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刘妈不会来住?”她又大叫起来,幸好现在还在地下停车场,否则一定会引来别人注意的目光。“你在开什么玩笑?”她真怀疑他伤的是脑袋。
“我从来不开玩笑。”他的表情很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样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呀?”
“妳放心,若真要传出去,妳的身价行情只会暴涨,绝不会下跌。”
“真是够了!”她侧身开门准备下车,现在别说二十万,就算给她两百万,她也不做了。
“妳是不是怕了?”鲍佑年见她要下车,冷冷的说。
“怕,我怕什么?”
“怕妳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抗拒不了我的魅力,被我吸引,半夜爬上我的床。”经过这一星期的相处,他已经大概了解她的个性,而她的弱点就是禁不起激。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有自信耶,不,是自大狂才对!”实在太小看她了,她可不是那么“好嘴斗”,随便阿沙布鲁的男人她都啃得下去。
天绍慈将后照镜转到他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角度。“请你没事多照照镜子吧!别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坐在一旁的刘妈听着他们你来我往,谁也不怕谁的“豆嘴鼓”,吓到不知如何是好,一直担心的看着少爷,却见他并未目露凶光、如雷大吼,她也就不再担心了,悠哉的坐在一旁继续看戏。
鲍佑年对着镜子淡淡一笑,让天绍慈更是气到想抓狂。
用力将车门给拉上,响起“砰”的一声,整辆车都晃动了一下,车子启动,她踩下油门,没想到用力过猛,车子就这么冲了出去,吓得她赶紧踩下煞车,让车子免于撞上墙壁,她白了脸,差点吓死在驾驶座上。
一旁的刘妈也差不多,双手紧紧抓住车门把,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提早蒙主宠召的命运。
唯有坐在后座的鲍佑年,依然气定神闲、稳如泰山。
天绍慈稍稍回过神后,静静的等待他炮轰,但等了几分钟后却没等到那如狮吼般的声音响起,她好奇的转过去看他,话不经过大脑的直接月兑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经验了,所以才没给吓到?”
的确,刚才这一幕或许惊险,但比起十天前,他以近百的时速撞上山壁差得多了,若不是有安全气囊救了他一命,只怕早已车毁人也亡了。
“小心点开车,走吧!”
天绍慈摇摇头,对这怪到不行的人感到无法理解,再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的踩下油门,慢慢将车开出去。
一路上她和刘妈聊着天,这才知道刚才停车的大楼里也有一户属于鲍佑年的房子,不禁不奇怪他不住这地段佳、生活机能好得没话说的地方,却偏要去住她那偏僻到不行的三不管地带。
出门没公车,最近的二十四小时超商也得走上五分钟才有,菜市场也远到不行,对她来说唯一仅有的优点就是房租便宜。
天绍慈在刘妈的帮忙下,好不容易将鲍佑年给弄上三楼的套房,只有十二坪左右的空间,突然多了两个人,和占空间的轮椅,感觉起来变得更小了。
“少爷,这里有点小。”刘妈一进门,仔细将这房子巡了一遍。发现那小小的浴室只能供淋浴,以他这么高大的身躯,使用起来很不方便。
“没错、没错,我这里顶多比鸟笼还大一点点,你就不要委屈自己,还是回去你的豪宅休养,对你的身体复原比较好。”天绍慈赶紧附和刘妈的话。
“没关系,除了小一点,其他的我觉得还可以。”鲍佑年淡淡的说。
她不确定的再问一次,“你真的要住在我这里?”
“我累了,先推我到妳的床上躺一下。”他懒得再和她争论已经决定的事。
“我的床为什么要让你躺?”
“从现在开始,那是我的床。”
“你睡我的床,那我要睡哪里?”根本是鸠占鹊巢嘛!
“地板、沙发,或者等一下自己再去买张新床,随便妳。”
“你--”他这行为简直是土匪、恶霸!
“刘妈,明天妳替我送几套衣服过来,还有记住绝不可以让人知道我住在这里,这段时间我不想被打扰。”
其实他就算回到自己阳明山的豪宅休养,以那森严的守卫,只要他不想见,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
只不过这女人引起了他的兴趣,虽然她说起话来常常会气死他,但至少让他感到有股“生气”。
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决定住进她的房子,明知她一个人住的地方一定不大,或许是他想更近、更直接的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还有,不是有人说想了解一个人,从她住的地方的品味多少能看出一二。
“是的。”
“还有,明天妳来的时候让阿德送妳过来,将我的电脑也带来。”
“少爷,你的身体都还没好,别急着工作。”
“我自己会看着办,妳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刘妈提着随身小包包,走到门边。
天绍慈送她出去,刘妈还不放心的交代,“天小姐,少爷就麻烦妳了。”
“妳放心,这是我的工作,我不会跟钱过下去的。”反正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嘛。
刘妈回去了,这小小斗室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医院时除了医生定时来巡房,刘妈送吃的来之外,整个病房里就只有她和他。不过那特别病房比她这房子要大得多,让人没有窒息的感觉。
而且一个是半公共场合,一个却是她最隐密的私人天地,此时被另一个男人侵入,怎么想都让她感到忸怩不安。
天绍慈先让他躺上她的床休息,再将他从医院带来的东西放好,趁他睡着的时间,拿了个购物袋,骑着她那辆破烂的二手机车到离家最近的一家超级市场添购日常用品和食物。
平常她可以随便用泡面、面包果月复过一餐,但鲍佑年怎么说都还是个病人,得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元气才能恢复得快些。
车祸受伤后,鲍佑年很容易感到疲惫,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没康复的关系,而睡了一觉起来后,感觉精神好多了。
他奋力的自己撑着坐起身来,看着她站在小小的流理台前,手忙脚乱的准备晚餐。
天绍慈很专心的煮着晚餐,又是下面、又是拌炒,一下子试着味道,一下子又是加水……
看她忙碌的样子,鲍佑年竟然看到有些痴傻。
这辈子除了刘妈之外,他从没见过女人下厨房煮东西的模样,他竟然就这么凝视着这一幕出神。
天绍慈将煮好的义大利面装上白色大磁盘,再将锅子里的番茄肉酱淋在面上,正要端往这屋子里唯一一张小桌子前,一个转身才发现鲍佑年已经醒了。
“妳煮什么?”
“你有眼睛自己不会看吗?”她的语气还是有些冲,然后又去装了两碗玉米浓汤,才过去帮他坐到轮椅上,推到桌边,然后自己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端起盘子,边吃边看电视。
“把遥控器给我。”鲍佑年说。
她将遥控器递给他,反正打开电视只是为了下让气氛那样沉静与尴尬,看哪一台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他接过遥控器,按着选台键,但不管怎么样总是那无线四台跳来跳去。
“我没装第四台,你若想看有颜色的,可能要失望了。”她边说边吃,眼睛连瞄向他一眼都没有。
她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就算装了第四台也很少在看,一个月还要五百八十块,这些钱拿来缴水电费都还有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