见她跌坐在地,福敏紧张的问。
阮元姬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她握紧小手就往上官敬璘的身上招呼过去。
“住手!你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打人?”上官敬璘闪躲她的拳头。
“那也得看是谁!”
“我是你相公。”
“相公又怎么著?相公就不能打吗?谁教你不但眼花,还要损人,活该!”
“我只是来告诉你别吵著格格休息,我先走了!”他今早领教过她的拳头,可不想再挨揍了。
唉……真气自己娶妻之前没想清楚,怪自己没挑个柔弱又好欺负的姑娘家。
他居然溜了?溜了就算了,反正她也打累了。
“格格,真是对不住,把你的旗服弄脏了。”阮元姬赶紧月兑下来还给福敏。
“没关系,要衣裳多得是,人没受伤就好了。”
“时候不早了,格格你还是早点歇息,明儿个还要早起逛大街呢!”一想到要去逛街,她可兴奋了。
“嗯,你也早点睡吧!”福敏送阮元姬出门。
元姬一回到房里,肯定又会给敬璘哥一点颜色瞧瞧的……
离别在即,心绪如绵绵细雨,无限哀戚。相识虽不若海深,但短暂的数日情谊,却教人离情依依。
“你哭什么哭?”上官敬璘觉得很受不了。
“我难过嘛!”因为没有随身携带手绢的习惯,所以阮元姬用袖口擦著泪水。
女人就是女人,又不是不能再见面,只不过是离别而已就哭得这么伤心。
“人都走远了还难过什么?”
“谁像你这么没良心,我难得遇到一个很合得来的姊妹淘耶!”
“没良心我就不会娶你了。”
上官敬璘犯嘀咕,声音却足以让阮元姬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你嫌我是不是?”
“我没那个意思。”上官敬璘赶忙澄清,就怕她会没完没了。
丙不其然……
“你就有那个意思!”阮元姬开始扬高声音。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听不懂啊?”上官敬璘觉得很不耐烦。
“反正你就是认为我没人要,只有你肯娶我就是了。”
“我从来没这么说,也没这么想,全是你自个儿认为的。”
“好,要我原谅你可以,银子拿来!”阮元姬马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我昨天不是给过你了?”况且干银子什么事?她说著说著居然还扯到银子来。
“昨天跟十一格格逛大街,在市集上买了不少东西,所以用完了。”
“不给!用完就用完,我不给了。”
见他铁了心,阮元姬决定改变策略,她拉著他的衣袖开始撒娇。
“给啦、给啦!我今儿个要去看我娘,想给她买几副药、几只鸡补补身子,你忍心见我两手空空的回娘家吗?快点啦!再晚天就黑了。”
“哪有人像你这样三天两头就回娘家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近嘛!要不是娘坚持,我还想让她搬来和我们住呢!你到底给不给?快点啦!”
“好好好,我给就是了!”只要有她在,他就会破财,还是赶紧打发她走,才能让耳根子清静。
“一两不够!扁是一帖好药就得一两银子,还要买鸡……”
“算你狠!五两,不能再多了,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拖垮的。”
“不会啦!你这么大一个人,我拖不垮你的。”阮元姬俏皮一笑。
闻言,上官敬璘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笨、是机伶还是驽钝?
“那我走了,你去忙你的吧!”
阮元姬拿著银两高兴的离去,全然忘记方才和福敏分别的感伤。
“娘我来了,娘!”阮元姬还没走近家门就大声嚷著。
阮大娘见著阮元姬很是高兴。“小姬你来啦!”
“娘,你在干什么?”她不解的看著阮大娘放在桌上的东西。
“我把窝窝头上长霉的地方挑起来。”
“娘,这不能吃了,会吃坏身子的,丢掉、丢掉!”阮元姬不由分说的将那些窝窝头丢到一旁。
“丢了实在可惜。”
“娘,你身子不好,不能再吃那些坏掉的东西,瞧!我给娘带了烤鸡、卤鸭掌,还有蟹黄包子,您快尝尝!”
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立刻摆满了香喷喷的热食。
“这些娘吃不完。”阮大娘笑了笑。
“没关系,我正好也饿了,我陪娘一起吃。”语毕,阮元姬就坐下来,吃得津津有味。
“小姬,你三天两头就拿些补药,还有这些鸡鸭回娘家,你相公会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