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伦,发生什么事了?”江皓熙将她紧紧护卫在胸前,同时怒视着宗尔杰,对他咆哮,“该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皓熙的神情像是进入备战状态的雄狮,浑身蓄满愤怒的能量,为了捍卫所爱,打算让敌人付出最大的代价。
“皓熙……”范乐伦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你别冲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伤害你吗?告诉找!”他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简直让他担心死了!
没有人可以欺负他的女人,如果有任何人敢动她一根寒毛,那绝对是活腻了!
范乐伦什么也不敢多说,就怕引起误解,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她恳求的望着江皓熙,“虽然对韩堇和七洋感到抱歉,但我可能没办法待到派对结束,我们先回家好吗?”
“你别担心那个,你想回家,我们就回家。”江皓熙保护地环着她的肩,在与宗尔杰擦身而过时,他眯起锐眸,给了宗尔杰一记杀人般的目光,低声撂下话,“无论阁下是谁,我记住你了!”
宗尔杰在一瞬间被激怒,但他还是咬牙克制了自己——他是来带乐伦回美国的,除此之外根本就不重要,他不必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
“皓熙,我们走吧!”范乐伦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场面。
江皓熙这才收回犀锐的目光,揽着范乐伦离开。
***bbs.***bbs.***bbs.***
回程的路上,范乐伦与江皓熙两人都没说话。
但她注意到江皓熙的唇角是紧抿的,这表示他还在想方才在甲板上发生的事,也代表他追根究柢的决心——他一定会想弄清事情发生的始末。
她知道,江皓熙绝不会任由这件事平静的过去。
如果他真的问了,她该怎么回答?
她可以告诉他,对方是宗尔杰,当然他可能会联想到他是宗老的孙子。可是……如果他问她为什么那么难过,她又该怎么解释?
江皓熙对于与她有关的事非常在乎,万一被他发觉,宗尔杰方才是在说服她回美国,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要是两人因此发生冲突,又该怎么办?
范乐伦无意识的握紧了皮包的提带。
距离江家已经不远,可是她脑中依然一片空白。
五分钟后,江皓熙将车子驶进自家车库,他停好车后,走到副驾驶座帮她开门,然后拉着她的手进屋。
今晚,江家大宅空无一人,客厅只有墙角的立灯亮着,像在守候回家的人。
他送她上楼,跟着她进房间——这一次,范乐伦没有拒绝。
“你好些了吗?”江皓熙关切的问。
她勉强笑了笑,道:“好多了。”
“乐伦,今天晚上我离开甲板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审视着她仍有些红肿的眼睛,“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他果然问了。
沉默了片刻,她才承认道:“我认识他,他是宗尔杰。”
“姓宗?”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江皓熙立刻机警地联想起另一个人名,“他与之前雇用你的商界大老宗承祖是什么关系?”
她早就料到,江皓熙不可能忽视这一点。
“他是宗老的孙子。”范乐伦小声地说。
丙然!“他做了什么让你哭成这样?”
“他……只是告诉我宗老治疗的情况不怎么理想……”她垂下眼眸,“宗老待我如孙女,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才会那么难过。”
“原来如此!”江皓熙紧锁的眉峰蓦地松开了,“我起先以为他对你有不良企图,像是试图对你动手动脚之类的。”
“没有,他没有。”
“那就好。”他伸手抚上她细致的脸庞,低柔地问:“你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范乐伦望了他许久,然后往前一步,将脸蛋偎入他的胸怀。
今晚,她不想再逞强,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作为暂时的避风港。
“请你……留下来。”
“好。”他在她的发心印下轻柔的一吻,关上门,拉着她上床。
那一夜,江皓熙并没有向她索欢。
他抱着她,像一个令人心安的湾岸,庇护着脆弱又苍白的她,直到她发出绵长而均匀的呼吸,沉沉睡去。
他一直拥着她,连一秒钟也不曾松手。
***bbs.***bbs.***bbs.***
范乐伦以为,她不会再遇到宗尔杰,没想到一星期之后,她在医院接到宗尔杰的电话。
因为是午休时间,休息室里空无一人,电话响起,她便顺手接了起来。
“喂,复健科。”她将电话夹在肩窝处,空出两手找寻包包里的皮夹。
对方立刻认出她的声音。
“乐伦,我是宗尔杰。”
听见熟悉的嗓音,范乐伦的手顿了下,她放下包包,拿起听筒。
“尔杰?”
“我现在在江氏医院对面巷子的义大利餐厅里,你方便过来和我吃个午饭吗?”
范乐伦有些迟疑,因为她不确定江皓熙待会儿会不会过来找她一道用餐。
像是意识到她的顾虑,宗尔杰忍不住揶揄道:“今天是我待在台湾的最后一天,我搭明早的飞机回美国,在回去之前,我们一道吃顿饭,应该不至于惹得江皓熙误会吧?”
宗尔杰都这么说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知道了。”范乐伦看了一眼挂钟,在心中估量时间,“我大约十分钟后到。”
“好,我等你。”
推开义式餐厅嵌着玻璃的木门,门边上的铜铃叮铃铃地响起。
“欢迎光临,一位吗?”绑着红格子头巾的侍者笑咪眯地问着刚进门的范乐伦。
“我有朋友……”这时范乐伦看见宗尔杰从座位上起身,对她招了下手,她转向对侍者道:“他在那里。”
“请进。”
范乐伦走进餐厅,在宗尔杰的对面坐下。“嗨。”
他拾手看了看表,微笑。
“你还是一样准时。”他从侍者手中接过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
她点了一客茄汁海鲜笔管面,宗尔杰则点了一客红酒蛤蜊义大利面。
“你这次在台湾待了多久?”将菜单还给侍者后,范乐伦问道。
“八天。除了参加邢家的派对以外,也拜访了几位与宗家在商务上往来密切的长辈,算是一种半正式的拜会吧!”宗尔杰似乎不想谈论那些枯燥的行程,转了个话锋,切进主题,“不谈那些了,关于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愿不愿意回美国?”
正如范乐伦所预料的——宗尔杰约她吃饭,其实真正想做的,还是劝她回美国。
她垂下眼眸,低语:“尔杰,我很抱歉。”
听见了她的回复,宗尔杰的唇再度抿成一条线。
他不常被拒绝,尤其是被同一个女人拒绝两次。
“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
“尔杰,我曾打电话与接替我的治疗师通过电话,莱恩告诉我,他与宗老都还在彼此适应的阶段,他相信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善。莱恩是个非常资深且优秀的治疗师,我也同意他的话,认为这只是过渡时期。”范乐伦耐心地解释。
这固然是范乐伦婉拒的理由,但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饼去两年,宗老一直试图撮合她与尔杰,而且一直没有放弃过。当初她之所以离开,除了江氏医院需要她之外,另一个因素就是招架不住宗老的积极撮合。
她怕这趟回去,再度旧事重演不说,还造成皓熙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