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的随性不羁把你害惨,但你总得好好活下去,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单行焰沉沉叹息,压抑地低吼。
她温柔如水的脸庞伤心欲绝,缓缓站起身,“我就知道,原来你骗我,骗我的……”
“雨瑂!你去哪儿?”他急忙拉住她的手。
语晨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的,但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只能浑浑噩噩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门是虚掩的,段雨瑂一转身就看见门外的语晨,她一双迷蒙泪眼有些反应不过来,讷讷的说:“啊!我只顾着说话,而忘了先把门关好。”
语晨听见她的话如坠入地狱,身上的血液也彷佛被抽干一般。
丙然,他们真的在这儿偷偷幽会、互诉衷情!
单行焰看见她僵住了,拉着段雨瑂手霎时松开。
懊死!看语晨的表情,她站在门口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直到这会儿,语晨的信心全然崩溃,她的幸福已瞬间破灭,还有什么好不死心的?
她仓皇狼狈地转身狂奔。
单行焰见状,急得从床上跳起来追了出去,丝毫不顾头部的伤和正在吊着的点滴。
结果,语晨听见身后一阵接一阵的物品碎裂声,以及单行焰的叫唤,同时连王伯和单泽都被惊动跑来看个究竟。
“语晨!”单行焰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听我说……”
“你混帐!”她用力推开他,想也不想的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甩得她胸口狠狠抽痛,气喘不过来,心中五味杂陈的刺痛,叫她既哀伤又矛盾。
“你什么意思?”他一脸震惊。
“像你这种男人,真的很无耻!”她奋力的大吼。
单泽冷眼旁观,过去拉着段雨瑂,沈声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还不给我回去。”
单泽强拉段雨瑂离开,而单行焰目光担忧的盯着她的背影。
这情景落在语晨眼里,心里悲伤不已。他满心都是段雨瑂,已看不见她的一往情深了……
“唉!恶魔就是恶魔,走到哪儿都不得安宁,去去去,你们还不回去工作?”王伯把看热闹的佣人赶走。
单行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道:“你冷静点,别加入任何无谓的臆测或情绪,好吗?”
这样还叫无谓的臆测?都那么明显,也指证历历了,还要她的情绪好到哪儿去?
她冷冷地说:“是吗?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好,那你解释啊!”
“语晨,我真的很心痛,你居然这样不了解我。”他看着她,眼神充满悲哀。
逃避!他根本在逃避问题,却反控她不了解他。
“那你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啊!为什么不说?”她等着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你都已经定了我的罪,我还能说什么?”
“是啊!你无话可说,我也没有冤枉你,不是吗?”没想到最后他连敷衍她的话,都吝于说。
“语晨,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就不能相信我吗?难道你觉得,这些日子我都是在骗你吗?”
“难道不是吗?”
单行焰心灰意冷,再看她一眼,“你是这样看我的,是吗?”
“那倒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送我名种山茶花?是因为有人爱种山茶花吧!而你临字送我的“惆怅旧欢如梦”,那是、那是你寄情旧爱,甚至你接近我都是为了那张椅子里的秘密,还有……”
天啊!锥心蚀骨、遍体鳞伤的痛尝过一次就够,她真的没有力气再承受一回了可是,记忆仍历历在目——
某年某月某日他写,“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原来他的惆怅、他的旧欢是段雨瑂!
某年某月某日,他感慨,“能自由选择生活方式才是最大的快乐。”
原来是他无法自由选择爱他所爱的人!
某年某月某日,他在梦中低喃着,“语……”
原来在他梦里低唤的不是语晨,是雨瑂!
记得某年某月某日,他说:“你在斜风细雨中,依然笑得好灿烂,让我联想到清新的白茶花,那一剎那让我失了神呢!”
原来真正的白茶花不是她季语晨,而是段雨瑂!
某年某月某日,他叹息,“叫人无怨无悔、至死方休的爱情。”
原来他至死方休的爱情是段雨瑂!
某年某月某日,他震撼,因为看见那张S型情侣椅。
原来那是他与段雨瑂的订情之物!
她懂了,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全是因那张S型情侣椅而起,打从他发现那张椅子,使开始接近她、亲近她,想到他与段雨瑂曾共拥那张椅子,她为之心碎。
单行焰下颚紧绷,快气疯了,“你真令我失望!”
语晨因她的话而脸色苍白,独自跑回小木屋。
外面冬阳正暖,无奈她却觉得虚弱得要命,心狠狠抽痛起来。经过山茶花圃时,她突然觉得孤独一个人,还算不上寂寞,此刻仓皇地站在花团锦簇之中,才是真正的悲凉。
房间里头一片黑暗,单行焰开了灯,看见躺在床上的语晨立刻背过身,不肯看他。
他把放着晚餐的托盘放在桌上,“你整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好吗?”
背着他的身影,静默无声。
他坐到床边,“多少也要吃一点。”
床上人儿还是没动静。
他浓眉一皱,扳过她的身体,“语晨……”
“你来做什么?回去吧!雨瑂在等你。”她含泪提醒他。
“她……没关系,我在乎的是你。”他眉皱得更紧。
“你在乎的是我,那雨瑂呢,你又将她置于何地?”语晨在心中苦笑,难道男人都该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他和段雨瑂以后会怎样,她不知道,但是她和他是不可能了,她没有办法面对这么难堪的关系。她明白他们是真心相爱,但是真爱敌得过残酷的现实吗?
“不要再提她!”他冷着脸。
这……什么跟什么?
“男人一旦变心,就像你这样无情吗?我不希罕一个三心二意、用情不专的男人。”她要真正的爱情,一个真诚没有疑惑的爱情。
但是,可悲啊!他根本不是变心,从头到底他爱的是雨瑂,都是段雨瑂!
他直视着她,神色没半分改变,“你还爱我吗?”
“单行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凭什么这样问她?
是他在走投无路之下遇上了她,正好由她来逃避这段出轨的感情,他现在竟然这样问她。
单行焰无力的开口,“语晨,相信我,我对你是认真的。”
“认真?”一瞬间她的心揪紧了,“别想再用花言巧语来欺骗我,我已经被你掠夺得什么也不剩,连自信也没有了。”
他无意识的点头,退开一步看她,“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别人误解我,而你也曲解我,否定我对你的认真,难道我们的感情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
“你爱……段雨瑂!”真心话,叫她的心狠狠撕裂。
但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他近乎嘶吼的说:“不要再扯上她。”
“你可以在爱着雨瑂的同时又对我认真,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信任可言?不,你爱别人的老婆,她还为你怀过孩子。”语晨十分固执的提醒他。
“别胡说,她是我弟媳。”他无力的抗议。
“而你爱上你的弟媳。”
这一句话,令单行焰挫败的低头,语晨的穷追不舍,勾起了他的痛苦回忆,他走进浴室将脸埋入水中,直到快窒息才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要撕破脸?语晨看了心里呕得直想拿头去撞墙。
其实她也想过,这样就好,不要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爱错了人,单行焰在她生命里如昙花一现,曾快乐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