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品絜则是手捂着唇,遮住自己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她的心脏如擂鼓般剧烈抂乱地跳动,血液澎湃而沸腾,热烫的红潮瞬间由雪白的颈项窜上整个脸颊。
他……刚刚是要吻她吗?
就在舒品絜仍陷入自己的思维时,任崇威已恢复了冷静,率先开门打破车内的沉默。
“你现在决定要住你朋友家了吗?”任崇威将话题带回到“住所”问题,语调平淡低沉,恍如刚才的一切从没发生过。
“噢……对对对,我得先打个电话给她。”听见他的问话,舒品絜很快地回应道。
她赶紧拿出手机,按下洪于璇家中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的人一听见舒品絜的声音,劈头就是—阵怒骂。
“于璇,先别骂我,等我到你家时,再让你骂个痛快。现在能不能麻烦你先把你家的住址告诉我一下?”她偏过头,小声地询问。
她拒绝好友来接她,也没多加解释,迅速记了住址俊,便收了线。
“我朋友住住……”舒品絜转头向他,将住址清楚地说出。
任崇威稍微想了下,旋即关上车窗,发动引擎,将车子驶上洛杉矶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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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品絜悄悄看了下手表,在台湾她便已经事先将手表调成洛杉矶当地的时间,而指针现在清楚地指在十一点三十分的位置。
也就是说——从迈洛棒球场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却还没到达于璇她家。
她只晓得于璇也住在洛杉矶,却不知道她家竟然离迈洛棒球场那么远。
球赛结束后,他一定也累了,而且球员们还约好一起去吃消夜,他却还得拨冗开车送她。
早知道就不要为了贪恋与他相处的时间,而舍不得拒绝。
哎,她真有点过意不去……
“任崇威,请问—还要多久才会到?”她低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快到了。”他淡语。思及她今天一下飞机就到球场看比赛,他偏过头,用自己也没察觉的温柔语气说道:“觉得累就先把眼睛闭上休息,到了我再叫你。”
“下……不,我不会累啦,对不起,要是我知道送我回去得花那么久的时间,我就不会要你送了。”
“不差这么一点时间。”既然是他自己提出的,就不会现在才嫌麻烦。
“那—你来得及回去跟他们会合吃消夜吗?”都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还得再花同样久的时间回去,到时都不知道几点了。
“就算不去也无所谓,反正明天还有比赛,早点回去休息也好。”他没有吃消夜的习惯,比赛结束后,他多半不是回球员宿舍休息,就是跟某位热情的女球迷共赴云雨。
“喔。”她应了声,没再多言,车内的气氛顿时又回到先前的静谧。
不一会儿,直行的车子右转进入另一条街道,任崇威开得很慢,目光同时梭巡舒品絜告诉他的住址。
“应该就是那儿了。”他指了指右手边那间灯光尚未熄灭的洋房。
到了呀,那也代麦她与任崇威分别的时候来临了。
她解开安全带,抱紧背包,将不舍与依恋藏在心中,转头看向身边的他,绽开一抹灿烂的微笑。“谢谢。”
她俐落地下了车,关上车门,快步走到驾驶座旁边。任崇威知道她有话要说,自动按下车窗。
“对不起,耽误你那么多时间。我明天还是会到球场去帮你加油的,不过,你放心,找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带给你困扰。
无论如何,今天真的很开心,我会一直支持你的,祝你明天的比赛一叨顺利。拜拜。”她开心地挥挥手,转身欲离开。
“‘舒洁’小妹,等等。”这一次他不只叫住她,还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手腕处博来他掌心炽热的体温,她吓了一大跳,骤地转身,看了看他抓住自己的大掌,旋即面对他。
“有……有什么事吗?”她有些口吃。
对他来说,或许这样的触碰不算什么,但对她而言,是多么不可思议、又叫人开心的事!
她心中最最最喜欢、欣赏、崇拜,总是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球员,正握住她的手!
“你准备在美国待多久?”他简短地问。
其实送走她,就没他的事了,自己大可以直接开车走人,可是看苦她转身欲离去的背影,不知怎地,他竟莫各地不想让她离开视线。
“我的存款大概足够让找待上一个月吧。”她据实回答。
“又什么计画吗?”他问。
“当然是看你比赛看个过瘾啰!”这可是地到美国来的唯一口的。
“没见过你这样傻劲十足的球迷。”他低嘎,挑起一抹浅浅的笑弧。“晤,时间晚了,车子的引擎声会吵到人。不多说了,你也快点去休息。”他放开她的手,人掌再度回到方向盘上。
有关她的事,就告一段落了。任崇威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心中却漾起一丝丝难以解释的……不舍。
灼热的温度离开她肌肤的刹那,失落涌上了她的心房,然而,她依旧维持着唇边的微笑。
他不需要知道她心中的感受,他只要知道有她这样一个球迷,带着灿烂的笑容及热情,由衷地为他加油。
“嗯,我会的,你也早点休息,养精蓄锐,迎接明天的比赛。”语落,她稍稍退离车边。
看着他将车窗卷上,踩下油门离去。直到车身没入昏暗的夜色中,她的笑容才宣告瓦解。
哎,今天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再度拉远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拥有像今天的幸运呢?
第六章
滴铃铃——滴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将舒品絜的注意力拉回,她赶紧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除了任崇威,此刻再没有任何人能提起她的兴致了。
“品絜,你到了吗?”洪于璇的声音有些担忧。
“到了,在门外。”她看了看灯光末熄灭的洋房,提起背包走了过去,米白色的门上挂着一个可爱的懈寄生吊饰。
听见舒品絜的回答,洪于璇立刻收线,跑到玄关开门,好友的身影立即映入她的眼帘。
“找还以为你迷路,或是被骗了呢。”以舒品絜那有点迷糊的个性,人又身处异乡,“迷路”或者“被骗”不是不可能的事。
见到品絜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洪于璇迅速将好友拉进客厅,急躁的性格让她劈头就问:“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有人送我过来,你就不用特地到球场去找我了。”舒品絜一坐下,将自己抛进柔软的沙发里。
“有人?是谁?”她知道舒品絜在美国只认识她一个人而已。
“呵——”她轻笑,故弄玄虚。“是——任、崇、威!”她开心地大声宣告。
“你骗人!”洪于璇一口否定。
“你真的中毒太深了,他可是堂堂美国大联盟的棒球选手,怎么可能闲来无事送你过来。该不会只是个刚好长得很像的路人甲吧?”她质疑,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倏地紧瞅好友。“你怎么可以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上陌生人的车,真的是任崇威本人送我回来的。”她再重申了一次,然后把今天发生的巧合告诉洪于璇。
明亮的圆眸在每次提到心中崇拜的人时,总是进射晶灿光芒。
“你说:我是不是个个Luckygirl?”她浑身上下散发苦欣喜雀跃。
“这件事真是我听过最夸张的事,不过,能够这么幸运地见到他,不正好合了你的意?”虽然她不赞成品絜狂热地迷恋棒球选手,然而此刻她是发自内心地替她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