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
‘她真的这么写?’柳彦的声音听来异常地冷。
‘彦小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啊?’王大夫皱起眉头,凝望着手中的书信。水柔会是这样的人吗?‘喂,你‥‥还好吧?’看着柳彦异常铁青的脸色,王大夫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不能再更好了。’听了他的话,柳彦反常地笑了起来。‘能及早发现污-炮女人竟是如此无情,岂不是太好了吗?’说完竟大笑起来。
‘彦小子,你别‥‥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他不相信凭他老人家多年的阅历,还会看错人?‘依我的观察,水柔那丫头对你‥‥
有很深的感情,更何况,她不像是那么虚荣的人。’
‘不像?她信上不是说了吗?我连她写的信都看不懂!呵!好一个情何以堪!这样你还认为她对我有感情?’柳彦冷笑。‘老头,我不是三岁小孩。’
‘这‥‥’王大夫愁眉不展地抚着他的长须。‘所以我认为‥‥一定是另有隐情‥‥’
‘隐情?那你想听听我的隐情吗?告诉你,我爱她,直到昨晚,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但‥‥她却留给我这个?’
他举起手,抢过信撕个粉碎。‘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彦,你别闷闷不乐嘛,水柔不懂得你的好,可是我懂啊,你’
‘住口!别再提那个女人!’柳彦将酒杯一摔,霍地站起身来。
‘好好好,我不提,以后都不提了。’小红按住他的胸膛安抚他。‘喝酒,让小红好好伺候你喝酒。’
柳彦坐了下来,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彦,那你以后‥...不打算再娶了吗?’小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怎么?你还想跟着我?’柳彦冷笑,又灌下一杯酒。
她抢下他的酒杯,看着他那连憔悴时都那么引人注目的黑眸,痴痴地问;‘彦,你难道从没有爱过我吗?一点也没有?’
他笑。‘我喜欢你。’
‘喜欢?只是喜欢?’她像是要发作,但瞬间又收敛下来。‘只是喜欢也好。彦,让我跟着你吧,好不好?’她不相信,就凭她的姿色会无法得到他的心?
‘好啊!’他揽过她的腰。‘只要你愿意,有什么不好。’说着,吻上了她的唇。声音里,全然无一丝喜悦。
小红欣喜地承受着他的爱怜。只要能跟着他,她会有办法的。她露出得意的笑。对不起啦,柔姊姊,这只能怪你自己笨喽!怨不得我
五年后湖南螺石镇。
‘喂,小狈子,你有没有听说,那个赫赫有名的镇国将军要到咱们镇上来!’
‘镇国将军?你是说那个一年前击退匈奴,皇上赐封贲虎将重的柳将军?’小狈子搔搔头。‘他到咱们这个小镇来干么?’
‘我也不清楚,听人说是专程来这儿的锦绣坊订做织绣的。你也知道,锦绣坊的绣工可是远近驰名,听说连皇太后都曾派人来订呢,柳将军大概也是慕名而来吧!’
‘可是‥‥一个大男人讲究这些,不是太……’
‘喂,人家可是将军耶,谁像你小狈子一文不名。’
‘可是我还是觉得奇怪,既然他是将军,又何必亲自出马呢,派个下人来不就得了?’
‘对喔,这是有点怪‥‥’
‘赫|赫|坏人,我戳、戳你i’一个童声插入他们的谈话。
小狈子被竹枝戳痛,反手一扯,就将小孩推倒在地。‘死小表!滚一边去,谁教你在路上随便戳人的,没家教!’
小男孩被推倒在地,却也不哭,只用稚女敕的童音道;‘算了,技不如人。小侠我不跟你们计较。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说完拍拍自己站了起来。
‘嗟!小表,莫名其妙!’小狈子和他朋友挥挥手,自顾自地朝酒店走去,不再搭理这小孩。
‘小彦!你又在胡闹了喔?’一个少妇自菜摊旁转过来,拉起小男孩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瞧,玩得这么脏,是不是又趁娘不注意时玩起打坏人的游戏啦?’语气虽带着责备,但脸上的爱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娘’小男孩攀住少妇的腰腿撒着娇。‘人家无聊嘛!’
‘无聊也不能这么玩哪,来,我们回家了。’做娘的牵起孩子的手。
‘娘,我要自己走。’小男孩倔强地甩开母亲的手。‘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走路!’说完,踏着小小的步伐,昂首阔步地走在母亲跟前。
这孩子,真像极了他爹!水柔看着自己的孩子,眼角泛着泪水。
五年了!想不到一晃眼就过了五年。当初,为了成全小红,她放弃了一切,包括她深爱着的柳郎,来到了螺石镇。
直到离开了他,她才明白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无法再回头,也不能回头。
她是坐着马车来的。身上带着卖衣裳得来的五百两,本以为就算遇境困难,这五百两也够她过活了。没想到,在南行的路上竟遇上了山贼,所有的财物被抢了不说,还险些被山贼侮辱。
当时,她在山林里拚命地奔逃。她那双小脚,怎么逃得过那些身强体仕的大男人呢?在情况危急之际,她逃到了山崖。心想反正此生也已无可依恋,索性一了百了,至少还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于是心一横,闭着眼就往下跳。
也幸好有这一跳。她大难不死,落入河中,顺着水流漂到下游,被在河边洗衣的妇人救了起来,昏迷了几天几夜才保住了性命。醒来时,人就在锦绣坊了。
绣坊主人骆千云收留了她,还给她一个工作,让她养活自己。大难不死,她知道老天给她的时间还末到,她必须活着,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于是她便在此地安顿了下来。直到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生命才又出现一丝曙光。
想到这里,她全身又不由得颤抖着。每次只要一想起她险些带着柳郎的孩子一块儿送命,就让她心痛不已。
这是她走前那晚留下的孩子。她没想到,成全了小红,却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无父的孤儿。
但她并不后悔,也从未想过要拿掉孩子。因这是柳郎的骨肉,而她深爱着他!只不过,苦了孩子了。
但令她欣慰的是,小彦从来没让她操过心,小小年纪就知道要保护娘不受外人欺侮,这性子,像极了他爹!
‘娘你走得好慢喔,小彦肚子饿了。’小彦走在前头,回转过身子唤她。
‘好,娘就来,回去要云姨给你窝窝头吃好吗?’水柔抹去眼眶中的泪水,踩着碎步朝儿子走去。
这是她挚爱的人留下的骨血,所以,她给他起名柳少彦。
‘水柔,不好了!’才一进门,骆千云便急忙跑出来迎接。
‘怎么了,千云,什么事这么慌张?’水柔放开儿子的小手。‘小彦乖,自己去厨房请陈嫂弄些饭菜给你吃。记得,要跟陈嫂说‘请’,
还有,先把手洗干净喔!’
‘哦,知道了。可是‥‥娘不吃吗?’
‘小彦先吃,娘有事要和你云姨商量,你和陈嫂先吃好吗?’
‘好吧!’小彦想了想,蹦蹦跳跳地进厨房去了。
‘好了,千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水柔拉着千云的手安抚她,一齐坐到桌前。
骆千云是个坚强的女子,才比水柔大上三岁。自从八年前一场瘟疫致使父母双亡后,她便一人撑起锦绣坊,辛苦地经营着。
千云是个美人,但她的美不同于一般女子。那两道过浓的剑眉、神采奕奕的双眸和豪爽的性子,往往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