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艳是明白,但这并不是她所盼望的结果。
“我以为……你不会排挤我,讨厌我。”
“我不是排挤妳,也不讨厌妳,但不管妳怎么想,我们的关系都不会改变,我不可能对你产生男女之情,以前是如此,以后也是。”阎苍拓不悦的想,她究竟还认为会有什么改变或选择?
丁艳抱住他哭道:“你可以改变的,只要你肯帮我!”
“帮?”
她立刻抓住机会说:“嗯,你就收我做情妇,这样子一切就解决了。”
至于那个蔚迷迭,只要有机会她自有方法对付。
“不。”他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我阎苍拓今生只会有一个女人,所以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我不会答应。”
“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对不对?所以你才想把我送走,送得远远的,连面都不让我见,你好狠心。”她冷冷地从牙缝迸出声。
“我本来是不打算再提的,既然妳说了,我就直接问妳,为什么骗迷迭说,我跟妳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他冷冷地看着她。无法否认的,他的确是为了怕失去迷迭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饼去无论丁艳怎么纠缠,他可以不接受她、不理会她,也由着她留在他身边,但是现在因为迷迭吃醋而情海生波,是他始料未及的。
迷迭因为丁艳而不肯回阎院,他只好把丁艳隔绝在他的生活外,再继续按照承诺照顾她。
望着阎苍拓冷戾的表清,她矢口否认,“我没有!”
“别骗我。”他严酷的眼神暗示着,欺骗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就这么重视她?随便她开口说一句话,你就要赶我走?”她怨恨的认定这是迷迭出的主意。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妳以后着想!”他的口气也变硬了。
丁艳阴沉的说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妳要是敢再碰她,我绝对会亲手拆掉妳的每一根骨头。”他沉声警告着,毫不留情的下令,“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妳就起程,我会亲自陪妳去。”
他太清楚她狡猾的个性,他必须亲眼看着她走才能放心。
“不!”她绝望的低叫,很清楚阎苍拓的意思。
他美其名是陪她,其实是亲自押送她去目的地,让人监视着她的行动,往后只要有蔚迷迭在的地方,她都不能出现。
换言之,他为了保护蔚迷迭,而牺牲她某种程度上的自由。
为什么她爱他就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就特别矜贵?为什么他对她那么狠心?
不,她不服气!不甘心!
然而从他坚决的眼光里,她可以轻易看出,他已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只要她不高兴,他什么事都可以为她做,这更令她怨恨不已,她恨迷迭,恨她将原属于她的那一丁点的幸福也剥夺了。
一个可怕的邪恶念头从丁艳怨愤的心底泛起,并决定将之付诸行动……
阎苍拓将丁艳安置妥当后便马上赶回来,他兴奋的要接迷迭回阎院,憧憬着两人即将到来的婚礼。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迎接他的竟是一个破碎的梦。
当他远远看见那幢灰黑色的房子,心头浮现不祥预感,他瞪着倒塌的残垣,温馨的咖啡屋已经付之一炬,空气中飘散着残灰余烬和烧焦味。
迷迭?!迷迭呢?!他立刻派人去打听。
冥刀脸色凝重的回来,在双眼里闪烁着悲哀,“老大,三天前这里发生火灾,现场有一具焦黑的遗体,死者是……蔚迷迭。”
“你说什么?!”阎苍拓缓缓地转过头,全身僵硬的瞪着冥刀。
幽剑扶住他,表情严肃的说:“大嫂死了。”
“不!怎么可能?!”那个打不倒的阎苍拓,在瞬间被击倒了,脸色变得惨白,撕心裂肺的大吼。
“根据警消的勘验报告,这场火灾是因为老旧电线走火而引发的。”阴斧补充说道。
冥刀接着说:“火灾发生时是深夜两点多,火势烧得猛烈,蔚小姐是现场唯一的遇害者。”
“等等,烧焦的尸体无法比对DNA,如何证明死者是迷迭?”他怀着一线希望问道。
“死者身上戴的手表,还有……你送的订婚戒……”冥刀深吸一口气,忍住哽咽说道:“她的兄长们也认为是她没错,如果不是,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她怎会不出现呢?”
阎苍拓全身紧绷,薄唇抿得死紧,一动也不动的呆看着熊黑的火场,整个人崩溃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纵使他参加完迷迭的丧礼,他仍然没有真实感,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她不见了,就像是遗失在风中的绚烂烟火,让他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经消逝不见……
阎苍拓闭上双眼,抚模着麻木的胸口,那颗破碎的心深深明白,往后,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教他快乐得起来。
第八章
三年后--
一个春雨绵绵的季节。
接近中午时分,社区里一幢公寓的五楼里,突然铃声乍响。
纤细的小手从被窝里伸出,胡乱的模索着,然后拿起闹钟按了几下,铃声依旧响个不停。
“噢……”一颗脑袋瓜从被窝里迷迷糊糊的探出来,终于察觉是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喂,迷迭,还在睡?!”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的男声。
迷迭立刻清醒三分,甩甩头说:“大哥,你不是在美国开医学会议,干么又打电话回来?”
大哥严肃的说:“现在台湾应该是上午十一点,妳起床了没?”
“呃……正要起来,昨晚我太晚睡了。”她打了个哈欠,又醒了三分。
“妳马上给我梳洗换衣服!”大哥几乎是用喝令的语气说。
“干么?”她慢条斯理的掀开被子下床。
“我限妳在三十分内赶到咖啡屋,准备好茶点,今天聂大妈要带人来相亲。”喝令的语气更明显了。
“噢!我差点忘了。”她摀着头懊恼起来,夹着话筒冲进浴室里。
“我就知道妳会忘记今天是相亲的日子,动作快,迟到了会给人坏印象。”大哥催促道。
“迟到就算了,大哥,其实我……”
大哥不让她说完,立即以安抚的语气说:“迷迭,我本来要赶回来陪妳的,谁知道议程有变卦,老二和老三也在国外参加研讨会,所以妳自己先去,相亲的对象是我亲自挑选的,妳至少去看看哥哥的眼光好不好。”
“好嘛!我知道了,”她岔开话题问道:“你有见到四哥和五哥吗?”
“有,他们有把握今年能获得博士学位,然后就会回台湾,从这个夏天起,我们一家人总算是真正团圆了。”大哥的语气颇为感慨。
“可是你们巴不得把我嫁出去,怎么算得是团圆啊?”这么急着把她“推销”出去,她忍不住抱怨。
他沉声一喝,“废话少说,还不快去换衣服,否则妳二哥、三哥、四哥和五哥是不会放过妳的!”
对呵,五个哥哥轮番上阵,名为关心、劝导,实则诱胁,真是疲劳轰炸啊!
迷迭有些无奈,但知道如果不去,哥哥们会很失望,一旦失望就会唠叨个没完没了,于是她顺从的回道:“知道了,我去就是。”
“嗯,这才乖,记得要化妆,穿件洋装,还要亲自傲些糕点,让人家尝尝妳的手艺。”一听她应允,大哥总算满意了。
案母亲早逝,大哥对这个二十三岁的妹妹疼爱有加,就像天下父母心一样,如今最关心就是她的终身大事,所以他要求家里经营婚友社的朋友,替迷迭物色对象,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之后,终于订下万中选一的相亲对象,可惜他却因为会议而无法出席,只好让她单独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