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春心血来潮想画幅画,而耿星河也想练练毛笔字,两人为了争一张桌子正相互对峙着。
“你……你这恶霸女!”耿星河满脸怒气地指着杨福春骂道?
“口出恶言,有辱斯文。”
“你这恶妻,我要休了你。”
杨福春双手擦腰,不但不在乎,还得意的提醒他:“好哇!再等二年十一个月。”
闻书,耿星河更加气恼;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答应娘的条件。
“脾气不要那么暴躁嘛!生气是很伤身体的!我可不想三年还没到就得守寡。”杨福春不知死活地说道,
“你……不可理喻!”
“我哪里不可理喻了?我有专心的听你说话,而你每次都口出恶言。”
“你这叫专心?我看你是专心的跟我唱反调;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娶到你。”
“我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嫁给你。”杨福春不甘示弱的回嘴。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人话!”
“你!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挑个我说东她不敢往西,我说西她不敢往东的女人为妻。”于悔啊!当初怎会认为他娶到的是个死气沉沉的千金小姐呢?现在想想,千金小姐说不定也比她好多了。
“那你乾脆娶条狗不是更好?不行!也有不听话的狗,而且疯狗还会乱咬人;乌龟倒是不错,动作慢、速度慢,要是你叫它往东它敢往西,你一下子就可以把它捉回来了。”
“杨福春!”耿星河气得大吼;他的风度已荡然无存,全是这女人害的!
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发疯的!
“我不想再理你了!我宁愿去找翠华楼的秋月谈心聊天,也不要再看到你这恶霸女。”
第六章
必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王耀皂为玉簪的失而复得而高兴,更令他欢喜的是已送出这支定情之物。
然而他的喜悦在见到杨福春于骤然减退,虽然她看起来笑容满面,可他直觉她是不怀好意才会挡住他的去路。
“少夫人。”
“耀皇,听说你是相公的得力助手兼好友,是吗?”
少夫人问得真是诡异,一定有事!
“是主子看得起耀皇·”
“那好!你一定知道相公常去的翠华楼在哪儿,你带我去。”杨福春的口气不容否决;他要去翠华楼还敢告知她,她非得去一探究竟不可。
“这……少夫人,你别为难我。”他怎么敢带少夫人去那种风月场所?少夫人真是大胆,竟要男人带她去妓院,要是有任何差池,他十条命都不够赔。
杨福春威胁道:“耀皇,你若是不带我去翠华楼,我就要彩音别嫁给你。”
“少夫人,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王耀皇面有难色,少夫人竟用彩音威胁他!
“你要是不肯去也可以,我不但会自己去,还会在彩音面前说你的坏话,要她别嫁给你,你自己想清楚吧。”
杨福春转身就走,他一定会在三步之内改变主意的。
一、二……
“少夫人!”
丙然!杨福春在转身之前已经有十成的把握,为了彩音,耀皇一定会带她去的。“愿意带我去了吗?”
王耀皇无奈地道:“好吧,我带少夫人去就是了,不过青楼妓院并不是一般女子……”
“我知道,我早就有准备,你等我一下。”杨福春很快的跑回房里,换上她买的男装。
上次和林彩音去买衣裳时,她就为自己买了一件适合她身形的男装,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没多久,杨福春就像一位公子哥似地出现在王耀皇面前。
他明白了,原来少夫人是早有预谋,不管他答不答应,少夫人一定会逼他去;如果他坚持不去,少夫人就会自己去,他势必又会因不放心而跟去。
唉!少夫人胆大的作风,他实在不敢领教啊!
幸好温柔的彩音应该就不会像少夫人这样,嚷着要人带她去青楼。
可是彩音是服侍少夫人的,不知道会不会受少夫人的影响?天啊!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喂!耀皇,你还不快点,在发什么呆?”走在他前头的杨福春催促着。
王耀皇一脸无奈地道:“是!少夫人,我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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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耿星河到翠华楼找秋月。
秋月生得花容月貌,精通诗词琴韵,吸引了不少王公贵族慕名前去一睹芳容,耿星河也是其中之一。
秋月不同于一般女子,她虽委身青楼,却是一身傲骨、冰清玉洁,不被风尘所染,洁身自爱。
雹星河知道秋月愿意留在青楼,是因为她在等她的情郎,有一天赚够了钱来赎她的身。
相知相惜的二人,已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正弹完一首霓裳曲的秋月,也看出他的心情不佳;以往他会聚精会神的听她弹曲,今日却是猛盯着酒杯瞧。秋月琴也不弹了,反正他也无心听琴,于是坐到椅子上说道:“星河,你才大婚,怎么老是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
“要是福春是善解人意的贤妻,我又何必如此呢?”
“可你不是说过,像尊夫人那种大家闺秀,你叫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吗?”秋月觉得好笑,既然他讨厌那种大家闺秀,又怎会为了老是和他唱反调的杨福春而气恼?
“若真是这样,我现在也不用在这儿喝闷酒。不说你就不知道她有多过分!才刚嫁进门,就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我种的竹子全给砍了,然于在我爹娘面前装模作样,我爹娘还把她视为宝珠般的捧在手心上;我说一句她就跟我回一句,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野蛮的女人!”
他这样根本就不像在生气,倒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小孩!他只是陷入情网而不自知罢了!秋月轻笑道:“竹砍了再种不就成了?”
闻言,耿星河愣住了;他怎么从来没想过呢?既然他不喜欢,为何不乾脆把她种的花花草草给拔了?
“呃……这怎么成?她砍我种,一来一去又得花费不少银两,况且我娘认为这样很有朝气;人家说家和万事兴,只要娘开心,我当然得顺着她的心意。”他为自己找了一堆藉口。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气的,不是吗?”
“就是啊!其实我早就不跟她计较了,只是气闷在心中不吐不快。”耿星河顺着秋月的话点头说道;何况被秋月这么一说,他都不晓得自个儿是在气什么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对呀!我本来也是这么想,只是她老是做出会令我生气的事,怒气一下子积压太多,反而想不透,跟你聊聊于就好很多了。”
“其实,听你这么说,你的娘子也不是不好,她只是个个性直爽、不矫揉造作的女子;而且你本来不就是想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吗?只要你肯放段,一定能和她相处得很好。”
秋月的一番话让耿星河静下心来;的确,当初他还不知福春就是他的娘子时,他不就希望能娶她为妻吗?经过秋月的提点于,他的心里舒畅许多。“秋月,你真是我的知己。”
“就算是知己好友,也难断家务事,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
“当然。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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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福春真是开了眼界,这条花街比白天的市集还热闹,每间花楼的大门口都站着身穿清凉服饰的花娘在招揽客人。
“少夫人,你要跟好。”王耀皇叮咛着,就怕这古灵精怪的少夫人,会突然不见了。
“知道啦!但你也不能再叫我少夫人,要叫我主子。”
反正杨福春本来就没有女人家的温柔,她一身男装打扮,看起来就像个俊俏的公子哥,不少花娘都自个儿靠过来,想拉这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