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不是应该有话要跟我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妳不是已经在找房子了吗?妳想要搬出去,难道连说都不必说一声吗?”韦莛原先以为她每天早出晚归只是去找工作,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找房子,想早点搬走。
“我……”戚品瑄被他盛怒的表情给吓到了,说起话来嗫嗫嚅嚅地。“我、我已经打扰你太久了,所以……”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我有赶过你们吗?”
“你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对你,我有太多感激和一辈子还也还不完的恩情,但我总不能因为你的好心,就这么一直打扰你的生活。”
“我说过你们打扰我了吗?”
“这是事实。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我怎么可以……”她的话尚未说完,却突然被他给吻住,吓得她只能睁大双眼,一动也不敢动,惊愕的看着他。
不知怎地,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韦莛想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她那张小口就是他的出口。
先是轻轻一碰她的嘴唇,没想到她的红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这并不是天雷勾动地火般的狂烈激吻,而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但却同时在两人心里投下一个巨石。
戚品瑄轻闭双眼,感觉着他带给自己甜甜的爱恋,纵然短暂如昙花一现,剎那对她来说,却是永恒。
但韦莛整个人却如五雷轰顶般,猛然推开她,顾不得她那一脸受伤又错愕的神情,奔逃而出。
韦莛冲出门后,戚品瑄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如强尸般僵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无神地瞠视着前方。
心彷若被掏空了似的,痛,已无感觉。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一分一秒流逝,她依然无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戚品瑄却置若罔闻,门铃声不放弃的第三次响起时,她才倏然惊醒过来。
她站起来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位看来约五十来岁,雍容华贵、气质典雅的妇人。
冰妍之一见到来开门的女孩,十分惊讶。
她不就是前不久报上的那个女孩吗?虽然眼前的她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了些,但从她标致、秀丽的五官,她十分确定,她就是和儿子闹出绯闻的女孩。
“请问您是来找韦先生的吗?”毕竟这是他家,理所当然人家上门是来找他的。
“我是韦莛的妈妈。”郭妍之不请自入,儿子的家就等于她的家,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来去自如。“韦莛还没回来吗?”
“他回来过,只是刚刚又出去了。”戚品瑄连忙进厨房倒了杯果汁。“请喝果汁。”
“谢谢。”郭妍之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她几眼,除了身子骨瘦了点,长得是很漂亮,谈吐举止应对得宜,感觉起来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她刚刚也注意到了,她用了“您”的敬语,现在年轻人,已经甚少这么有礼貌了。“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戚品瑄。”
“妳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只有一个还在念高三的弟弟。”
“妳父母呢?”
“他们在六年前的一场车祸中过世了。”戚品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她还是有问必答。
原来她是个孤儿!
“妳在念书还是工作?妳现在和我儿子住在一起吗?”郭妍之看她穿着家居服。难不成儿子和她同居在一起?
“伯母,请您别误会。”戚品瑄从妇人的眼神里看得出她似乎有些误会,紧张地向她解释。“上个星期我住的地方发生火灾,房子烧了,我女乃女乃也在那场火灾中过世,韦先生是因为同情我们姊弟无家可归,所以才会暂时收留我们。”
“是这样吗?”难不成她真的误会了?
“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很快就会搬出去。”
“妳和我儿子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
“真的不是。”从他刚才吻了她,却又毫不迟疑地推开她,转身就走,这不就很清楚了吗?那个吻只不过是他一时冲动而已。
冰妍之一听她斩钉截铁的说和儿子不是亲密关系,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毕竟她的家庭背景和韦家不相配,而且她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再加上她女乃女乃前不久才在火灾中过世,她担心她命中带克,会克父克母、克夫克子,那就糟糕了。因此得知他们未在一起,她暗自庆幸。
忧的是好不容易盼到儿子终于和女人闹点花边新闻了,以为他的婚姻大事有个谱了,结果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唉!她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她真得开始替儿子安排相亲,管他愿不愿意,不答应,她就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看他依不依。
“韦莛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郭妍之站起来。
“伯母,您不等他回来吗?”
“不用了,我只是刚好和朋友在这附近吃饭,才顺道过来看看他,没什么事。”郭妍之又再看了她一眼,心中叹然更深了。
她怎么不是出生在好一点的人家里?真是可惜了!
送走了韦莛的母亲,戚品瑄更加确认她和他之间绝不可能有未来可言,这一场短暂的美梦,她将永远深埋在心里。
不论将来的她会如何,她将永远不会忘记这段伤心、苦涩又甜蜜的日子。
韦莛再度注满酒杯,正要再举起酒杯一仰而尽时,辛亦帆快一步压住他的手,阻止他这近乎酗酒的愚蠢行为。
“你到底怎么了?从来也没看你这样糟蹋好酒。”
韦莛拉开他的手,很快地又一口喝光。他现在的心情糟得很,若不藉酒发泄一下,他一定会抓狂!
没一会时间,一瓶威士忌已经少掉了一大半,辛亦帆却深觉自己命苦,好酒当前,他却只看得到、喝不到,谁叫待会他有可能得当个“捆工”,把这个随时会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扛回家去。
辛亦帆摇摇头,一个男人借酒浇愁,八九不离十,一定是为了感情事伤脑筋,不管男男女女,这一生都得为情所困,冲不破情关。
“你心情不好是为了她吗?”
韦莛感到心烦意乱的点点头,“女人真的是天底下最难懂的动物。”
辛亦帆扬起唇角淡淡一笑。“女人一点都不难懂,只是你不够细心,又怎么会了解女人心?”
“我不懂,你就懂吗?”韦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至少比你懂!辛亦帆在心里咕哝了声。
韦莛又喝了一大口酒,才开始缓缓说出,“我让他们姊弟暂时住到我那里,我又没赶过他们,真不知道她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到处找房子,想搬出去。”
“你自己都说了,你只是『暂时』让他们住在你那里,她并不是个不知分寸的女孩,她女乃女乃的后事已经处理完了,她当然得要出去找房子,总不能一辈子赖在你那里吧?”辛亦帆故意抓着他的语病提醒他。“更何况他们和你非亲非故,你也没道理这么无条件的帮他们姊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对人家另有目的。”
“我对她会有什么目的?”她穷到就算绑架她也勒索不到赎金,瘦到就算想论斤秤两卖,也卖不到几块钱。
“就是你『煞』到人家,想一辈子把她留在你身边。”
“喜欢一个人有这么容易吗?”
“可以说容易,也可以说不容易。”
“废话少说,我没心情听你玩文字游戏。”他现在一颗心乱得像团被猫弄乱,缠在一起的毛线,哪有心情听他的废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