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扬身着一件改良式的唐装马褂,配上一条中国传统玉佩,兼具时尚与古典美感,引人侧目。
怎知老公爵一见到他,顿时情绪激动。
“玉佩……这玉佩……哪来的?你……你……”达顿公爵手拄的拐杖已经微微颤抖,他话也说不清,只是震惊的看着子扬。
“您就是达顿公爵吗?您怎么了?”子扬不知道为何这年迈的长辈看到他会如此激动,只见他丢下拐杖紧紧握住他的手,许久说不出话来。
当年,他心爱的女子打算回到中国的前夕,将一对精致的玉佩送给他。他拿了其中一个说:“我们一人留着一个,就像这对玉佩,我们是一对,不要忘了我。”
老公爵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他对心爱之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子扬看着神情激动的公爵,不解地说:“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说这是我女乃女乃唯一留给我父亲的遗物。”
“你女乃女乃……唯一的遗物……你女乃女乃叫什么名字?”
“请问您问这个做什么?”子扬有些疑惑。
“叫什么名字!”没想到公爵激动地要他回答,双手紧紧抓着他。
“我女乃女乃姓厉,叫厉婉蓉。”子扬只好说出女乃女乃的中文名字。
他并不常提起自己的身世,因为父亲是女乃女乃的私生子,跟着女乃女乃姓厉,父亲并不常提及他小时候的事,所以子扬知道的也不多。
达顿公爵颤抖地拿起手上的颁奖名单,看见子扬的名字——WalesLee。
许多华裔的留学生姓李,英文翻译都是“Lee”,达顿在苏菲亚多次的书信中早就知道眼前这位少年的姓氏,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姓“厉”,与追寻半世纪的心爱之人一模一样!
“婉蓉……婉蓉……”公爵不断重复着当年与他一别之后就再也没见的心上人名字,他看着子扬,看见他蓝色的眼睛。
“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有英国血统?”老公爵握住子扬的双手,一双眼睛睁得圆大,声音颤抖。
“我听妈妈说过,我的爷爷好像是一位英国人,不过我们从没有见过他,因为女乃女乃生下爸爸后,不久便离开人世。”
“离开人世……”公爵双眼泛起了泪光。“没想到她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爸爸呢?你爸爸呢?”
子扬知道的不多,只记得妈妈和他说过,女乃女乃为了要逃避中国的战乱,偷渡到了香港,只是身无分文,只能住在贫民窟,生活条件很不好,生下爸爸不久后就离开人世。爸爸是私生子又是偷渡身分,所以生活很困顿,在与妈妈结婚后不久也生病饼世了,妈妈只好带着年幼的自己到台湾投靠远房亲戚。
子扬不常提及这些往事,他并不想让每个人都知道他不堪的家境。
他简单的说完后,公爵神情激动,一双年迈的手紧紧握着他。“孩子,听苏菲亚说,小时候你常连一顿像样的正餐都没有,是这样吗?”
子扬没有特别哀伤。“苏菲亚说的吗?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不在乎……”
“不、不!”公爵激动的说。“我在乎!我在乎!没想到你会过的这么苦,我我……我怎么对的起你女乃女乃?”
他紧紧拥着子扬,泪水纵横。“我是你爷爷啊!亲爷爷啊!”
鲍爵紧紧抱着子扬说什么也不肯放手,活到这般年纪才知道自己有孩子、有孙子,而且竟还过的这般困苫,他不断说着对不起子扬、要弥补他的话。
“爷爷?!”子扬相当讶异。“我的亲爷爷?”
“是,是!我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这几年我走不动了,可是还是一直请人在中国找你女乃女乃,没想到她……”公爵难过的说不下去。“我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孙子!一个亲孙子!”
子扬看着神情激动的公爵,心中也相当震撼。自从妈妈过世后,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在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亲人!
“喊我一声……爷爷,好吗?”公爵老泪纵横,万分激动。“我要给你所有的补偿,补偿……”
子扬站在公爵面前,看他如此难过,可以体会当年他对女乃女乃用情有多深,与女乃女乃分离后有多伤心。
“爷爷!”他喊着,从小压抑在心中对亲情的渴望,顿时崩溃涌现。“爷爷,我不用什么补偿。”子扬眼眶泛红。“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亲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拉着公爵颤抖的手,内心一样悸动不已。
这场毕业典礼意外地揭开了他的身世,让他在这世上从此不孤单,对他来说,能与公爵相认,这已经是老天爷给他的最大补偿。
然而达顿公爵希望他能接下达顿集团的石油股份,但子扬拒绝了,这可急坏了公爵,但子扬表明自己对石油并不熟悉,这些股份留给达顿集团其他子孙应该更有效益。
于是公爵心中有了别的盘算,有什么人比子扬更适合接任Palatine集团呢?
子扬回到台湾Azure后,他希望公爵和苏菲亚能先替他的身分保密。
他知道台湾饭店业龙头Azure将有一场风雨。他思量着要怎样才能让如郁学到这一课,让她二十岁的生日,过的“有意义”呢?
***bbs.***bbs.***bbs.***
言家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没几日,这场风雨已如子扬所预测,悄悄来临。
“董事长,不好了,我们的订房系统出状况了!”言父正在办公室喝着咖啡,一位经理匆忙敲门进入。“从上周开始,我们就重复接收客人的订房预约。”
“什么?怎么会这样?现在是旅游旺季,房间一房难求,重复接单怎么跟客人交代?”他气得大骂。“订房部系统谁负责?搞什么?在这种重要月份出状况!”
“订房部的经理上个月离职,现任接手的人,还弄不清楚状况。现在已经抵达的外国客户正在大厅大声抱怨,国内多位VIP级的客户也对我们的错误相当不能谅解。”
言父知道事态严重,亲自到大厅向旅客们解释,但事情比想像的还要糟糕,一些旅行团的游客知道自己大老远跑来没地方住,还可能被安排到次级旅馆,生气地在lobby集体抗议,最后还引来记者采访。
旅客、记者挤满了大厅,Azure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翌日,如郁拿着报纸,跑到厨房间子扬。“怎么办?!事情好像闹很大。”
子扬的反应却意外平静,只淡淡的说。“这不会是唯一的一件事,你们之前太大意了。”
“子扬,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懂的地方还很多。”
“子扬,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不但不帮忙还尽说些奇怪的话。”如郁有些不高兴,发生这样的事,子扬非但没有一丝紧张,还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她不能理解子扬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如郁,我说过,你该学习的事情很多,人不能永远单纯可爱,也不可能永远活在无忧的环境中,再经历一些事你便会成长。”
“我是来问你怎么办,你跟我说一大堆做什么?”如郁不知道子扬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净说些不相干的话,以前那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子扬到哪去了?
如郁还没发飙完,子扬便沉静的说:“法律上,你是Azure的继承人,现在该怎么办,你应该自己要有想法。”
这几句说的有些严厉,如郁气呼呼地对他说:“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来找你做什么?”她气得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