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江皓熙苦笑。好吧!此刻他的确是很需要吹风。
“走吧,我们上甲板去。”他握住她的手,熟稔地带路,陪她登上甲板。
甲板上没有宾客,他们全受到游轮里的声光娱乐设备所吸引,留在船舱里,空旷的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人。
远离城市的海边,星空格外明媚,晚风徐徐吹拂着,带来大海的气息。
范乐伦握着栏杆,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满足的笑意。
“好舒服,可是有点冷呢!”
江皓熙立刻月兑下西服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披着,别感冒了。”
“谢谢。”她微笑道。
“不客气。”他带笑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灼热的视线缓缓梭巡过她的脸庞、秀发和娇躯。
今天的范乐伦穿了件简单的杏粉色的细肩带洋装,衬得她的肤色格外莹白,而绾在脑后的秀发,强调出她纤细的颈项;缎质的衣料仿佛是第二层肌肤似的,服贴着她的曲线,勾勒出诱人的身段……更别提裙下的那双美腿,白皙、光滑且修长。
还有,她莲足下的那双高跟凉鞋才真正是要人命!不但拉长了她踝部的线条,还使她款款挪步时,带着一种不自觉的性感,江皓熙甚至不由得回想起她的腿环住他的感觉,于是体内那股方兴未艾的,在血液里奔窜得更加激烈。
他正与奋战,但范乐伦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影响,否则她不会在这时候和他独处。
忽然,她挽住他的手臂,又惊又喜指着星空对他说:“皓熙,流星!我看到流星了!你看到了吗?”
江皓熙垂眸,望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眸,胸口倏地被一阵强烈的爱意淹没。
他不在乎什么流星,他只知道,她是他眼中的唯一。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他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让她看见他眼中浓烈的情感,低哑地说:“我只看见你。”
他缓缓收拢手臂,低俯下头,带着强烈的爱意吻住她的唇。
打从一开始,这个吻就是充满需索与渴求的,他的手在她的雪背与腰肢间抚弄,结实的体魄紧贴着她而立,唯恐不够贴近,不能把她揉进怀里,与她合而为一。
范乐伦羞怯的回应,惹来江皓熙更激切的拥吻,他将她推靠在栏杆长,以身躯覆住她,热烈的吻向下游移至她的下巴与雪白的女敕颈。
披在范乐伦肩上的西服外套,已在两人亲密的厮磨中落地,但没有人在乎。
此刻江皓熙已被原始的所主宰,他感觉身体饥渴地悸动,彷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失控。
“皓熙……”范乐伦颤抖的低唤。
但是江皓熙没听见。
“皓熙!”她再叫了一次。
好不容易,这次她的声音终于传到他的耳里。
江皓熙霍然抬起头,当他望着她时,野性的眼眸中犹有尚未褪尽的激情,但在下一秒,他意会到刚刚差点发生什么事时,不由发出一声懊恼的申吟。
“老天!”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过,“我差点就在这里要了你,我真是个混蛋!”
“没事的,不要在意。”她微笑着轻抚他的俊颜。
但江皓熙忽然胀红了脸往后退开一步,小心翼翼地隔开两人的距离。
即使是此刻,范乐伦的抚模对他仍有莫大的影响。
“你在这儿等我,我……我去喝杯冰水!”说完,他像逃命一样的逃开。
意识到他逃得这么快的理由后,范乐伦几乎想笑了,但在笑意退去后,她又再一次因为他的情意感动。
虽然她从没有说出口,但她是爱着他的。
在每一次他为她克制住的时候,她明白那是源自于对她的爱,他爱她,爱到不敢轻易伤害。因为这个缘故,她才终于打开心门,再一次接受这份爱。
她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外套,抱在胸前。
“皓熙……”她抚着西服的衣料,低喃着他的名字,流泄在唇角的微笑,为幸福下了最好的注解。
啪啪啪啪啪啪……
剌耳的鼓掌声使范乐伦吓了一跳,她猛一抬头,看见一抹背光的黑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是谁?她顿时有些紧张,眯起眼睛,努力想将来者看清,然而,下一秒,那熟悉的声音立刻唤回她的记忆。
“好精采的一幕,乐伦。”对方终于走到灯光下,甲板上的灯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锐利的眼眸闪耀如寒星,“他就是你不愿留在美国,选择回到台湾的原因?”
他在范乐伦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庞大的压迫感使得她不自觉屏息。
这张熟悉的面容,将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重新拉回眼前。
他是宗尔杰。
第七章
范乐伦望着眼前的男人,有好半晌没办法做出反应。
她太意外了,自从她决定回台湾后,她以为两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面,没想到竟在邢家的宴会上遇见。
宗尔杰,宗承祖的孙子,自小定居美国,对台湾的印象早已十分陌生,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台湾人,但若非必要,他很少回到这个海岛。
再次见到他,范乐伦觉得好意外,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远千里飞回台湾?
“尔杰,你……怎么会到台湾来?”
宗尔杰微微一笑。
“我收到邢七洋的邀请函,邢家与宗家素来交好,所以我代表爷爷前来祝贺。”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本想过几天再去找你,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宗老好吗?”
他的笑容淡去了。
“我不想骗你,他……这阵子并不好。自从换了一个治疗师之后,整天都在发脾气。”宗尔杰烦躁地爬梳过浓密的头发,“以前你在的时候,他的复健成效迅速,但是自从你离开以后,他再也不肯好好完成规定的疗程,现在他变得很消极。”
“也许你们可以试试换一个治疗师。”
“你知道的,他很固执,他需要的不是那些治疗师,而是你。他对你离开的事,还不能释怀……”他直直地望入她的眸心,“我也一样。”
两年前,当范乐伦以私人职能治疗师的身分,随着爷爷到美国来时,她的沉静与不多话吸引了他。以往爷爷的特别护士或女性助理,总不遗余力的诱惑他,但她没有。她似乎除了工作以外,没有做出任何超过职务范围的事。
她的自尊自重,是吸引他的主要原因。
范乐伦是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但她却没有接受这份感情,这使得高傲的他一直耿耿于怀。
“乐伦,跟我回美国,我爷爷需要你。”
“尔杰,宗老已经不需要我了,他只需要按时复健——”
“是爷爷希望你回去!他说了,你一日不回去,他一日不做复健。”为了说动她,宗尔杰甚至不惜使用哀兵政策。“他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难道你忍心让他失望?”
在范乐伦的心目中,她把疼爱自己的宗老当成是自己的亲爷爷,她对他的尊敬绝不亚于宗尔杰。但是……皓熙怎么办?一想到离开他的可能性,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见范乐伦迟迟不肯点头,宗尔杰不自觉地说出重话——
“要是让爷爷知道,被他视如孙辈的你居然是这么铁石心肠,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他根本是白疼你了!”
宗尔杰的责备,像一支利箭刺穿她的心,一股交织着心酸与委屈的感觉直上心头。想到宗老也许真的曾对她感到失望,一种难言的情绪绞痛了她的心脏,她的身子不由一晃,脚步踉跄后退,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
就在这时候,拿了两杯冰饮料的江皓熙正走上甲板,当他发现一名男子就站在范乐伦面前,而范乐伦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他心脏一沉,蓦地丢开手上的杯子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