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游旺季出了这么大的纰漏,Azure忙着善后,忙着开记者会道歉,却没想到严重的事还不止一桩。
正如子扬所预料,这不会是单一的事情,华祐的动作绝不止于此。
“不好了,饭店突然大停电!”言父正在愁眉不展时,又一位员工慌张冲进办公室,话还没说完。“啪!”一声,连董事长办公室的电灯也灭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机房出了问题……”员工嗫嚅地不敢多说,董事长头上已经冒出青筋。
“备用电力呢?”
“备用电力……有……但是设备不足,只能优先供应客房……现在是旺季,满房的状况下……”
“怎么样?说啊!”
“其他部门通通限电,包括……厨房。”
言父听到这里。“砰!”的一声大拍桌子。“老天爷是跟我开玩笑吗?”
厨房冰柜中储藏了许多高价的食材,一些高级的生鱼片及新鲜肉材都靠温度保鲜,另外酒窖中的进口红酒也要靠电力维持一定的温度及湿度,这下损失不小。
“报告董……事长,就算这样……连客房的电力也撑不了多久。”
“修!叫人修啊!愣在那里做什么?”言父勃然大怒,职员赶忙点头离开。
电力不足导致Azure陷入一场混乱,端不出料理的餐厅、无法升降的机械停车场,不能使用的电梯、就连要刷个卡付帐都有问题,所有顾客抱怨满天飞,Azure名声再次受到莫大的打击。
“怎么办?”如郁急得六神无主,言父虽然亲自坐阵指挥,但由于饭店交由华祐打理已久,他们对许多细节已经不熟悉,其次是状况实在严重,他们应付不暇。
“搞什么!怎么以前的紧急应变措施都不见了?”言父在办公室大发雷霆,现在整间饭店乱烘烘,以往定期对员工实施的紧急状况应变教育,早就停办多时。
“爹地,我昨天去找华祐哥,他却一点都不紧张,就连子扬也一样。”
言父有些诧异。“这种状况也不见华祐出面解决,怎么会这样?”此时,又有一群记者在办公室门口试图采访。
“言董,请您出面说明一下,为什么Azure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言董,已经有多家旅行社和消费者要到消基会申诉,请问您怎么处理?”
“请问Azure目前预估的损失是多少?有没有准备赔偿消费者的损失?”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言父的脸色铁青,如郁在一旁连话都不敢再讲一句,她没见过脸色这么难看的爹地。
“去找华祐过来帮忙!”
“喔,好,我马上打电话。”如郁打了半天,华祐的手机都没通,打到泛亚的办公室也说华祐不在。“爹地……都找不到华祐哥。”
“这时候会到哪去了?难道他不知道Azure的状况吗?”言父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不幸的是,这不是事情的结束。
Azure在发生两次的重大疏失后名声大挫,许多原本要订房的旅客纷纷打退堂鼓。数周后,如郁经过Azure员工休息室时,听见一些员工的对话。
“听说会发不出薪水,真的吗?”
“有可能,有人说拖欠供应商的货款已经好几天了,看来公司真的有状况。”
“那怎么办?我的退休金领的到吗?”
“退休金?你先担心这个月的薪水领不领的到吧!”
“真的这么严重?”
“之前的损失加上订房率大幅下降,好像真的会出问题。”
如郁在门口听到这些话,匆匆忙忙跑到言父办公室转述听到的话。
“到底是谁在乱放话?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没问题都会被传成有问题!”
盛怒的言父不知道,这些话当真是有人指使。一位员工在休息室与大家说完话后,便偷偷跑出Azure,在路边打起手机。“都照您要我说的话说了。”
“很好,钱会汇进你户头,一毛不差。”人无横财不富,这位员工已被收买,扬起Azure员工心中的疑惑。
谣言的流传相当快速,尤其在这个敏感时机,不但员工个个人心惶惶,连Azure供应商之间也互相谣传着Azure付不出货款。
暴应商们已经开始观望,有些甚至干脆不做Azure的生意,大家的猜疑就像星星之火,燎起Azure这片大草原的火灾,Azure已无力扑灭。
鄙价连续数日大跌,融资银行纷纷打来关切,各路记者摩拳擦掌想要抢独家,最后爆发Azure离职潮,言家上下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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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重重伤害了言家每一个人,如郁一个人坐在空荡的饭店内,望着偌大冷清的大厅,不知所措。
此刻子扬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你是Azure的继承人,不能什么都不会……没有人可以永远单纯可爱,也不可能永远活在无忧的环境……”
她想着这些话,心底一股寒意涌上,前阵子,她还是人人称羡的富家千金,现在一夕之间落的如此狼狈,要她怎么接受?但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子扬的态度。
“什么永远站在找这边?什么唯一挂念的人就是我?现在出事了,为什么你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不帮我就算了,为什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这算什么?!”
如郁的震惊、恼怒和惊慌,全写在她小小的脸蛋上,她没有能力应变,更不谅解为什么该帮她的人都不帮。
远远地,子扬站在大厅一角望着如郁,却没有前去安慰,仿佛这一切事情他早已了然于胸。“如郁,你会明白我做的一切的。”子扬低声说着,一边思忖着华祐的下一步是什么,而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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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子扬所料,在Azure股价应声大趺后,就到了华祐出手的时候了。
他动用资金,用不同公司的名义,蚕食鲸吞了Azure的大量股票。当言父发现时还认为华家是打算加以援助,直到华祐出现在电视机前,说着以下的话——
“Azure之前的管理阶层已多年未更动,与市场严重月兑节,以致于最近频频出纰漏,该间公司其实还有经营价值,我将以新经营团队之姿,入主Azure,希望获得大家的支持。”
华祐一脸胜券在握,让言父当下跌坐在椅子上。“什么?他说什么?难怪出事时都找不到人……”
时至今日,言家才知道华家的算盘是怎么打的——取得言家的信任,让他们对他没有任何戒心,之后便制造经营不善的假象,用极低的价格逢低买进股票,再以新经营团队之姿入主,掌控这间言父花了大半生心血的饭店。
Azure拥有一流地段的土地,光是这些就让华祐“值回票价”,更遑论饭店内高级的设施及装潢,只要华祐不久后公布“重整顺利完成”,客户回流,他便可坐享这饭店业龙头的宝座,加上他的泛亚旅运,华祐不但可以赢得“新世代改革者”的封号,更可在旅游业及饭店业上呼风唤雨,名利双收。
言父瘫在椅子上,神情涣散,他万万没想到华祐的城府竟是如此之深,让言家辛苦打下的江山一夜之间全拱手让人。“没想到……我竟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我毕生的努力,言家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